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小心到了馬四握的手，意外發現了被馬四抓在手中的這顆東珠。

我當時嚇壞了，將滾落在地上的東珠倉惶收到了袖中，立刻離開了林。”

“回來后，看到大姑娘四下找尋東珠，我擔心大姑娘知道后會對我不利，便謊稱東珠被我丟落在了水中……”

“不，不可能，他是被我從后襲殺的，又哪里還能扯下我鞋上的東珠？”

張秀嫻緒失控，直覺不對便將質疑口而出。

話出口后，才發現屋中眾人皆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

張秀嫻臉驀地蒼白，慢慢轉頭看向珠兒，只見珠兒也正看著，且滿臉的譏諷。

“啊——你這賤婢！竟然敢害我，我要殺了你！”

張秀嫻目赤裂，忽然起沖向珠兒，臂一把扯住珠兒的頭發，將珠兒狠狠往地下一拽，抬手就是狠狠一掌。

這個掌用盡了張秀嫻所有的力氣，珠兒的頭被打得歪到了一邊，角都流出來，臉上的傷口也扯裂開，汩汩的竄出殷紅的，一眼看上去凄慘無比。

“拉開！快！拉開！”

張大人怒氣沖沖，只覺得氣沖撞著太，脹痛裂。

“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將這孽障綁起來，關到柴房，明日一早送出京去！從即日起，這孽障不再是我張府的嫡小姐，永不允回京！”

“老爺不要啊！嫻兒知道錯了啊！”

張夫人見狀立刻撲過來，哭嚎著求，“老爺，您就饒了嫻兒這一回吧，可是你的親生兒啊！”

“若不是看在是我的親生兒份上，按照規矩早就沉塘了！來人！拖下去！”

張大人沉著臉一甩袖，早已準備好的婆子立刻沖上前，拽起張秀嫻的胳膊就向外拖。

“放開我！放開我！爹爹，爹爹，兒是被冤枉的，您放了兒，放了兒吧！”

張秀嫻力掙扎，不甘的尖聲哭喊，可還是很快就被拖出了門外。

“嫻兒，我的嫻兒啊……”

張夫人同樣哭喊著，一路追著張秀嫻而去。

等房中重新恢復了安靜，張大人緩緩踱步到了珠兒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你該知道背主的下場。”

瞧見張大人眼中的冷冽，珠兒的心瞬間涼了大半，心頭漫上一絕。

知道背叛主子，不會有好下場。

老爺雖然置了張秀嫻，卻也會為報仇，等待的只有死路一條。

攥住素的擺，沉聲道：

“奴婢死不足惜，只是還有一件心愿未了，請老爺全。”

“你有何心愿？我可替你完。”張大人冷聲道。

珠兒突然臉猙獰，咬牙切齒道：

“我要讓陳青那個負心漢生不如死！”

張大人淡淡回道：“你且安心，我必不會對他心慈手。”

珠兒聽后，臉上神恢復正常，恭恭敬敬地對張大人拜了幾拜，隨后毅然張開，一口將手上帶金托的東珠吞到了肚子里。

沒過多久，珠兒只覺腹痛如刀絞，鮮從口中涌出，意識逐漸消散，眼角一滴清淚落，緩緩閉上了眼睛。

張大人一直靜靜等在屋中，待珠兒徹底沒有了呼吸，他揮了揮手，立刻有兩個侍衛走了進來，將珠兒的尸抬了下去。

＊＊＊

最近，京城的百姓們長脖子看熱鬧，茶余飯后又多了些談資。

不過，最大的談資，還是一個做陳青的年輕人霉運當頭的熱鬧。

這個陳青早年也曾拜過師，會作幾首酸詩，好歹也算是個讀書人。

可最近卻被稀里糊涂的卷了一場科舉舞弊案，最后理的結果是永遠不準參加科舉考試。

這對于讀書人來說，打擊幾乎是毀滅的。

可這還不夠，就在陳青垂頭喪氣回到在外租住的宅院時，卻發現他的人卷了屋中值錢的東西，跟別的男人跑了。

他氣得七竅生煙，暴跳如雷，追尋未果后回來，發現屋中地上不知何時掉落了一支金釵。

他打算賣掉這僅剩的一支金釵償還房租，卻又被人認出這支金釵乃是國子監祭酒張大人府上的東西。

之后這陳青以竊盜罪，被直接押了大牢，后又因在牢中打傷了獄史，被判于秋后問斬。

對于陳青這一系列的倒霉事，百姓們眾說紛紜，說法不一，到后來，各路消息匯集起來便漸漸變了味：

“誒，你們聽說了嗎？有人說這陳青不是因為東西，而是得罪了人，才招來這無妄之災。”

“是麼？那他到底是得罪了何人？”

“莫不是得罪了國子監祭酒張府，不然張府又怎麼會報，將他送進了牢獄。”

“你猜的沒錯，聽說啊，這陳青原本是和張府的嫡大小姐兩相悅，后來被人撞破，那大小姐連夜被送出了京城，就連的丫鬟都為此賠上了命。”

“說不定有這麼回事兒，聽我家那口子說，有一次，他還親眼見過這個陳青，和張府大小姐邊的那個丫鬟私下見面呢！想必是在為兩人傳遞信。”

“依我看八是真的，戲本子里都是這麼說的，書生和小姐私定終，丫鬟充當月老代為傳信……”

沈芙蓉抱著瓜子，在人群中，一邊嗑瓜子，一邊隨著眾人點頭，“有道理，有道理……”

黎夜玉在一旁看得角直，十月也很無奈：

“姑娘，您都蹲在這里兩個時辰、嗑了三包瓜子了，再聽下去天都要黑了……”

“啊？這麼久了嗎？”

沈芙蓉忙丟掉手中的瓜子站起，跺了跺有些發麻不聽使喚的，隨后急匆匆向河邊走，“我得趕去收網了。”

黎夜玉和十月忙跟在的后。

路上，十月好奇地問道：“姑娘，難道他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麼？張大姑娘真的是因為和人幽會被撞破，才被送出京城的嗎？”

沈芙蓉和余重樓去救人時，并未帶上黎夜玉和十月，所以后面發生的事，們并不知。

沈芙蓉神一笑，“傳言不可盡信，卻也有它的道理，民間老百姓有最津津樂道的智慧，也是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人。”

十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轉而想到另一件事，忙又問道：

“姑娘做的那漁網真的能捕到魚嗎？上面的鈴鐺不會把魚嚇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