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蘅正繡得累了,就將東西一丟,立即喜悅地站起應道:“來了!”
見這般積極的模樣,許君赫頓時不知從哪里攢了一煩躁,想也沒想就拽住的手腕,語氣不大好地問:“干什麼去?”
“邵哥哥找我,我去瞧瞧是什麼事。”紀云蘅掙了一下,腕間的力道就收了幾分,“良學,放開我。”
許君赫一聽,像是驚一樣,一下就松開的手,又說:“他來找你干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將你請去前院說嗎?跑到這后院做什麼?”
這話紀云蘅左耳朵聽右耳朵出,沒有應答,步伐雀躍地出了房間。
出了寢房就看見邵生站在院中,手里提著一個盒子,看見了便揚起一個笑容來。
不過下一刻那笑容就一下子凝固住,變得僵,眼中還帶著一訝異。邵生拱了拱手行禮,“拜見太孫殿下。”
許君赫就站在紀云蘅的后,臉很淡,瞧不出什麼緒,沒應他的拜禮。
紀云蘅穿了鞋下臺階,幾步來到邵生邊上,問道:“邵哥哥,你來尋我是為何事?”
邵生將手中的盒子遞出,道:“這是我托人買的一罐花,我想著你喜歡吃甜的,就拿來給你,平日里淋在糕點上或是泡水喝都可以。”
紀云蘅收到禮自然是歡喜的,收下盒子道:“多謝邵哥哥,不過我手中沒有能夠回禮的東西,改日去學畫的時候再給邵哥哥帶去。”
“你我兄妹之間,何須這些。”邵生抬手,了一把的腦袋,低聲音道:“殿下怎麼在你這里?你們在房中做什麼呢?”
紀云蘅也跟著小聲回答:“我在學繡香囊,殿下只是來這里做客。”
“學得如何?”邵生問。
“不太好,一個都沒繡。”紀云蘅氣餒道:“我的手很笨,不聽我使喚。”
邵生將眉眼間的失落收眼底,又抬頭看了站在檐下一言不發的許君赫一眼,隨后眼珠子稍轉,便道:“那你就將繡的半品送我一個,算作這花的回禮吧。”
紀云蘅驚訝地向他詢問,見他是執意想要,便轉去了房中。
許君赫打從剛才起就站在邊上看著,見邵生笑得滿面春風,又是紀云蘅的頭,又是要繡失敗的東西,此刻看那邵生的臉上,就只剩下了“不順眼”三個字。
偏偏邵生還不怕死地撞過來,走到臺階下道:“殿下,草民方才聽云蘅說殿下是來這里做客的?”
許君赫反問:“怎麼?”
邵生溫聲道:“既是做客,為何不去紀宅前堂,在這房中孤男寡地關著門,不大合適吧?”
許君赫氣不打一來,語氣不善,“你是什麼人,來過問這些。”
“草民是云蘅的兄長,即便是得罪殿下,這些話也是要說的。”邵生道:“舍妹還未出閣,殿下此舉怕是有損舍妹的名聲。”
許君赫兩步下臺階,欺進邵生。
兩人站在一起高立即就有了明顯對比,許君赫年紀比邵生小,量卻高了半個頭。
他微微垂眸,沉聲道:“你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石頭里蹦出來的兄長,還管到頭上了。”
“草民無意冒犯,只是關心云蘅妹妹罷了。”邵生趕忙后退一步,躬行拜禮,討饒道:“殿下恕罪。”
正逢紀云蘅攥著錦帕出來,走到兩人邊,圓圓的杏眼著許君赫,“良學?”
倒沒有說什麼,只是眉眼間流出的些許疑讓許君赫心中煩躁大盛。
這副表,好像是在說他欺負了的邵哥哥一樣。
這讓許君赫很不痛快。
第62章
許君赫回行宮的時候,由于面上帶著明顯的郁,行宮里的氣氛比平日更沉悶。
從前這位主子不高興時,都是殷瑯去哄,而今頂替殷瑯位置的荀言一時半會兒還不許君赫的格,不大敢貿然上前搭話。
于是這樣的重擔自然而然落在施英的上。
他端著新鮮的梅花糕進了寢殿,就看見許君赫一不地站在窗邊。
窗子大開,后邊是一片枯敗的景,毫無欣賞可言。
寒風呼呼地往屋里灌,許君赫沒穿大氅,上的裳不足以寒,于是一張臉被凍得微紅,顯出一點鮮亮的來。
施英暗嘆一口氣。
許君赫自小在皇帝手邊長大,從記事起就被皇帝當做繼承人來培養,他任何時候都比同齡孩子更加優秀,可靠。
但他終究年紀輕,無法對所有事都運籌帷幄,掌控自如。
施英緩步走過去,輕聲道:“小殿下,這寒冬臘月里的風涼,您大病初愈,還是吹些風為好。”
許君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還不至于倒在這點寒氣里。”
“小殿下強健,這是自然的。”施英笑著奉承,“但您金貴,何須經這些霜雪。”
過了片刻,許君赫可能是覺得這話有點道理,手將窗子給關上了。
沒了寒風的侵蝕,房中的氣溫漸漸回暖,許君赫回到桌邊坐下,一眼就看見桌上的梅花糕,角一沉,“我不吃,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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