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沉接過了圓形的小盒子，盒面上還裝飾著好幾個蝴蝶結，看起來像是孩兒家的玩意，很致。

不過他總覺好像之前在哪里見過這個盒子。

想了片刻。

他最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手中的小盒子。

盒蓋被打開的剎那。

他差點兒被里面反出來的閃瞎了眼。

鏡子？？？

霍云沉神微滯，這才想起這面鏡子是綿綿過家家的玩。

“叔叔，我沒騙你吧？那位叔叔長得是不是很帥？”

“...誰教你的？”

霍云沉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屁孩給調戲了，耳瞬間紅。

“叔叔，誰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有沒有好點？”白之前就這麼哄過溫以寧，效果特別好。

“謝謝。叔叔好多了。”

霍云沉點了點頭，心里的霾果然散去了一些。

白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但其釋放出的善意還是讓他倍容...

待三個小家伙徹底睡之后。

霍云沉這才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輕倚在衛生間門口，看著在盥洗臺前專注地洗著臉的溫以寧。

他輕輕地抓起披散在肩頭的長發，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老實說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大的。

他想過放棄。

不過僅眨眼的功夫，就摒棄了這個想法。

溫以寧閉著雙眼，一遍遍地用清水沖洗著臉上的泡沫。

并沒有發覺霍云沉站到了后，滿腦子還是白天的時候周斯年跟說的話。

周斯年問有沒有想過通過互聯網渠道尋找父母。

說時隔這麼多年，都已經記不清他們長什麼樣了。

可周斯年又說。

的父母很可能為了找，本來很安逸的日子變得一團糟。

溫以寧聽他這麼說，心里有點難。

不知道是怎麼輾轉去的孤兒院，也不知道是走丟了還是被父母棄了。

想到遙不可及的父母，想到他們這輩子都可能再也見不上面。

溫以寧洗完臉后雙眼已經通紅。

“不開心？”

霍云沉注意到了溫以寧的緒不太對勁，沉聲問道。

溫以寧被突然躥出的霍云沉嚇了一跳。

盯著鏡子里的他看了兩秒，才緩緩地回過神，“你怎麼還沒走？”

“今天和周斯年聊得怎麼樣？”

霍云沉心下腹誹著他不止不會走，還要睡床上。

不過最近他開始學著收斂緒。

這種話輕易不說出口。

“設計草圖基本確定了，客廳的背景墻是最棘手的。他想在背景墻上作畫，畫作的容簡單，但是由于面積過大，整幅畫作完下來最起碼需要半個月。”

“壁畫？周斯年該不會讓你來畫吧？”

“你怎麼知道？”溫以寧轉過，煞有其事地問：“霍云沉，你一直在監視我，對嗎？”

“還需要監視？周斯年的心思，我再清楚不過。”

霍云沉悶哼著，一臉不爽地道：“你平時工作那麼忙，他怎麼好意思開這個口？就不能請個專業的壁畫師？”

溫以寧看得出來霍云沉又吃醋了。

但并不打算哄他。

霍云沉始終將崔芯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接不了這樣的他。

“溫以寧，我最后問你一遍，非去不可？”

“我欠了他一個人，必須還上。”

“什麼人？”

“全網都在抹黑我三個孩子三個爸的時候，是他站出來替我澄清那些負面黑料的。他一個未婚男，當著的面承認已育三個孩子，對他自影響也很大的。”

“能有什麼影響？你害怕沒有人愿意嫁給他？”

“他是不愁這個。但是那時候要不是他出手幫忙，輿論本不可能那麼快就被平息。”

溫以寧最開始對周斯年的印象并不怎麼好，不過隨著對他的了解日益加深，現在倒是覺，周斯年人還不錯。

提及孩子。

霍云沉的心事更重了一分。

猶豫再三。

他還是開了口：“以寧，可不可以跟我說句實話？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要了解事的真相。”

“你想問什麼？”

“......”

霍云沉抿，斟酌了好一會兒用詞，才支支吾吾問道：“四年前，你...你有沒有被人侵害過？”

溫以寧有點懵，隨口反問道：“你指的是什麼類型的侵害？”

“侵。”

“有吧。”

“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是擔憂我會嫌棄你？”霍云沉突然很心疼溫以寧，他之前太強勢了，可能忽略了的，也沒有及時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下一瞬。

他倏然上前，將輕擁懷中，“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你。”

“...你這是在故意耍我？”

霍云沉眸微惱，一字一頓地補充說明，“我是你男人，我你那不侵，是在履行夫妻義務。”

“你放開我。”

溫以寧一開始就覺得他的問題很奇怪，見他越來越嚴肅，隨口問道：“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沒什麼。看你長得好看，怕你被欺負。”

“你不是一直在欺負我？”溫以寧不滿地說。

霍云沉強行挽尊，認真地解釋道：“我那是你的表現。”

“你還是去你的芯妹妹吧，單純天真善良，我只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我識人不清。”

霍云沉總算想明白溫以寧為什麼從一大早開始就和他慪氣。

原來是自己在面前說錯了話。

“以寧，我和崔芯是清白的。就算是在熱期，也只是牽過手，沒有接過吻，也沒有上過床。”

“你說的清白單單是上的。神上，你當真清白？怕是早就意過無數遍了吧？”

“我需要意？”霍云沉不以為然地說：“我要是想，只要勾勾手指，就自己送上門了。”

“你牛行了吧？你去勾手指，我絕對不會攔著你。”溫以寧氣憤地推開了他。

“我沒有別的意思。”

霍云沉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頻頻在一個人面前吃癟。

不過...

盡管心里有氣，他還是盡可能心平氣和地向說清道明他所了解的況。

“先別跟我置氣，我給你匯報一下調查進度，好嗎？”

“昨晚出現在公寓樓下的那個人名鄒梅，和崔芯是母關系。”

“四年前就是將綿綿扔到垃圾桶，而后又嫁禍給了你。”

“至于門口添加了老鼠藥的糖果，也是放的。”

“現階段鄒梅已經被警方帶走，說也得坐上幾年牢。”

霍云沉簡明扼要地挑揀了幾個重點，盡量不去提及崔芯。

然而...

溫以寧在震驚過后，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崔芯怎麼理？”

霍云沉有些頭疼，只能著頭皮回答：“鄒梅將所有過錯攬在自己上，崔芯沒有被警方帶走。”

聽他這麼一解釋。

溫以寧的角勾出了一抹淡淡的譏笑。

果真！

裝睡的人是不醒的。

這世上怕是只有霍云沉會去相信崔芯是無辜的。

又或者。

他心里清楚鄒梅對的迫害全是崔芯主導的。

單單是不想傷害崔芯，才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車禍怎麼說？霍云沉，你知不知道那天載我去機場的司機因為車禍，沒能搶救過來？”

“肇事司機三年前病逝，車禍有可能只是一場意外。”

“我知道了。”

溫以寧深吸了一口氣，倏然抬起頭看著霍云沉的眼睛，冷聲說道：“請你離開這里。你自以為是的深，讓我惡心。當然你對崔芯的無底線包庇，一樣讓我惡心。”

“我怎麼包庇了？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有罪。”

“你出去！”

溫以寧擰開了大門的門把，不容商榷地說：“沒罪，無辜，弱小彷徨可憐無助，我咄咄人，不講道理。所以你去找吧，往后別來煩我。”

“...走就走，真當我來這里不？要不是因為綿綿在，我還真是懶得來。”

霍云沉氣得失去了理智，沒來得及換上皮鞋，穿著拖鞋就怒氣騰騰地走了出去。

溫以寧和他互放狠話后，緒持續低落。

靠在門板上雙手掩面，難過得痛哭出聲。

其實霍云沉和戰景蓮被在車里共度一夜的時候，并沒有這麼難過。

他不喜歡戰景蓮，就算發生過關系，也只是意外。

但是他對崔芯的態度，一直很微妙。

甚至于比對還要。

和霍云沉之間的問題，從來都不是戰景蓮。

而是崔芯。

門外。

霍云沉看了眼腳上的拖鞋，還想著讓溫以寧給他開個門。

然而他的手還沒有及到門把。

就聽到了門里傳來的哭泣聲。

他默了兩秒。

忽地又收回了手，背靠著門板，陪著坐到了地上。

人心，還真是難猜的。

剛才是嫌他惡心，嫌他煩，氣勢洶洶地將他趕出家門。

結果轉眼自己又哭得這麼傷心。

霍云沉嘆了口氣，想著開口道歉，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覺得自己沒做錯。

但是還是將溫以寧惹哭了。

醞釀了好一會兒。

他正打算開口，意外收到了銀行發來的轉賬通知。

原來溫以寧今天白天不止和周斯年看了房子，還悄悄地去了一趟銀行，將之前他給季禹風墊付的五百萬轉給了他。

他知道溫以寧手里沒有多積蓄。

因此。

他更加生氣溫以寧這樣的做法。

單手叩了叩門板。

霍云沉語氣不善地道：“溫以寧，你什麼意思？我讓你還錢了？不是跟你說過，你不欠我？”

“你是說過，這五百萬就當做是給我的酬勞。”

“可我又不是出來賣的，我不會因為你出手大方而高興，我反倒會覺得自己被辱了。”

“我們現在已經兩清了，你走吧。”

溫以寧擤了擤鼻涕，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霍云沉語塞。

他應該是我行我素慣了，在氣頭上的時候總是會說些傷人的話。

那天和吵完架之后。

他以為這事兒就翻篇了，沒想到溫以寧還這麼清楚地記得他說了些什麼。

“溫以寧，我不是那個意思。五百萬你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太臟了，我不想要。或者你可以將這五百萬當我支付給你的辛苦費，畢竟是力活，你應得的。”

“......”

霍云沉發現溫以寧懟人的功底是越來越深厚了。

總能將他的氣話牢記在心。

然后在一個合適的契機，如法炮制地還給他。

“溫以寧，我們講和，行嗎？”

“不好！”

“白天我意外撞見了季禹風和你們電視臺的一個主持人，并順手錄下了一段音頻，你要不要聽聽？”

霍云沉為了哄開門，提前將殺手锏亮了出來。

聞言。

溫以寧迅速干了眼淚，立馬給霍云沉開了門，“錄音呢？”

霍云沉進了屋。

第一時間坐到了沙發上，大爺一樣翹起了二郎，“想要這段錄音，也不是不可以。”

“發我微信。”

“有求于人的時候就這種態度？”

霍云沉傲地揚起了下，指著側的座位，緩聲說道：“坐下來跟我好好說說，怎麼罵了人過了癮，自己還哭得這麼傷心？”

“我沒心跟你扯別的，把錄音給我！”溫以寧開門見山地說。

上回戰景蓮給發了一段季禹風和生勾肩搭背的視頻，不過生全程未曾臉，只有一個背影。

這次要是得到了季禹風出軌的錄音實錘。

到時候溫妙在和季禹風辦理離婚手續的時候，勢必要容易得多。

“你先告訴我，你在委屈什麼？總是莫名其妙地掉眼淚，搞得我像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一樣。”

“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到難過？”

“又是因為崔芯？我跟你解釋過多次了，我和沒什麼。”

霍云沉仔細想了想，可能他也沒有給夠安全，遂抓著的手，篤定地說：“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只會喜歡你一人。崔芯從未過我的心，以前沒有，以后更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