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蟲蛀的破舊大門也換了新的,原本布滿裂的墻也砸了新建,重新刷了漆。
寢屋則完全推倒了蓋新的,往后擴了一丈之多,分外兩室,改書房和睡房兩間。
睡房與后院的浴房連接到一,如此紀云蘅冬日里沐浴便不需要穿過院子。
寢屋外面拉了一條水簾,兩邊的地上挖了窄窄的水道用于落水和養魚,在后院裝了水裝置,冰冷的井水往屋檐上走一圈,風一吹,進了室便是滿屋的涼爽。
小院煥然一新用了大半個月,紀云蘅就暫時住在前院的池塘邊,以前和母親所住的舊。
許君赫不知在中間如何運作,府并未降罪紀家,但紀昱和紀遠二人仍舊沒有被放出來,尚關在牢中生死不知。而王惠和紀盈盈在那天領了鞭子之后就半死不活,在床上躺了許久,雖然藥沒停過,但半個月了還依舊無法下床。
其他幾房妾室更是嚇得閉門不出,紀云蘅在宅中逛著玩也完全見不到們。
紀家下人不知得了什麼整改,對紀云蘅畢恭畢敬半點不敢逾矩,每日到了飯點,宅中的管事都要拿著冊子來詢問紀云蘅想吃什麼,隨后再去后廚讓人做。
飯菜要先端上紀云蘅的桌子,其后才能往別的院送,有時出門不在,中午不歸的話,其他人都要跟著肚子。
紀云蘅是家中嫡長,遭此變故之后應當掌家才是,只是哪有什麼本事掌家,于是紀家一時之間就沒了當家做主之人,如同散沙一般。
蘇漪從紀云蘅口中得知了這些事,震驚了許久,最后只拍著大笑,說是老天開眼,報應不爽。
其后搬進了紀家,教紀云蘅理家事,暫時將一團的紀家給穩住。
紀云蘅玩,不喜歡看那些賬本或是理人往來的事,經常全盤托給蘇漪,自己則跑出去找柳今言。
蘇漪漸漸取代了紀家的管事之位,將紀家的下人幾乎完全換了新的,就連王惠邊跟了許多年的婢秋娟也罰了一頓板子,給趕走了。
這些曾經明里暗里借著欺負紀云蘅討好王惠的人,到底得不到什麼好下場。
只有六被提了地位,了紀云蘅邊的大丫鬟,在一眾下人中的地位飛躍。
紀家一朝變天,昔日不待見,默默無名的嫡長了家中老大,說一不二。
紀家的各路親戚登門拜訪,全憑紀云蘅的一句話,只一聲不想見,便被下人攔在門外,甚至連個理由都不會給。
許君赫臨走前派人傳了話,告知王惠在家中萬事聽從紀云蘅的話,若是有違,隔日就會把那關在牢中的丈夫和兒子的腦袋送到紀家門前來。
王惠遭這番打擊,幾乎去了半條命,吊著半口氣在床榻上半死不活,便是鞭傷養好了,也難以多時站坐,大部分時間都躺著。
邊沒了秋娟,只一個陌生的婢伺候著,飯也送得不及時,想起來時就隨便撂下一碗飯在桌上,想不起來王惠便一整日喝不到一口水,吃不了一口飯,生生扛著。
至于牢中的紀昱和紀遠過的是什麼日子,更不必說。
紀云蘅偶爾也會想起許君赫,抱著逐漸長大的小狗著它的腦袋,但很快又會拋之腦后。
日子漸漸穩定下來,紀云蘅再也不會被關在小院里,如今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大大方方地坐著紀家馬車出行,再也不怕被人發現然后挨打了。
薛叔的賬照舊去記,生了病后也會去找楚晴,還可以將柳今言邀請到家中做客。
夏日轉眼即逝,泠州的秋天又很短,很快就了冬,天氣冷起來。
紀云蘅在上裹了幾層裳,把手揣著袖子里,與蘇漪坐在池塘邊釣魚,忽而瞥見對面走過一個著青長衫的男子。
那男子頗為悉,紀云蘅像是在哪見過,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于是了邊仰著頭大張著打瞌睡的蘇漪,小聲問,“蘇姨母,那是什麼人?”
蘇漪還以為是有魚上鉤,提起來一看什麼都沒有,隨后才反應過來紀云蘅的問話,往對面一瞧,便道:“是你那幾個弟弟妹妹的私塾先生。”
紀云蘅盯著他瞧,努力回憶在哪里見過。
蘇漪的目在那男子上晃了兩圈,忽而心中冒出個念頭,然后抓著紀云蘅起,“這先生才學厚又生得俊朗,他前幾次來的時候你都跑出去玩了,正好今日撞上,我帶你與他認識認識去,你在詩書上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請教他。”
蘇漪牽著紀云蘅,遠遠地喚了句先生,將對岸的年輕男子給住。
來了跟前,紀云蘅才將他的面容看得清晰。
就見這男子面容白皙,眉如遠山,眼若點墨,帶著輕淺的笑,好似溫和的春風,令人莫名地到舒適。
紀云蘅突地想起在哪里見過他。
先前被秋娟帶去見那趙家公子的時候,這男子就站在那個胖的趙公子邊,當時還回頭與對視了一眼。
隨后就見男子并手行禮,朗聲道:“在下邵生,先前與紀姑娘有過一面之緣,不知紀姑娘可還記得?”
第26章
邵生打外表看起來,就會讓人覺得他是個子溫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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