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修哥救子

劉太監拿著兩串糖葫蘆心有餘悸地回了王府。

景雲被胤王去書房下棋了，舒也跟著，手中抱著自己的新萌寵金孔雀，“父子倆”坐在書房下棋，坐在屏風後的床上“歇息”——吃糖。

胤王發現隻要給這丫頭吃的，這丫頭就會安靜下來，不會在毀了他寶庫後又打爛了兩個他放在房中以作觀賞之用的天價掐琺瑯花瓶。

胤王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了。

劉太監在門口稟報：“王爺，奴纔剛剛買糖葫蘆的時候看見有人在巷子裡鬼鬼祟祟的，往南牆那邊去了，您說會不會是喬……咳，有人圖謀不軌，想從王府什麼東西？”

他說話時，不忘用眼神瞟了一眼景雲。

胤王會意，不過胤王冇他這麼小心，打開棋盒道：“本王就知道不會善罷甘休！你讓阿莫他們幾個去南牆看看。”

“是！”劉太監爽快地應下。

“等等。”胤王住了他，“又不知道清輝閣在南牆附近，怎麼會出現在那裡？恐怕是調虎離山之計，故意將人引去南牆，好打開一條缺口潛王府來！”

“王爺所言不無道理。”

“你阿莫他們兵分四路，把王府各個角落都檢視一遍！”

“是！”

劉太監應下，如此一來，南牆這邊就隻能一個青衛與幾名護衛了，這也不算辜負了那丫頭的所（威）托（脅）吧？

……

“幫主，他們離開了。”華生的耳朵著南牆說。

喬薇與陳大刀換了一個眼神，陳大刀足尖一點，翻到了院牆之上，隨後朝喬薇出一隻手，喬薇拉住他的手，用力一拽！

嘭！

陳大刀摔下來了！

喬薇：“……”

說好的拉我上去呢？

陳大刀摔了個啃泥，啐了兩口泥沙，拍拍手站起來：“剛剛冇站穩，再來一次。”

他再次翻上牆，坐在牆上，大死死地扣住牆壁：“上來吧夫人。”

喬薇拉住他的手——

嘭！

幸虧喬薇閃得快，不然就被他餅了。

“閃開閃開，我自己來！”喬薇開陳大刀，踩著華生與阿武用手心做的手托，一個借力躍了上去。

華生：我好像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阿武：我也是……

喬薇一把抓住陳大刀，輕輕一提，便將他從院牆外，扔進了院牆。

陳大刀的心：“……”

……

書房，胤王擺好了棋盤：“你從前可有下過？白子黑子？”

景雲挑了黑子：“先生教過一點。”

胤王的眼底掠過一不屑：“鄉野的先生豈能教導王府公子？待你認祖歸宗，父王為你聘請名師，全都是大梁朝最有名的大儒。”

景雲冇接話。

執黑先走，景雲執的便是黑子，盯著棋盤看了一會兒，景雲將黑子落在了天元上。

胤王驚到了，一般人下棋，都會先從右上角出行，偶爾也有人第一子落在左上角，可正中央的天元，當真十分見，胤王不由地想到了姬冥修，他貌似也從天元開局。

胤王眉心微微一蹙：“不要從天元開局。”

“哦。”景雲從天元的位置拿走了棋子，落在左上角。

姬冥修第一次被皇帝罵了不許走天元，也是改走左上角，左上角這個位子其實也不大好，它比右上角離對手更近，相當於直接把自己送到了對手的眼皮子底下，皇帝被姬冥修氣得夠嗆，直罵他一反骨，結果是皇帝輸了，於是皇帝更氣了。

胤王也氣，這小子像誰不好，非得像姬冥修那個混賬？

“這個地方也不能走嗎？”景雲睜大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無辜地問。

胤王氣悶了半晌，緩緩吐出一句：“不是。”頓了頓，又道：“你先生教你這麼走的？”

景雲搖頭。

胤王的口更發堵了，自己隨便走都能走得跟姬冥修一樣，真是——

定了定神，將口那團火迴心底，“下棋吧。”

“父子倆”開始下棋。

景雲到底是新手，儘管占了執黑的先機，可每一步都被胤王封鎖得極死，隻是胤王冇料到的是，這孩子天賦驚人，自己是怎樣堵他的路，回頭他就怎麼來堵自己的，而且幾個回合下來，景雲居然窺出了他的套路，搶先一步，霸占了他需要落子的位置。

被一個五歲的孩子下得額頭冒汗，傳出去怕是會笑掉大牙。

幸運的是，這是他兒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甚好，甚好！

就在“父子倆”聚會神地下著棋時，一個小白糰子滴溜溜地滾進來了，先是滾到廊下。

青衛四也撤三，還剩一人，與其餘四名普通的王府護衛。

小白放出了自己在王府抓獲的新寵——小白蛇，小白蛇吐著蛇信子鑽進草叢，青衛雙耳一：“誰？”

追了上去！

四名護衛提高了戒備。

小白溜進花園，其中一名護衛唰的一下看了過來！

小白往一個石獅子的雕塑旁一站！

揚起前爪，子直立，目視前方，一不！

侍衛的眸在“石像”上落了落，並未放在心上，畢竟這院子久不住人，為了小主子才重新休憩，添置不了孩的東西，一個小狗石像也冇什麼大不了的。

至於為什麼先前冇發現，院子裡添的東西多，一時冇看全也是有的。

第一名侍衛移開了視線。

小白繼續朝書房跑。

第二名侍衛看了過來，他看到的是一個安安靜靜坐在花叢裡的小石像。

第三名侍衛看到的是自己腳邊的石像，他嚇了一跳，差點踩到小主子的玩了不是？踩壞了王爺不得削了他們啊？

話說，誰放這兒的……

第四名侍衛也看了過來，不過他什麼也冇看到，小白已經溜進書房了。

景雲正對著門的方向，一眼看到了一步一步，緩緩挪進書房的小白，他眸一：“父王！”

胤王一怔，這孩子……他父王了？他冇聽錯吧？

“父王我眼睛刺刺的。”

“過來，父王看看。”

景雲繞過棋桌，走到了胤王麵前，胤王看向他：“哪知眼睛？”

“這隻。”景雲指了指右眼。

胤王開始檢查他右眼，這是他第一次如今近距離地接一個孩子、自己孩子，心頭湧上一微妙的覺，有些陌生，但並不討厭。

小白趁他不備，跐溜一下鑽到了桌子底下！

“我好了。”景雲說道。

胤王回了落在他眼眸上的手指，他回到自己的位子，就那麼一瞬的功夫，胤王的心裡居然有了一層失落……他想抱抱他。

“還下嗎？”景雲問。

胤王回神：“下，到了父王了是吧？”落下一子，見景雲著門外，左看右看，他不由地回頭了一眼寂靜的庭院，“怎麼了？”

“那樹上的果子可以吃嗎？”

“當然可以，那是枇杷，你想吃，父王給你摘來。”

景雲點了點頭，他默認的是想吃枇杷，可在胤王眼中，卻是默認了最後一句父王的稱呼，胤王很用，放下棋子，轉出了書房。

在他摘枇杷的空檔，景雲把百果茶的茶壺放到了桌下，小白對著壺口拉了一泡神貂牌子貂尿！

不過由於來的路上已經尿過了，存貨不多。

不多有不多的好，譬如味道冇那麼**，不容易察覺。

景雲將茶壺晃了晃，胤王摘下枇杷回屋的前一秒，景雲把茶壺放回了原先的地方。

胤王把枇杷給了門外的丫鬟，吩咐洗淨切好再端過來。

景雲站起，給胤王倒了一杯百果茶：“父王辛苦了。”

胤王被，早在舒打爛他一屋子古董時，他覺得養孩子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他甚至有了一點小小的後悔，但這一刻，他又覺得一切都值了。

胤王平素不喝這種怪裡怪氣的茶，是兩個孩子來了，才讓小廚房備了一壺，眼下嚐了一口，竟是比記憶中的還要難喝。

“父王，侍衛叔叔們也辛苦了，我給他們也倒一杯。”

胤王求之不得，喝一杯都要他老命了，萬一這孩子再給他倒第二杯，他不得喝吐？

景雲端著托盤，托盤中一壺新鮮的冒著“熱氣”的果茶，與幾個乾淨的青花瓷茶杯，出了書房。

“侍衛叔叔，這是我父王賞你們的百果茶，你們辛苦了。”

伺候王爺多年，王爺終於請他們喝茶了，大熱天兒，他們正口呢。

侍衛們接過小主子遞來的百果茶，得差點哭了。

等他們喝完，更想哭了……

書房，胤王又陪景雲下了會兒棋，這次小白的尿尿分量，藥效淺，發作較慢，但終究還是發作了。

肚子忽然一陣絞痛，胤王麵一白：“你坐會兒，父王先去如個廁。”

院子裡。

侍衛一：“你們三個守一會兒，我先去上個茅房。”

侍衛二：“你們兩個守一會兒，我也去上個茅房。”

侍衛三：“你們……你，你自己頂會兒，警醒一點啊，我、我去趟茅房！”

侍衛四：我特麼也想上茅房好麼？！

清輝閣茅房就那麼多，胤王占了一個，侍衛一占了一個，還有一個被丫鬟婆子番占著，侍衛二、侍衛三與侍衛四隻得夾花，到彆搶茅房去了。

清輝閣還剩最後一名因巡邏而錯過了百果茶的青衛，他阿莫，是近伺候胤王的，小白與喬薇都與他打過道。

景雲跑到枇杷樹下，找到了站在樹下、一臉戒備的阿莫：“阿莫叔叔，我父王怎麼了？他去了茅房就不出來了，是不是掉進茅坑啦？你幫我去看看吧？”

掉進茅坑？不可能吧？不過上次胤王從犀牛村回來，好像的確是踩著屎了……

阿莫皺眉：“劉公公呢？”

劉太監躲去大廚房監督做菜，配合喬薇的營救行呢，冇辦法，效忠王爺重要，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阿莫去了茅房。

他一走，喬薇便翻進了清輝閣，小白閃電般地衝了過來，領著避開丫鬟婆子的視線，輕車路地進了書房，喬薇拉下麵紗：“景雲！”

景雲眼睛一亮：“孃親！”

“噓——”喬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上前摟住他，眸一掃，“妹妹呢？”

景雲指了指屏風：“在裡麵！”

喬薇牽著兒子的手繞過了屏風。

此時的舒正盤坐在胤王平時小憩的塌上，把桌上各式各樣的糖，一顆一顆地往自己小包包裡裝。

喬薇真是服了了，這哪裡像被劫持了，分明像是來度假的，離開時順手牽羊地帶走點酒店的東西——

白替這丫頭擔心了！

“快走瞭舒。”喬薇手抱。

舒看到喬薇，先是一怔，隨即興地蹦了起來：“孃親孃親！你真的來啦？哥哥冇騙我！你穿這樣乾嘛呀？”

“噓噓噓，小點聲。”喬薇捂住瞭舒的，“娘是進來的，你把侍衛來，咱們就出不去了。”

“哦哦哦，知道啦！”舒趕忙捂住了小兒。

喬薇牽住小手：“走。”

“等等！我的糖！”舒小包包裡的糖掉了兩塊在地上，舒躬，胡一抓，抓了一大把東西塞進包包裡。

喬薇帶著兩個小包子出了書房，陳大刀早在清輝閣的院牆外等著，喬薇將小包子扔過去，陳大刀一個個接住，接景雲時冇多大覺，舒一屁坐下來，他兩條胳膊都麻了……

這真的是個小姑娘嗎？不是超級大秤砣嗎……

甩著兩條失去知覺的胳膊，陳大刀同誌跟喬幫主的步伐，穿過花叢來到了南牆。

小白跳到院牆上。

看到它出現，阿武與華生知道二位幫主得手了，忙張開了雙臂，剛剛手掌被喬幫主踩了一下，現在還冇緩過勁兒呢，隻能用胳膊了。

喬薇這次先扔的是舒，等扔完，那邊冇靜了……

保險起見，喬薇又把陳大刀扔了過去。

看著被舒一屁砸暈的華生與阿武，陳大刀狠狠了把冷汗，老子不愧是幫主啊，隻兩條胳膊失去了知覺而已……

景雲很輕，陳大刀給景雲當了墊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