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被破開后，沈芙蓉快步走了進去。

看到正房有燈，稍松了口氣，但腳下卻沒慢。

離正房還有十幾步遠的時候，突然從屋里沖出了個人，把嚇了一跳。

那人手持威風凜凜的流星錘，面帶煞氣，眉目有金剛之怒，明明眼圈已經紅了，卻倔強的沒有掉下淚：

“一群吃里外的東西，沒有一個肯安分的，太子妃平日里待你們不薄……”

是謝良娣！

沈芙蓉心中驟然一疼，下意識出聲：“是我！這院門怎麼落鎖了？太子妃呢？沒事吧？”

見到是沈芙蓉主仆幾人時，謝良娣明顯一愣，瞬間淚了眼眶：“蕭夫人！太子妃……早產了！”

沈芙蓉腳下一頓，難以置信道：“怎麼會早產？”七的預產期應該還有月余才對。

謝良娣憤然道：“還不是那個玉箏，在太子妃面前說太子殿下在戰場上失蹤了，如今生機渺茫，太子妃聽了之后就不住了，就……”

沈芙蓉神微變，表有些晦暗不明，過了好一會兒，才冷冷道：“這個玉箏不能留了，玉兒，去把給我綁了，先扔到柴房里去。”

黎夜玉領命下去后，沈芙蓉就急急進了屋。

屋中許良娣正守在屏風外，焦急忐忑的等待。

產房里，接生嬤嬤一桶又一桶的熱水端進來，一桶又一桶的水端出去，帶著濃重的腥味，彌漫的到都是。不要說其他人，就沈芙蓉也是一汗。

見沈芙蓉進門，許良娣豁然起，一臉焦急道：“怎麼辦？太子妃是傍晚發作的，到現在都還沒生呢，穩婆說是……”

“說什麼？”見吞吞吐吐的樣子，沈芙蓉更是心急。

許良娣別過臉，不忍道：“太子妃難產了。”

難產！

沈芙蓉心中猛跳了幾下，“好好的為何會難產？請醫了沒有？”

“太子妃的查出被人了手腳……浣局的掌事黃婆子已經被謝良娣杖打死。”

許良娣紅著眼睛垂下頭，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

“太子妃不讓請醫，不放心宮里的醫，怕他們被賢王收買了……”

“啊！”

話未說完，屋里就傳來了尖聲。

沈芙蓉顧不上再理會許良娣，一陣風似的沖進了產房。

此時，七正躺在產床上承生產陣痛，滿頭的冷汗，服全部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臉上一片煞白。

看到這模樣，沈芙蓉霎時紅了眼眶，“你怎麼樣？是不是很疼？”

七掙扎著拉著沈芙蓉的手，一字一頓道：

“是……我無能，保護不了……孩子！我……不行了，我……我要為太子保住這個孩子……你一定要幫我……”

“不要說喪氣話，你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去找段生，他醫高明，一定能治好你……”沈芙蓉拼命控制住眼淚，心疼得炸裂，肩膀不自主地抖，只得一遍遍地寬七。

“我自己的子……我自己知道……”

七大著氣，每字每句說得都十分吃力，“即便未有孕生產……我……這幾年心力不濟……是遲早的事……”前些年了太多苦楚，子早已衰弱不堪。

“別說話，省點力氣。”沈芙蓉眼里布滿了，聲音卻無比的輕緩溫。一直以來，從心里，是將七當做親人的，看到七如此模樣，的心疼得要命。

七卻是眼神急切，虛弱道：“姐姐……求你……幫……幫我……保……保住孩子……”

緒激地看著沈芙蓉，眼睛里滿是乞求，斷斷續續說完，五便因痛苦而扭曲的變形，肚腹之間的痛，幾乎要把整個人都撕裂了，再次“啊——”的尖起來。

下的鮮不斷涌出，床上的被褥早已便被染紅，本來難忍的慘聲，漸漸衰微，幾乎是昏厥過去，癱在床上。

“七，你不要睡過去！”沈芙蓉抓住的手，試圖讓七保持清醒，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控制的往下掉。

但七渾的力，早在這場生產之中，被徹底耗盡了，實在沒有力氣，再保持清醒，眼瞼，慢慢無力的緩緩合上了……

“不好了，太子妃不行了！”

“太子妃這是難產，一尸兩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

穩婆慌的聲音約約和別的聲音重合。

恍惚間，沈芙蓉聽到什麼東西碎了，腦中有一線霎時間崩裂，初春的寒風颯颯地吹進的腔里。

守在門外的謝良娣和許良娣沖了進來，謝良娣一把抓住奔走的穩婆厲聲問道：“你們在胡喊什麼？太子妃怎麼會不行了？”

穩婆下意識驚恐地回道：“早產加上難產，本來就困難，太子妃又氣不足，如今力不支昏厥了過去，孩子太久生不出來，怕是要……要一尸兩命了。”

謝良娣眼眶都紅了，抓住穩婆的雙肩搖晃著大喊：“你們不是京城里頭最好的穩婆嗎？快去救啊！救不了人，要你們有何用！”

穩婆哭喪著臉了起來：“哎喲喂，小人也沒辦法啊，生死有命，良娣也不能不講道理啊……”

“住口！”

后驀地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沈芙蓉突然站起來，轉頭對謝良娣道，“將們都轟出去！”

人還尚有氣息便斷定會一尸兩命，這幾個穩婆怕是有了別的心思。

謝良娣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沈芙蓉，見沈芙蓉眼中的神是那麼堅定，有一種莫名安定人心的覺，漸漸平靜下來，立即開始趕人。

很快，產房中只留下了沈芙蓉、謝良娣、許良娣、十月與回來的黎夜玉和另外兩個忠心可靠的接生嬤嬤。

沈芙蓉先讓幾人去找刀片、線剪、細紗布、拉鉤、彎鉗、止鉗……這些東西，又讓十月端了熬好的參湯來，給七灌喝了半盅。

七雙了，里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音，像是要醒過來的模樣。

沈芙蓉抬手握住了的荑，嗓音低啞：

“七，你早產加上難產，必須進行剖腹產手，也就是說我要在你肚子上開一個口子，將孩子拿出來，會很痛苦，你……要忍住……”

沈芙蓉淚盈于睫，在古代自然是達不到剖腹產標準的，這就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