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許慶彥神怪異,卻是兩手空空,趙俊臣眉頭一皺,問道:“怎麼回事?”
許慶彥不知為何,卻是有些神恍惚,有些呆愣的答道:“……不答應把食譜出來,說是家傳的手藝,從不外傳。”
聽到許慶彥的表示,趙俊臣卻是愣了。
無他,趙俊臣太了解許慶彥了,這個許慶彥是天生的潑皮子,別的能耐沒有,唯獨威利狐假虎威的本事,卻是天生通,如今隨著趙俊臣權勢愈大,他的這般本事還愈發的漲進了。
當初趙俊臣創辦“悅容坊”的時候,短短十日時間不到,許慶彥就通過威利的手段,把全京城的胰子匠人和香匠人全部挖了過來,足見他的手段。
沒曾想到,區區一位廚子,區區一份菜譜,竟是讓許慶彥鎩羽而歸了!?
另一邊,魏槐對于這份菜譜的態度,本就是可有可無,聽到許慶彥的回答后,也不見有什麼失神,只是向著趙俊臣拱手道:“廠督大人,既然這是貴府大廚家傳的手藝,又從不外傳,那就算了吧,本就不是大事。”
趙俊臣在尋常時候,也不愿迫他人,這件事雖然意外,甚至讓趙俊臣丟了臉面,但畢竟只是小事,所以趙俊臣也不覺得尷尬,只是苦笑搖頭,然后向魏槐致歉道:“府里人子倔強,讓魏先生你見笑了。”
魏槐搖頭道:“無礙的,小事罷了。”
不過,因為這件事,趙俊臣對于自己府里的這位廚子,卻也產生了些許興趣。
…………
其實,對于這位廚子,趙俊臣心中還是有些印象的。
前些日子,養心殿太監張秀求見趙俊臣,向趙俊臣了會試考題之余,竟是對趙府里的糯米糕大加贊賞,趙俊臣嘗過之后,也覺得不錯,就吩咐下去,讓這個做糯米糕的廚子,在今后專門負責自己每晚的夜宵糕點。
而這些日子以來,在更換了廚師之后,趙俊臣每晚的夜宵點心,果然是水準大增,雖然花樣不多,但制作致,口味道皆是上乘,頗趙俊臣喜。
只是,趙俊臣雖然很喜歡這些糕點夜宵,但畢竟是朝務纏,又份貴重,別說是與這個廚子專門見面了,卻是連這個廚子的姓名也不知曉。
暗思之間,又見許慶彥依舊神怪異,趙俊臣忍不住的打趣道:“不過,我倒不知道在自己府里,竟還有這麼一位強人,這世上能經得住慶彥你威利的人,怕是不多,倒也是條漢子,不能因為他只是個廚子就小覷了。”
“漢子?”聽到趙俊臣的打趣,許慶彥微微一愣后,卻是連忙搖手,說道:“爺誤會了……說起來也不能怪爺誤會,我也是剛剛見面后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為爺準備點心夜宵的廚子,竟是個子,聽說才剛進府里不久。”
說到這里,許慶彥似乎想到了什麼,神竟是有些恍惚。
而聽了許慶彥的解釋,趙俊臣也是不由一愣。
在這個時代,做飯做菜雖是子的必修課,但能夠在外面擔任大廚的子,終究還是見。
而且,看許慶彥此時的神,這個廚子恐怕不僅只是一個子,而且容貌應該也是不俗。
如此一來,卻也怪不得許慶彥威利那一套不頂用了。
暗思之間,趙俊臣饒有興趣的問道:“哦?竟是個子?什麼名字?”
許慶彥想了片刻后,回答道:“應該是姓楚,做佳宜。”
趙俊臣點了點頭,卻并不怎麼在意,只是說道:“改日得空倒是要見一見,或是個奇子也說不定。”
另一邊,魏槐見趙俊臣與許慶彥主仆二人在說些閑話,就打算告辭離去了。
然而,聽到“楚佳宜”的名字后,魏槐卻是不由一愣,只覺得這個名字自己在哪里聽過,卻又想不起來,不由皺眉思索。
而趙俊臣見到魏槐這般模樣,還以為是自己顧著與許慶彥說閑話,讓魏槐覺得怠慢了,于是歉意道:“魏先生勿怪,我與這許慶彥從小就在一起,他的父親許老夫子就是我的啟蒙恩師,雖名為主仆,但實為兄弟,相互間一直胡鬧慣了,若是不小心怠慢了先生,還魏先生莫要怪罪!”
魏槐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什麼,卻是微微一震,抬頭看向許慶彥,目炯炯,問道:“那名子當真是這個名字?是由哪幾個字組?”
許慶彥見魏槐問的認真,不由一愣,然后茫然搖頭道:“我沒問,不知道。”
魏槐卻是越俎代庖,也不經過趙俊臣,直接向許慶彥下令道:“去找人問一下,但不要讓知道。”
許慶彥又是一愣,轉頭向趙俊臣看去。
趙俊臣明白以魏槐的為人心,這麼做必是事出有因,所以沉之間,也是點頭同意。
許慶彥出門打聽之后,很快就回來了,向趙俊臣說道:“‘楚’是‘楚漢’的‘楚’,‘佳’是‘佳人’的‘佳’,‘宜’是‘適宜’的‘宜’。”
說著,許慶彥疑的轉頭向魏槐看去,不明白為何魏槐會這般在意。
聽了許慶彥的回答后,魏槐臉上卻是閃過一冷笑,說道:“看來這個子還不算蠢到家,畢竟沒有用自己的本名。”
說著,魏槐抬起頭來,向趙俊臣說道:“廠督大人,你怕是要換個廚子了。當初恭安王府上下被抄家問罪,唯有一人消失不見,至今都在緝捕,那就是恭安王的養朱嘉怡,不過‘嘉’是‘嘉祥’的‘嘉’,‘怡’是‘怡’的‘怡’。”
頓了頓后,魏槐神愈加的沉,又補充道:“此外,據卑職所知,這個朱嘉怡在跟恭安王姓之前,原本就是姓楚。”
“什麼!?”
聽到魏槐的解釋之后,趙俊臣還沒有什麼表示,許慶彥卻已是大吃一驚。
雖然今日他只是與楚佳宜初次見面,但楚佳宜無論品貌還是氣質卻都是上乘,讓許慶彥不由的心生好,卻沒想到這個楚佳宜竟然是個逃犯,而且與趙俊臣關聯頗深。
相比較許慶彥,趙俊臣卻是在微微一愣后,就很快的平靜了下來。
做多了虧心事,自然也要做好被人報復的心理準備。
“看來,這個楚嘉怡姓埋名,潛趙府,這是來找我尋仇的了。”
趙俊臣若有所思,輕聲嘆息說道。
魏槐神間閃過一殺意,問道:“廠督大人,要我派西廠番子把拿下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