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這話說完就后悔了。
自己怎麼就一時之間腦門子風,答應了上門拜訪呢?
有心想要說點什麼,往回出溜出溜,不過看楊小云滿臉喜的模樣,這話一時之間還真不好出口。
苦笑一聲,也就只能這樣了吧。
回頭沒事了,個空子上個門,應付一下就算了。
而接下來和楊小云之間,也是沒話找話。
兩個人這幾年來接的機會著實不多,蘇陌穿越過來之后,除了擁有關于對方的記憶之外,更是沒什麼集。
與其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還不如說是悉的陌生人來的好。
不過看的出來,楊小云對蘇陌卻是關照的。
跟他講述自己行走江湖押鏢的事。
只可惜,口才一般,娓娓道來也不過是平鋪直敘,再加上鐵鏢局和蘇陌這個衰落的紫鏢局不同。
出門在外,哪一山哪一寨的綠林中人,不得給三分面子?
當然,這面子是給鐵鏢局,或者說是給楊易之的。
可縱然如此,有楊易之打下來的底子,再加上楊小云又如此出挑,這一路走來自然也是頗為順風順水。
而這一番閑談下來,蘇陌對于楊小云也有了不同的認識。
記憶之中的楊小云更多的是宣之于暴力,對于這個人的印象往往是恐懼多于其他一切。
但是現在看來,楊小云對蘇陌的關心卻是發自至誠。
并且對他還有極高的期。
至于說男歡,暫時來說并未看到。
更多的只是一種從小到大養的習慣吧?
這倒也好。
能夠省下不的麻煩。
喝茶閑談,轉眼之間日頭西斜,鐵鏢局那邊一個中年人過來:“總鏢頭,不能再耽擱了,咱們得回了。”
“好,蘇陌,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這倒是無所謂了。
蘇陌本來就靠兩條走路,跟著鐵鏢局的人回去,至有馬可以騎。
鐵鏢局里的鏢師們也沒有什麼意見,有兩個鏢師共乘一騎,勻了一匹馬給蘇陌。
就這樣,和鐵鏢局眾人一路返回落霞城,進了城門口之后,這才分道揚鑣。
“記得來找我。”
楊小云臨走之前,還在對蘇陌揮手提醒。
蘇陌只好重新答應了一遍,這才朝著紫鏢局走去。
……
……
紫鏢局位置并不偏僻,門前正是落霞城的主道之一。
趕到熱鬧的時候,門前車來車往,絡繹不絕,可謂熱鬧非凡。
不過這會天還沒黑,晚市未開,倒是只見空曠不見熱鬧。
站在鏢局門口,抬頭所見匾額高懸,上書四個大字:紫鏢局!
字跡古拙,蒼勁有力。
據說這是當年祖上那位蘇玉親自去紫門求的牌匾。
只要這牌匾未曾落下一日,這紫鏢局終究是會到紫門的庇護。
不過這庇護卻也兩說。
尋常的小事自然是不能去麻煩宗門。
若是當真遇到了什麼解不開的冤仇,乃至于涉及到了滿門命的時候,紫門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
只是這承諾那會卻是對蘇玉有用。
到了蘇陌這邊,跟紫門之間更是有聯絡,雖然不至于相看兩厭,但是紫門也多半看不上他這不的蘇家子弟。
這招牌,自然也就只剩下了一個名義上的作用了。
來到門前,拉起門環叩了叩門。
稍微等了片刻之后,門眼這才打開,出了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
本想詢問,然而看到蘇陌之后,頓時閃過驚喜之。
“爺回來了!”
當即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老仆映眼簾。
福伯!
福伯的年歲很大了,今年至得有六十往上數。
自從蘇陌有記憶以來,福伯就在鏢局里伺候著。
據說早年的時候,是被蘇陌的爺爺救下的一個苦命人。
自年輕的時候開始就跟在鏢局里伺候著。
伺候了蘇家足足三代人。
哪怕是蘇陌不肖,門人四散,福伯也仍舊忠心耿耿守在蘇陌的邊。
此時看到蘇陌回來之后,眼眸之中的喜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卻又并不逾越謹守本分,小心翼翼上下打量著蘇陌,確定蘇陌沒有傷,沒有缺胳膊之后,這才松了口氣。
連忙說道:“爺快進來,這一趟辛苦了吧?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幾天,我今晨還琢磨著,若是今天爺還不回來,我明天一早就去十里亭迎著。”
蘇陌苦笑一聲:“可別,您歲數大了,切記不可奔波。”
“怎麼會……年輕的時候,我跟著太老爺東奔西跑,雪地里都睡過覺,子骨好著嘞。”
福伯一笑,出了里僅存的三顆牙,一臉的褶子漾開來,卻也有些說不出來的驕傲。
“那是那是,不過您放心就是,這一趟人鏢路途短,過程也安全,并沒有什麼意外。只是那書生腳程慢了些,這才多耽擱了一些時間。”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卻是沒說錯的。”
福伯恍然大悟:“安全回來就好,我這就去廚房給您張羅熱水,您先洗個澡,去去這一的風塵。等洗完了,就可以吃飯了。”
“嗯。”
蘇陌微微點頭,卻又攔了一下:“福伯,這個給你。”
說話之間,從懷中拿出了銀票,以及當時李亦書給的五兩銀子。
“啊,怎麼這麼多?”
福伯有些驚訝。
“這您就別管了,賬就是。”
“好好好。”
福伯果然沒有多問,將銀票和銀子全都收懷中。
這小小的破落鏢局里,現如今的一切應用花銷,全都是福伯管著的。
雖然蘇陌也考慮過,就剩下他們這一老一相依為命,何必如此計較?
但是福伯卻說,沒有規矩不方圓,鏢局不會一直如此,規矩自然是得從頭就立下。
現如今無可用賬房,所以自己暫且擔任,等將來鏢局發揚大之后,自然得有賬房管賬,馬夫管馬,門房管門,各司其職。
蘇陌不是聽不進去話的人,考慮了一下之后,覺得言之有理,就從善如流了。
而領著蘇陌進了門,穿過了回廊之后,來到了蘇陌的臥房,福伯卻飛快轉,片刻之后回來,卻并沒有取來熱水,而是端來了一個銅盆,老人家滿臉堆笑:
“爺,回家先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