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蘅年的時候,一定比現在還要笨,還要羸弱。
裴韻明死的時候,該是多麼不甘心啊,還沒有查出裴家被陷害的真相,還沒有為裴家昭雪,就要留下一個笨笨的,總是生病的紀云蘅,獨自踏上黃泉路。
裴韻明既希兒能夠平安健康地長大,好好生活,也希能接手自己未能完的事,為裴家昭雪。
所以留下了一個謎語,讓紀云蘅自己做選擇。
“此事甚為危險,你參與其中可能會死。”許君赫神認真地看著,并不是在恐嚇。
紀云蘅看出他不是故意逗弄自己,心頭也跟著一慌,抿不言。
“我可以幫你辦此事,為你娘查清楚當年真相,你別參與其中。”許君赫道。
“不行。”紀云蘅幾乎都沒有思考,拒絕得非常快,道:“我想自己完。”
紀云蘅在自己的事或者是決定上,都有著別樣的固執,就像每年都會在臘月三十這日上山,從不缺席一樣。
“從前我什麼都不知道,心中只有一件事,年復一年地想要為母親洗盡冤屈。”紀云蘅低聲道:“但是后來我知道了外祖父家的事,如今他們都已經逝去只留下了我,我當然不能什麼都裝作不知地活著。”
突然手,抓住了許君赫的手掌用力握住,眸中有著強烈的,希許君赫能夠理解的希冀,“良學,我不是要賭一口氣,去證明我不是他們口中的傻子,而是我上流著裴家的,有些事哪怕是我會死,我也要去做。”
明知參與其中會有危險,卻還是將事撂給許君赫去做,紀云蘅是萬萬做不到的。
這是裴家的事,是母親裴韻明的事,也是紀云蘅的事。
許君赫沒再多說,目在臉上停留許久,最后只是蜷了手指,將的手在掌中,后來往外拽了三回才松手。
等雪勢稍微小了些,兩人便離開寺廟下山去了。
八年的時間紀云蘅都等了,更不差這一時,母親當年究竟留下了什麼東西,要等春風來了才知道。
回到紀宅后,紀云蘅喝了姜湯,便老老實實不再出門。
年三十的晚上,泠州家家戶戶都在歡度佳節,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紀家卻尤為冷清。
往年這個日子紀老爺都會大辦年宴,將其他幾個兄弟請來宅中一同吃年夜飯。
今年泠州出了不大事,紀家也一樣。紀昱蹲了三個月的大牢,出來之后不知怎麼的,子一下子就垮了,只靠著湯藥吊命。曾經的當家夫人也被拔了爪牙,蝸居在小院中伺候著重病不起的丈夫,膝下的一兒一更是鮮在宅中面。
紀昱的幾個弟弟遞過信,甚至屢次上門,但是回回都被蘇漪派人給攆走。此事狀告無門,紀家人便是鬧到了衙門,也沒人為他們做主,只因許君赫老早就打好了招呼。
紀云蘅就更不可能在這個日子里慶祝什麼了,因為今日是娘的忌日。
趁著夜晚雪小了許多,與蘇漪出門去了裴韻明的墳墓,兩人跪在墳前燒紙錢,說一陣哭一陣,里都是離別多年,掛念多年的話。
回到小院之后與蘇漪一同吃了飯,早早地洗了睡覺,沒有迎接新年的想法。
對紀云蘅來說,生命里的年總共分為兩個類別,一種是有娘親陪伴的新年,一種是沒有娘親的新年,所以年年都一樣。
熙平四十三年。
剛辭了舊年,開年便撞上了一件大事。
鄭褚歸以權謀私,創辦了一個龐大的拐賣孩的組織,盤踞在游長達二十來年,年前皇太孫不知如何查出了此事,連夜解救了藏在泠州的七十多名孩。
也便是鄭褚歸下獄的真正原因。
此事一出,泠州與京城兩地都掀起了驚濤駭浪。鄭褚歸乃是朝中二品,又是刑部尚書,掌天下刑案,沒想到背地里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許君赫將信遞去京城之后,皇帝震怒,聽聞朝中還有人不怕死站出來為鄭褚歸求,說其中可能存在誣陷和,當場就被皇帝砍了腦袋,濺三尺。
自此,無人敢在朝中為鄭褚歸求,大理寺接手此案,開始對鄭家徹查,牽連員足足三十多人,一同摘了烏紗帽押大牢。
這事遠比先前泠州刺史貪污一事要嚴重得多,朝中人人自危,心中都門清,直到朝廷這是要面臨一波洗和清算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泠州當然也不太平。
正月十五那日,該是花燈滿街的元宵節,紀云蘅上山去找許君赫玩,卻沒想到撲了個空。在行宮等了兩個時辰都沒能到人回來,甚至還在許君赫的寢宮的椅上睡了一覺,憾下山。
隔日許君赫來找時,帶來了一個消息。
“鄭褚歸死了。”許君赫像是一夜沒合眼,眼睛里有些許紅。
他坐在紀云蘅的藤椅上,修長的兩疊,將椅子前后輕晃。
“死了?”紀云蘅吃驚地睜圓了眼睛,“是、是怎麼死的?”
“中毒亡。”許君赫閉上了眼睛,頗為頭痛地皺眉,“也不知是怎麼下的毒,飯菜和飲用的水都驗過,沒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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