現在又重新陷迷茫了。

究竟什麼是，其實說不明白。

許織夏腦子正著，聽見男人一聲附著笑的重重嘆息。

“今今。”

許織夏屏住氣。

嚴厲的時候他會周楚今，但很這麼。

“如果你認為，任何基于之上的男之，都是一時沖，都是耍流氓，我對你的只是生理需求沒有得到滿足……”

他語速很慢，吐字不輕不重。

說著他抬手捧住的臉，在他掌心上托的力道下，抬起頭，覺著他拇指的指腹，在臉頰略微挲。

許織夏恍惚到多年前的溫。

半夜出去撿海棠樹枝，問他，是不是變壞孩子了，他滿手淤泥，用胳膊攬到懷里，說，都是哥哥的錯。

眼下的他，依稀回到了當時那種，無條件縱容的兄長姿態。

“那你就當哥哥那天都是胡言語。”

許織夏心神飄忽，看到他的臉低下來，額頭虛虛抵到的額，呼吸間瞬時都是他分明溫熱，卻又如雪原清冽的男氣息。

睫止不住悠。

在拳館他都沒離這麼近過。

“因為那個夢……”他頓一頓，眼皮下斂，盯住飽滿鮮紅的，嗓音淡淡啞著，卻沒有危險，沒有繾綣，仿佛只是一句干凈的陳述。

“哥哥夢到你了。”

許織夏心跳空了一拍。

接著視野里，他結不明意味一，似乎是要下。

可能是對他太信任，也可能是忘了反應，許織夏沒有躲，人迷蒙著，只是更加用力地屏住了氣。

就在快要把自己屏得昏過去的時候，他鼻息漫不經心逸出一笑，退開臉。

許織夏腦子還是空白的，他掌心落到頭上，了的頭發，那悉的不溫而又恰如其分的力度，得腦袋輕晃。

“收拾好了下樓吃飯。”他若無其事走出臥室。

許織夏僵在原地，他一走，就倏地呼出悶窒已久的氣，著呼吸，下意識去自己的耳垂。

不知不覺，變得好燙。

——趕deadline那幾天，有一次沒有夢到博導，夢到了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是你。

斯坦福畢業晚宴，談近也說過相似的話，可當時只是訥訥地指住自己，問他是不是告白。

這次換作哥哥，變得不一樣了。

那頓晚餐，他們都稍顯安靜，不過他本就寡言，樂意了講兩句，沒興趣就不搭腔，周圍人都習以為常。

晚餐后，談近去酒店，許織夏出門送他，順便陪蔣冬青散步。

蔣驚春拉著紀淮周在家里喝酒。

從前在棠里鎮，他們就是酒搭子。

老人家寵溺孩子，在投喂這方面似乎總能表現得淋漓盡致，一經過岔路口那家梅花糕店，蔣冬青就要去給許織夏買，許織夏勸不住，只能笑著等。

談近在這里告辭。

“學長在金陵師大待幾天？”許織夏隨口說了句分別前的寒暄。

“三天。”

“三天都有學會議嗎？”

“對。”談近想了想：“今年金陵師大學會議的主題是，心理學史中的與藝。”

許織夏投過去新奇的目：“與藝？好特別的主題。”

談近笑說：“興趣的話，跟我進去聽？”

岔路口偶有自行車駛過，許織夏安靜幾秒，莞爾搖了搖頭：“可能學再多的理論知識，我也沒有辦法理解什麼是。”

他們在神層面總是有著高度契合。

比如平靜地寥寥兩句，談近就意會到背后的別樣緒：“是不是有話想說？”

許織夏雙手在前握了握，斟酌了會兒措辭，揚眸，真誠地進他的眼睛：“對不起學長，我覺自己對待的心態，還是特別的不。”

話至此，某些答案不言而喻。

談近花了點時間接納了這個結果，眉前落著細碎的額發，眉下的一雙眼依舊溫和：“對不起是犯錯的時候說的，你沒有錯。”

許織夏牽出疚的笑：“謝謝你的告白。”

為了不讓氣氛變僵，也為了不讓愧疚，談近打趣道：“我有點后悔今天的偶遇了。”

許織夏略有些窘迫，抿笑了下。

但他們的共識不謀而合，朋友也是親關系的一種，談近和的流始終自然：“我能知道原因嗎？”

蔣冬青在那時拎著梅花糕回來，見他們還有要講的話，就把梅花糕塞給他們，笑呵呵地說你們年輕人聊，走不了，先散回家。

于是許織夏陪著往酒店又走了一段。

頤和路梧桐樹的枝椏下，路燈昏黃和，照在人行道，懷舊又靜謐。

許織夏的聲音飄散在夜風里：“……我好像在一個人上陷了個怪圈。”

談近溫聲：“不介意的話，我很樂意聽。”

他們在路上慢慢走著。

許織夏著地面，瞳孔沒有焦距，迷茫地散開：“他是我很重要的人，重要到離不開的那種，后來他離開我了，變了另一個人，我知道他也很無奈，他也沒有辦法……可是我喜歡的，是以前的那個他。”

音量漸漸弱下去，三言兩語實在講不清，許織夏放棄了，難堪地看他一眼：“太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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