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兵法云:久守必失,久攻必破。”
崇禎的這麼一拍并沒有嚇住盧象升,反而他的更加的直了。
“錦寧防線長達兩百余里,屯兵數萬,每天消耗無數錢糧,一旦后勤跟不上,那就是全線崩潰之時,我大明如此的財政能跟的上嗎?”
“再說了,錦寧防線前端靠的是紅夷大炮,臣聽說建奴每次沖鋒都用后牛皮包裹著的遁車、死士等等作為前部消耗炮彈,真正傷到他們騎兵的并不多。”
“大明有火,但我們能保證大明的火不被建奴得去嗎?既然火威力如此大,建奴就不會去研究嗎?
若是他們也研究出來,火炮攻城,我們的優勢就沒有了,到時候還守的住嗎?”
聽著盧象升的話,崇禎也是嘆盧象升的戰略觀和大局觀。
其他的先不說,火這一方面后來還真被后金得去了。
歷史記載,崇禎四年的大凌河之戰,孔有德帶著部隊跑去投降建奴了,還帶去了孫元化積攢的火炮、炮手和鑄造火炮的外國專家。
此后建奴火突飛猛進,戰力大增,給大明造了極大的傷害和力。
“盧象升,既然你想軍伍,朕就給你個機會。”
幾番試探,盧象升的表現崇禎很是滿意。
“現有三個選擇,一是兵部四司,做個郎中,二是騰驤四衛,做個指揮使,三是朕給你權限,你自己組建一支軍隊,你自己選吧!”
“哦,對了,騰驤四衛現在在整頓,整頓完以后擴編,以后不再護衛朕,可能去前線番征戰。”
盧象升渾一個哆嗦,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一路想了無數可能,都沒有想到會讓他軍伍,而且還有三個選擇。
他現在才回味過來,陛下為什麼一進門就拿為將五危來說事了,原來是考慮讓他進軍伍了。
驚喜過后,盧象升冷靜了下來,開始思索三個選擇的利弊。
兵部下轄武選、職方、車駕、武庫四個清吏司,每司老大就是郎中,正五品,別看品階低,但如果混的好,未來上限就是兵部尚書,最差也是個侍郎。
雖然在兵部,也能接到軍伍之事,但都是間接之事,哪有戰場廝殺來的痛快。
第二個騰驤四衛,皇帝親軍,已經在整頓,雖然上前線,但很多東西都已經被前幾任指揮使定型了。
且是軍中的軍,將士有傲氣,帶關系,想改變這點很難。
但好是,背靠馬監和皇帝,至軍餉、晉升比較有保證。
第三個組建新軍,從無到有,要做的事太多了,招人、訓練都是大事,這些相對于戰力都算是容易的。
但好是,一切都是自己組建起來的,軍隊的神、士氣都能由自己塑造,指揮起來也是如指臂使。
“陛下,臣選擇自己組建軍隊!”
思索過后,盧象升給了回應。
聽著盧象升的回應,崇禎心中暗喝一聲好,果然是后世的盧閻王,有自己的想法。
“好,既然你選擇了自己組建,那朕給你自主的權力,招募、將領任免、軍餉俸祿、軍營設置等,都由你決定,一會兒你到帑領二十萬兩銀子作為初步軍餉。”
“朕不問過程,只看結果,朕要的是一支敢打、敢戰、忠于大明的軍隊,你可能做到?”
“陛下,做不到臣提頭來見!”
盧象升心態轉變很快,這個時候就已經有武將的習慣了,隨即又道:“陛下,這支軍隊可有人數限制?”
“沒有,你自己決定,編制也不拘于衛所制,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對于大明的衛所制,崇禎是覺得不太好,他能明白朱元璋的意思,各地駐軍能快速應對突發況,也不會浪費大量的國家財力。
但一個衛所才5600人,一次大戰能集結數十個衛所,每個衛所都有指揮使,每個衛所都有自己練兵的方式和習慣。
下達一個沖鋒命令本就無法很好的配合,而且衛所制是寓兵于農、兵農合一,士兵怎麼可能得到充分的訓練?
但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局限,明初經濟不夠,這種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不給盧象升新軍的數量,也算是對以后軍制改革的一個試探和索。
“臣明白!”
盧象神按捺住心中的激,沉聲道:“請陛下賜軍名!”
崇禎沉思了一下:“天雄如何?”
“天雄?”
盧象升下意識的重復了一遍,猛然驚喜道:“多謝陛下賜軍名,天雄即白虎,猛虎出山,勢不可擋,必見,陛下的期臣一定做到。”
這回到崇禎我尼瑪了,他還真不知道天雄是這層意思。
只是歷史記載盧象升的軍隊天雄軍,為啥,他不清楚,沒想到是這層意思。
“既然賜了軍名,那朕就一次賞賜到位,聽說你喜歡名馬,那朕就賞賜你一匹。”
崇禎說完看向王承恩:“大伴,一會兒你去和馬監一趟,將朕的那匹五明驥給盧象升。”
“奴婢領旨!”
崇禎從桌子上拿起一道早已準備好的圣旨遞給盧象升,沒有這道圣旨,私自招兵那就是造反了。
“行了,盧象升,你去吧,半年后二十六衛和京營演武,朕希你的天雄軍能大放彩。”
“臣不負陛下所托!”
盧象升跪謝后,起慢慢朝東暖閣外退去,王承恩也跟了上去。
看著離去的盧象升,崇禎心中嘆息了一聲,別人看起來給的權力太大了,容易驕躁,但盧象升不會。
世人只知道盧象升是明末名將,天雄軍的締造者,但又有幾個人知道他一家的忠烈。
他三個叔父、一個親弟弟、兩個堂弟全部戰死,盧家百余人也全部抗建奴殉難。
其忠義堪比秦良玉了,崇禎信他,大明需要,那就給他施展的舞臺。
這就足夠了。
“盧大人,恭喜了!”
和盧象升并肩而行王承恩恭喜了一句,又道:“盧大人,賞賜馬,這可是陛下頭一次,連忠貞侯秦良玉都沒有這待遇,足可見陛下對你的期。”
盧象升點了點頭,低聲問道:“王中,這五明驥從何而來,剛剛我見陛下說的時候,你好像很驚訝?”
“從哪來你就別管了,但這匹馬當初太仆寺的人給了評價:紫玄鬃,其力千里,孤月懸肩,寒霜沒趾,你就知道這匹馬的不同尋常了。”
“臣拜謝陛下!”
盧象升聽完轉再次朝著東暖閣行了一禮。
兩人快速朝著馬監而去,代完了后,王承恩臉嚴肅的對著盧象升道:“盧大人,陛下對你期甚高,咱家有兩點要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