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報應，大快人心

當晚匈奴王子便回皇宮，向皇帝提出了更換和親人選的事宜，當聽說他居然連將軍府的千金都不要，卻反而堅持迎娶一個小小的喬家千金時，皇帝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

皇帝難以置信的目落在二王子的上，話卻是對一旁的福公公說的：“福公公，你聽見二王子說什麼了？”

福公公苦笑一聲道：“二王子說，他要退了多羅小姐的親事，改為迎娶喬家大小姐。”

“啊。”皇帝仍是冇大回過神，古怪地看著二王子，以及邊上表比他更古怪的匈奴使臣，須臾，他定了定神，說道：“二王子可是對多羅千金有何不滿？”

不像是尋常的不滿，倒像是突然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對喬家大小姐突增了興趣。

但皇帝暫時不想把窗戶紙捅得太破，匈奴二王子在大梁朝期間的一切行為都是自由的，即便他真想法子與那喬家小姐見了麵，他也無話可說。

二王子臉上的表從未有過的認真：“皇上，你被，騙了，我今天，見到了，多羅小姐，真的，好不，像話。”

皇帝聽他講著蹩腳的漢話，還樂，忍不住笑了一下。

福公公清了清嗓子。

皇帝斂了笑，嚴肅著臉道：“你怎麼會見到？”

二王子當然不能說是胤王特地約自己去識破對方的廬山真麵目的，胤王為他兩肋刀，他不能出賣了胤王，他想了想，說道：“就是，見了，湊巧。喝，好多酒，不像話，喝酒的人，我不，喜歡。”

容貌醜陋不能提，否則顯得自己是太冇涵養。

大梁朝人重名節，平日裡連出門都得限，更彆說大庭廣眾之下酗酒，簡直不統，單單這一條，就不夠資格送出國門了。

皇帝沉默，多羅家的三個孩子他是知道的，老大溫婉識大，老二弱多病，老三自小子刁蠻，像隻小皮猴兒，之所以選和親，一則，是份夠重，足以彰顯大梁與匈奴永世好的誠意；二則，容貌不凡，天仙兒似的，不愁不能俘獲二王子的心；三嘛，就是這子了，太溫弱的子到了匈奴那種蠻夷之地恐怕本生存不下去，非得這種小皮猴兒才能在草原上開出一朵豔的大梁之花來。

可現在，這正中他下懷的子一不留神惹出禍端了。

果真驗證了那句，凡事都是一柄雙刃劍。

心思閃過，皇帝不經意地皺了皺眉，看向二王子出一抹溫和的笑：“如果隻是不喜飲酒，朕叮囑改掉這病就是了，這孩子平日裡都乖巧的，許是知道自己被賜了婚，太高興，忍不住去慶祝了一下。”

主子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福公公也是服了。

二王子可不單單為了酗酒纔想退婚，主要還是那張能把死人嚇活的臉，實在太可怕了，他是回憶一下就覺得今天的晚飯可以不要吃了：“皇上，我聽聞，你們中原，有句古話，江山，易改，本，難移，當著你的麵，改了，跟我，回去，又，不改了，那時候，我該怎麼辦？”

漢話表達能力不及格的二王子，居然能搬出如此辟的道理，皇帝竟無言以對。

“是我的，妻子，我要，自己，選。”二王子毫不退讓地說，事關自己下半輩子的豔福，這點堅持，他還是有信心的。

平心而論，於皇帝而言，究竟是多羅明珠和親還是喬玉溪和親並不重要，反正誰都不是他兒，但事關一國麵，他還是希送出去的能是個份尊貴的千金，撐得起一方門戶，否則選個不流的世家小姐，匈奴怪罪他冇誠意，隨便糊弄匈奴，他可滿說不清了。

使臣們也紛紛勸誡自家王子，勿要因小失大，多羅將軍是匈奴最忌憚的神將，手握重兵，權勢滔天，娶他的兒，萬一日後打起仗來，多羅將軍也會看在兒的麵子上三思而後行，這也是為何他們寧可要多羅千金都不要公主的原因。

可二王子已經被多羅明珠的容貌嚇壞了，也被喬玉溪的貌深深吸引了，他眼下什麼都聽不進去，隻想趕把那個醜八怪退了，將小人娶回自己房中。

皇帝又假仁假義地勸了二王子幾句，二王子堅定不移地求娶喬玉溪，使臣們都給他跪下了，這是聯姻又不是兒戲，怎可挑個出如此薄弱的子？

二王子搬出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說辭，道若非永恩侯，他早一命歸西了，這次和親也甭談了，他的命是永恩侯給的，報答永恩侯是應該的。

皇帝角了，小子，你這不是報恩，是恩將仇報啊……

之後的槍舌劍，二王子都切換回匈奴話了，皇帝一個字冇聽明白，就見二王子捶頓足，幾個使臣七竅生煙，最後的最後，使臣們全都閉了，二王子臉上出了勝利的榮耀。

皇帝明白是二王子贏了，冇想到這漢話不及格的小傻母語竟然十級，一人戰十人，毫無力。

皇帝一臉朕好無奈啊朕怎麼上你這種出爾反爾的男人，朕給你定了親事你不要，你打朕的臉，可朕真的好仁慈所以朕決定原諒你……的神，歎了口氣：“二王子既如此堅持，那朕便全了二王子吧！”

和親人選被換掉的訊息當晚就傳到了將軍府與恩伯府。

將軍府的眷喜極而泣，多羅將軍也長長地鬆了口氣，皇帝給他小兒賜婚時，他上答應地爽快，心裡卻是極為不捨的，隻是他也冇有辦法，如果犧牲一個兒，能換來邊關千千萬萬將士與老百姓的命，他想，他寧願做個狠心的父親。

他都打算疚一輩子了，誰料親事被退掉了，這簡直太意外、太驚喜！

若是巧合倒也罷了，若是人為，那麼他多羅玨，欠了那人一個天大的恩。

與將軍府的如釋重負截然相反，恩伯府在得知喬玉溪要被選去匈奴和親時瞬間炸開了鍋。

徐氏把最的掐琺瑯花瓶都失手打碎了。

大兒子剛剛出了這種要命的事，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如今兒又突逢變故，整個人都要瘋掉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是溪兒？不是已經定了多羅家的小姐嗎？怎麼突然變卦了？”蒼白著臉，跌坐在了椅子上。

喬嶽山也納悶呢，皇帝到底怎麼想的，和親茲事大，怎可隨便配個千金了事？按理說，多羅府的千金都有些不夠資格，得皇室的公主、郡主出塞，方能昭顯大梁朝的誠意，隻不過多羅家手握兵權，多羅千金的價值不在公主之下，這才選了，可……怎麼就變了自己兒呢？

他可不認為喬家兒貴重到能夠代表一個皇朝麵的地步。

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徐氏哭得心都要碎了：“老爺，你倒是想想辦法啊！不能把溪兒嫁去匈奴啊！那種地方，男人去了都活不長，何況是一個這麼弱的溪兒？自孃胎裡帶了弱癥，在道觀療養了數年才得以痊癒……把送往風沙之地，會冇命的……”

喬嶽山皺起了眉頭：“你以為我願意把溪兒嫁去那種地方？可我有什麼辦法？這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

徐氏泫然道：“皇上先前不還給多羅家下了旨意嗎？不也變卦了嗎？再變卦一次，又有什麼難的？”

喬嶽山冇好氣地說道：“你說的輕巧！喬家與多羅家，能比嗎？”

夫婦二人儼然把這筆賬算到了將軍府的頭上，認為是將軍府在皇帝麵前耍了什麼花樣，才讓皇帝把和親的人選替換了。

這鍋將軍府是背定了，但將軍府背得不冤，畢竟益的是將軍府的千金，總不能什麼代價都不付出，就輕輕鬆鬆地撿了個大便宜，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不過縱然將軍府背個鍋也冇什麼，喬傢什麼門第？將軍府又是什麼門第？兔子敢與老虎嗆聲嗎？喬家心裡再氣，也不敢真跑到將軍府去鬨事。

這第二個啞虧，喬家也吃定了。

喬玉溪與多羅明珠之間是有過一段不愉快的，當初歪曲事實，將喬薇母子三人害大牢，多羅明珠為給二姐出氣，跑進大牢與喬薇大打出手，結果被喬薇給修理了，後麵多羅明珠知道了真相，將氣全部撒到了喬玉溪的頭上，當著丞相的麵被人辱，那種滋味，喬玉溪一輩子都記得！

這次聽說多羅明珠被指給了匈奴王子，喬玉溪心中彆提多暢快，還特地托父親畫了一幅匈奴王子的畫像，當看到那張足以辟邪的三角臉時，一下子笑出來了！

要嫁給這樣一個醜八怪，多羅明珠怕是要哭死了吧？

隻是喬玉溪冇笑多久，便聽見丫鬟進屋稟報，皇宮來了聖旨，說和親人選變了。

喬玉溪的笑僵在了臉上……

……

京城的訊息速來傳得快，幾乎是當晚皇帝一下旨，翌日便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喬薇想知道自己的“用心良苦”究竟奏效了冇，起了個大早，到容記打探訊息。

至中午時分，來了幾個京城的客商，喬薇送了一盤新做的鵪鶉蛋鬆花蛋，一邊問客商推出的新菜口如何，一邊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下京城大事。

那瘦高個的客商笑著道：“要說大事，莫過於咱們大梁朝與匈奴和親了！”

喬薇出了驚訝的神：“哦？誰要去和親呀？是不是咱們大梁的公主？”

“非也。”客商笑了笑，“是個世家千金，據說是匈奴王子自己看上的，那位千金的父親治好了匈奴王子的病，匈奴王子投桃報李，才決定迎娶他兒做王妃。”

這不就是喬玉溪嗎？

喬薇抿住一不小心高高翹起的角，爽歪歪地上了樓。

儘管昨天忽悠得天無，可喬薇還是有些擔心出了酒樓二王子會頭腦清醒，以國家大局為重，那樣，喬玉溪的份是斷斷比不上多羅明珠的了。

冇想到他真把這件事辦了。

果真是英雄難過人關吶。

好，真好！

值得慶祝！

喬薇笑瞇瞇地下了樓，決定去市場買點食材，回家燒一桌子好菜，剛一出大門，就被一道高大魁梧的影擋了個正著。

那人的上有一淡淡的熏香，混合著他的男子氣息，其實十分地好聞，但喬薇就是皺起了眉頭，側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那人也側了一步，再一次擋個正著。

喬薇又往右側了一步，他也再側。

喬薇歎了口氣：“有何貴乾吶，胤王殿下？”

大門口，人多眼雜，胤王抓住手腕，將拽進了一旁的小巷子，隨後，冷若冰霜地看著，那眸子裡毫不掩飾的殺氣，鋪天蓋地：“是不是你乾的？”

“什麼是不是啊？”喬薇裝傻。

胤王了拳頭，忍住一拳砸死的衝，一字一頓道：“彆在本王麵前裝瘋賣傻！”

喬薇的眼底毫無懼，迎上他吃人的目，說道：“究竟是誰先裝瘋賣傻的？我見匈奴二王子的時候可完全冇瞞自己的份，我不僅告訴了他我是容記的二當家，還告訴了恩伯府是我孃家，怎麼？這還不夠明顯嗎？王爺居然還在問是不是我？”

胤王要說的可不是這個：“你騙他你是本王的人！”

喬薇挑了挑眉：“王爺的重點是這個嗎？王爺好像損失了一個強勁的盟友，不應該想想怎麼挽回損失嗎？怎麼會跑到我跟前，質問我是不是承認自己是王爺的人？”

說著，喬薇莞爾一笑，“王爺，你不會是真看上我了吧？”

胤王怒道：“你想得！你就是把服了站在本王麵前，本王也不會對你有任何想法！”

喬薇繞了繞垂在前的辮子：“照這麼說的話，五年前我爬王爺的床，應該也是不立的，王爺剛剛自己講的嘛，我了都迷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