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發得凌,隨意地垂在肩頭,臉蛋燒紅之后更顯得皮白,吹彈可破一般。
墨染的眼眸像蒙上了霧一般,半斂著眼皮顯得沒什麼神,正在發呆。
“醒了?”許君赫抬步進去,問道:“可好些了?”
紀云蘅沒有回應。
許君赫就走到的邊上,“給你退熱的藥應該快買回來了,你先忍一忍。”
說著,他想手再探探紀云蘅額頭的溫度,卻在手剛抬起來的時候,忽而被紀云蘅給牽住了。
的手掌還是跟方才一樣熱,但由于許君赫剛用冰冷的井水洗過,整個都是溫涼的,于是就更襯得手指滾燙。
許君赫被這樣一燙,將手回來。
“醒了就別手腳。”他板著臉教訓道。
第17章
紀云蘅用無打采地看了看許君赫,角往下沉著,似乎有些不高興。
但許君赫并不吃這套,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從側面看去,紀云蘅的臉頰上都是有些,呈現出一個的弧度。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坐著一不。
滿泥的小狗在的邊。
覺像是腦子燒傻了。
許君赫腹誹,但本來就是個傻的,難不還能更傻?
思及昨日失約,許君赫心里有點不自在,道:“昨日忙了些事,就忘了來這里,想起來時又突降暴雨,這才耽擱了。”
紀云蘅沒有應聲,的眼眸很慢地眨著,好似隨時就會倒頭睡去。
許君赫又道:“我一早來看你,喊你沒反應,這才擅自進了你的寢房。”
紀云蘅仍沒有反應。
他就喊的名字,“紀云蘅。”
紀云蘅這才有了靜,眨了幾下倦怠的眼睛,轉頭看了許君赫一眼。
“你在做什麼?”許君赫這下真的覺高熱好像把的腦子燒壞,又站起來向走了幾步,想去探一探上的溫度。
“我夢到了我娘。”紀云蘅很是沒頭沒腦地開口,啞啞的聲音傳出,“但是我一醒來,就不見了。”
紀云蘅睡了一會兒后,的高熱已經開始消退,雖然頭還痛著,但意識逐漸恢復。
已經許久不曾夢到母親。
年弱,不舒服時就會哭鬧,裴韻明總是將抱在懷里,只要聞到上的香氣,紀云蘅就會安靜下來,很快睡。
后來母親病逝,不知是誰派了人來將小院搜查一空,幾乎將裴韻明的東西全部拿走,留下的幾件舊裳被紀云蘅穿在上洗了又洗,最后只剩下皂角味兒。
裴韻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帶著那樣的香氣的夢。
夢中擁有一切,醒來則盡數消散。
“但是我娘的膛變得好。”紀云蘅喃喃自語著,又往床榻上倒去,“我應該再睡一會兒。”
躺下去后,自己將鋪在竹榻上的外袍給卷起來,裹了半邊在上。
竹榻被水泡過之后有奇怪的味道,混著的腐氣,與外袍上淡淡的氣味兒混在一起,紀云蘅時而能聞到,時而聞不到。
抓著袍子送到鼻子邊,深深地嗅著。
許君赫站在床邊,覺得這舉十分怪異。
畢竟那是他的裳,被紀云蘅抓起來像只小狗一樣嗅來嗅去,讓他心中有一別扭。
許君赫上前將人撈起來,把皺的外袍一卷隨手扔到床榻另一邊,料想殷瑯應該帶著藥快回來了,就道:“別睡了。”
紀云蘅就坐著發愣。
“你這屋子被水泡這樣,你打算如何?”許君赫挑起話頭,打斷的出神。
“過兩日就干了。”紀云蘅回答。
“若是今晚再下雨呢?”
“那就等雨停。”紀云蘅說。
又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飛上屋頂將雨的地方給補起來。
許君赫像是存心與較勁,“若是雨下不停,你當如何?”
“沒有雨會一直下。”紀云蘅語速極慢地說著,記憶中,這樣大的雨在泠州很有,但若是再這樣下幾場,怕不是房頂水那麼簡單了。
轉頭看向許君赫,眼眶燒得有些紅,眸子像水洗過一樣,很亮。
“你幫我修一修屋頂好嗎?”
許君赫將視線移開,只當沒聽見,“你就從未想過離開這里?”
“這是我的家,我為何要離開。”紀云蘅道。
“那你又是為什麼而來?”紀云蘅看著他的側臉問。
有片刻的安靜,許君赫偏頭與對上視線,說出的話倒一點不像是斟酌過的,“來看看你。”
“看看我?”紀云蘅疑地重復。
“我父親與你的外祖父曾是舊識,如今你外祖父已不在人世,我來了泠州當然要來看看你。”許君赫說:“你不知道你看起來很可憐嗎?”
紀云蘅聽到這話,不知怎麼的樂了起來,病弱的眉眼覆上很淺的笑,向他反駁,“我才不可憐。”
許君赫沒與爭論。
他只需往屋掃一眼,就足以表達他的想法。
滿地的泥濘,的床榻,還有病了一夜,生生扛到好轉的紀云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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