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寧過自熱火鍋的白霧氣看著霍云沉,眸里帶著一探究。
其他人看到臉上的疤痕,大部分都是一臉惋惜的樣子。
但是霍云沉的眼里看不到惋惜,只有欣賞。
他在欣賞的傷疤?
溫以寧突然有些看不懂霍云沉。
這個男人難道不該是個見起意的臭流氓?
怎麼突然間變得這樣紳士溫暖...
停頓了片刻。
忽然接過他遞上的盤子,默默地給他也打了份熱菜,“吃不吃?”
“吃的。香菜幫我挑掉,我聞不得這個味道。”
霍云沉將視線從的臉頰上移開,小心地展著雙,大咧咧地坐在了地上,就著一張折疊式的小桌子,和面對面坐著。
掃了眼盤子里一層紅辣油。
他心里暗暗生出幾分嫌棄,這玩意兒該不會吃壞肚子吧?
不過轉念想了想。
人家都好心給他勻了口吃的,還是給點面子吃幾口好了。
溫以寧此刻也在好奇地打量著他。
見他大半天沒筷,輕聲說道:“你要是不吃,就別浪費。我一個人還不夠吃呢。”
“這玩意兒,還好吃。”
霍云沉只嘗了一口,就真香了。
其實他的飲食一直都是比較健康的,頭一次試吃自熱火鍋,直接上頭了。
“你不是說不吃垃圾食品?”
“偶爾吃一次垃圾,也沒什麼。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霍云沉三兩下吃完了盤子里的熱菜,又一次給遞去了自己的碗,“再來一點?”
“不要!”
溫以寧懷孕后,食大增。
好不容易趁周斯年不在,吃一次自熱火鍋。
結果霍云沉居然沒臉沒皮地跑來蹭吃蹭喝。
他多吃上一口,就意味著需要吃一口。
“你一個人吃得完一鍋?再分我點,改天請你吃飯。”
霍云沉總覺和一起吃飯很上頭,臉上的疤有些礙眼,不過多看幾眼,也就習慣了。
而且的吃相超可。
小倉鼠一樣,那麼小的非要塞滿兩個腮幫子。
看著就有食。
“請吃飯就不用了。”
溫以寧對上他熱切的眼神,還是給他打了份熱菜。
“怎麼,周斯年管得很嚴?和友人吃頓飯都不被允許?”
“不是。這算是已婚人士的自覺吧。”
雖然溫以寧也覺得和友人吃頓便飯沒什麼,但是總覺霍云沉對圖謀不軌。
再說了,和他實在算不上什麼友人。
兩人萍水相逢,他還了一次服。
“已婚人士就不能跟其他人約飯了?”
霍云沉很不喜歡“已婚人士”這樣的稱謂,見似乎一直在防著自己,笑著問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對你有意思吧?”
溫以寧愣了愣,起初真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轉念一想。
自己的臉上還著這麼大一塊疤,他怎麼可能對有意思?
低頭笑了笑,“我有自知之明的,還沒有自到這種程度。”
“......”
霍云沉發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這話對其他人說沒什麼問題。
但臉上的疤應該給了很大的力,也會讓變得比尋常人更敏的吧?
“其實,我對你還真有幾分意思。”
霍云沉向來不是會照顧別人緒的人。
可是面對的時候,他就是會自發自覺地照顧的緒。
說不上為什麼。
大概是兩人的氣場比較合拍,和在一起很舒服,也很放松。
溫以寧訝異地看向他。
這男人到底怎麼回事?明知道已婚,還對說這些有的沒的。
霍云沉對上那雙霧蒙蒙的大眼睛,輕佻地笑了笑,“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你能空和孩子們多說說話。他們太小了,很需要關懷。”
“現在?”
溫以寧自己也懷著孕,想到霍云沉的三個孩子還不知道他們的媽媽已經去世,多有些心疼。
“我給他們打了視頻電話。”
霍云沉立刻掏出手機,他對孩子們也不見得多上心。
頻頻提及,不過是想要和有個共同話題。
不過他嘗試了好幾次,都顯示信號問題,沒能連線功。
“可能是因為雷暴颶風天氣,撥不出去。把口罩摘了,繼續吃吧。”
霍云沉將手機放到了一旁,趁摘口罩的功夫,又給自己盤子里倒了一半的湯底。
溫以寧:“......”
起初還覺得有個人能在這種暴風雨天氣陪一起吃飯,覺也不錯。
萬一斷電,還能有個照應。
但當看到霍云沉這麼能吃的時候,心瞬間就不好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
“沒辦法,可能是因為你比較下飯。”霍云沉隨口說道。
溫以寧知道他只是隨便說說,但還是悄然紅了臉。
比較下飯是什麼意思?秀可餐的意思?
被他這麼一夸。
突然也有了偶像包袱,不太好意思當著他的面捧著大碗吸溜湯底。
“還說自己吃得完一整份,怎麼不吃了?”
霍云沉吃飽喝足,看著對面矜持又靦腆,臉頰紅撲撲的溫以寧,不由得愣住了。
這人看上去怎麼這麼人?
草...真想睡了。
霍云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險,趕移開視線,“你坐著休息會兒,我來洗碗。”
他快速地收著碗筷,闊步走進了洗手間。
溫以寧連忙起,跟在了他后,“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
“小矮子,乖乖去休息會兒。”
霍云沉將碗筷放在洗手臺上,轉就看到小小只的溫以寧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后。
他突然覺得這樣的很可,不經意間抬手了的頭。
“你這是在擼狗?”
溫以寧覺得他的作未免太順手了些,就像是在擼阿貓阿狗。
“好好的人不做,當什麼狗?”
“......”
溫以寧沒再說話,見他一個人站在洗手臺前就已經夠擁的,索坐回了沙發上。
總覺哪里不對勁。
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剛才沒去躲他的手。
在此之前。
周斯年稍微靠近一些,都會不自覺地往后退。
可為什麼霍云沉都對上了手。
連一丁點的抵緒都沒有?
“真是的!我怎麼可以這樣...”心里,溫以寧在暗暗地跟自己較著勁兒。
無意識下的雙標行為。
讓倍疚,越發覺得自己對不起周斯年...
五六分鐘后。
洗手間突然傳來了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直接將溫以寧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忙站起,小跑著進了洗手間,“發生什麼事了?”
霍云沉一臉郁悶地說:“洗了半天都沒能洗干凈,老子一生氣,就把碗給摔了。”
溫以寧了角,愈發無語。
這到底是什麼來頭的大爺啊!
旁邊就放著洗潔,他難道不知道先加點洗潔再去洗?
“你出去吧,我來收拾。”
溫以寧看著一地的碎瓷片,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人分明就是給添的。
“不用。你先出去,我很快就能收拾完。”
霍云沉說話間,已經蹲下去清理地上的碎瓷片。
清理完畢,還不忘拿起門后的拖把,準備將地上的部分油污拖干凈。
溫以寧擔心他一個生氣沒拖干凈地,又會將拖把給折了,委婉地說:“還是我來拖地吧!你這樣的子干家務,鍋碗瓢盆什麼的,早晚要被你全部砸掉。”
“那倒不至于。”
霍云沉自以為脾氣還算好的,不過被這麼一說,突然又想起來一個月前的一件事。
那會子他剛從海城華中科技醫院辦理完出院手續。
原計劃是第二天飛洲。
然后當天他就在家陪著三個孩子。
老大聰明伶俐,老二學習也還算上道。
偏偏老三,連數數都數不明白。
他教了兩遍,老三還沒學會,他氣得就把書給撕了。
霍老夫人知道后,還狠狠地罵了他一頓。
也許...他的脾氣真的不算好。
“霍先生,你這麼拖只會把整個地面弄得油乎乎。還是我來吧。”溫以寧發現霍云沉似乎不會拖地,試圖手去接他手中的拖把。
“你這是在質疑我?”
霍云沉雖然沒有干過這種活,但不至于連拖個地都要被人嫌棄吧?
他的勝負一上來,任別人怎麼勸都勸不住。
話音一落。
他就試圖將推出洗手間,這個時候在邊礙手礙腳,只會影響他的發揮。
然而他一不小心,力道用得大了一些。
溫以寧一沒注意,就向后仰著,作勢朝后摔去。
“小心!”
霍云沉趕扔掉了手中的拖把,攬著溫以寧的腰,在即將跌摔在地前,給翻了個面,結結實實地當了一回的墊。
隨著一聲沉重的悶響。
霍云沉整個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瓷磚地面上。
他還沒來得及到后腦勺傳來的疼痛,就被的給在下。
而的好巧不巧地磕在了他的上,綿香甜,讓他不自覺地想要去咬的。
霍云沉艱難地吞咽著口水,好一會兒才到了后腦勺傳來的鈍痛。
伴隨著陣陣鈍痛。
他的腦子里突然閃現過了許許多多的記憶碎片。
過去在攬山苑,他和他已故的妻子似乎很恩。
兩人經常一進門就開始接吻,然后從樓梯上纏綿到地上,再到浴室,化妝間,床上,窗臺...
霍云沉從未想過他還有這麼瘋狂的一面。
在他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不近的。
可是現在...
被這個人這麼在上,他渾的又開始朝著同個地方涌去。
霍云沉慢慢回過了神。
不過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扶起來,而是輕輕地摟著的腰,盡可能地維持著原先的姿勢,“你沒事吧?”
溫以寧被這麼一摔,明顯有些摔傻了。
覺得肚子有點疼,完全不敢大,就怕作幅度大一些,又會有出的況。
霍云沉見仍舊一不地趴在上,也沒有手去推。
而是睜著那雙深邃浩瀚的眼,仔細地打量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人。
和他亡故的妻子確實很像。
如出一轍的大眼睛,勾人得很。
只是臉上的疤使得的值掉了好幾個等級。
霍云沉一直以為自己不會看上五有缺陷或者長得不好看的人。
可是近距離地看著這張帶著缺憾的臉。
他非但沒有半分嫌棄,反倒有些心疼。
這一瞬,他很想知道臉上的疤是怎麼來的。
也很想知道。
是怎麼和這麼一道明顯的傷疤和解的。
“周小姐?親夠了沒有?”
霍云沉察覺到門外有開鎖的聲音,這才出聲提醒著溫以寧。
“......”
溫以寧回過神,正想從他上爬起來,門卻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周斯年手上拿著一把黑的雨傘,淋淋地站在門口,錯愕地看著地上纏在一起的兩人。
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樣,徹底冷了下來。
霍云沉多有些尷尬。
他不是很在意別人的看法,可還是生出了被人捉在床的心虛。
溫以寧即刻反應了過來,扶著墻從霍云沉上站起,連聲解釋道:“剛才不小心摔到了。”
“沒事吧?”
周斯年忍著心中怒火,盡可能心平氣和地問道。
見一直捂著肚子。
他即刻放下傘,將打橫抱起,輕輕放在了沙發上。
掃了眼地上的拖把。
周斯年緩聲問道:“剛才在拖地?”
“嗯。”
“這種活讓護工來做就好,你現在的子金貴得很,經不得摔。”
霍云沉從地上坐起,想了想還是開口解釋了一番,“周先生,事是這樣的。今晚特殊況,后廚不供應熱菜,我看周小姐在煮自熱火鍋,就來蹭了一口。洗碗的時候不小心弄臟了地面,才想著拿拖把拖地。”
他兒不在意周斯年怎麼看他,但還是會擔憂周斯年因為他的事,去責備。
周斯年幽幽地看向霍云沉,恨不得將這個厚無恥的男人撕得碎。
真是個神經病!
外面沒有吃的?非要跑這里來蹭自熱火鍋!
而且摔跤有必要摔得那麼曖昧?
他開門進來的時候,霍云沉的手還摟著的腰!
“霍先生,我們夫妻還有話要說,請你先離開。”周斯年忍著怒火,沒好氣地下了逐客令。
得虧他冒雨趕來了,要不然今晚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不是不相信溫以寧。
主要是霍云沉不講武德,也沒有什麼道德底線。
“周小姐,我先走了。”
霍云沉攥著拳頭,一萬個不想離開。
見溫以寧沒有留他。
最后還是按捺住了和周斯年搶老婆的沖,拿上自己的手機,轉走人。
回到自己的病房。
霍云沉徹底沒了心,蔫蔫地靠在床鋪上,聽著隔壁的靜。
他的潔癖雖然不嚴重。
但按照他對自己的了解,是不可能喜歡上已婚人的。
可是,他為什麼會生出和周斯年搶老婆這麼荒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