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將手機屏幕亮給江何深。

    那是榮媽發來的視頻，拍著月嫂將時歡的照片打印出來，兩邊穿了一條繩子，當“麵”戴在臉上，懷抱著咬咬喂，咬咬也乖乖吃著，不哭不鬧。

    時歡說：“我這幾天上都戴著香包，咬咬已經記住那個香味，寶寶很多時候都是憑氣味認人，我走後，月嫂就會穿著我的服，戴上我的照片和香包，這樣就能暫時騙過咬咬，我也能安心工作，這不就能‘兼得’了。”

    江何深的目從屏幕移到的臉上，時歡微微彎著角，像在等他誇。

    不過，江何深隻是看了一眼，沒有評價，也沒有表，一如既往的冷淡倨傲，大步往前。

    時歡穿著高跟鞋，腳步跟不上他，沒幾步就被他甩下，夏特助跟上江何深，其他隨行人員紛紛跟上，最後時歡被丟在隊伍最後，籲出口氣，也不氣餒，小跑追上去。

    出了機場，來接他們的幾輛車已經候著了，時歡隨便上了其中一輛七座商務車，上去才發現後座是江何深。

    係上安全帶，心想，覺江何深這幾天對的態度，比之前還要冷淡？

    最近沒有惹他吧？難道是因為沒聽他的話，一意孤行要繼續做翻譯所以不高興了？

    如果是這樣，那時歡也無話可說。

    夏特助在旁邊的座位，瞥見：“二……Aurora，你怎麽了？”

    江何深抬眸，看向車窗玻璃裏的倒影。

    時歡一愣：“我？我沒怎麽啊。”

    夏特助說：“看你一直抓手臂。”

    時歡低頭一看，哦，是覺手臂，但在想事就沒注意：“可能是皮幹燥，或者是飛機上不太衛生，沒事。”

    夏特助用拳頭抵在邊掩住笑意，咳了一下說：“Aurora，我們坐的是恒安的飛機。”怎麽能說自家的飛機不幹淨呢？

    車上其他人也笑了，時歡眨眨眼：“好吧，那就是我自己的問題，柏林冷，缺水，皮幹燥才的。”

    看就這麽若無其事地和夏特助他們說笑，江何深冷道：“開車。”

    其他人頓時安靜了，夏特助遞了一瓶蘇打水給時歡，時歡道了謝，擰開喝了一口，順手從包裏拿出文件，利用在路上的時間再複習一遍。

    他們來柏林是為了參觀一個工廠，談一個新訂單，巧的是，查理夫妻現在也在柏林，就約了他們今晚吃飯，順便把在禹城沒談完的合作談完，也省得將來再跑一趟M國。

    到了下榻的酒店，時歡和其他職員都是單間，江何深則是行政套房。

    咳，對於“總裁和總裁夫人為什麽不住在一起”這種小細節，大家隻是覺得，不愧是總裁，公事私事分得這麽開，倒是沒有多想別的。

    進了房間，時歡首先洗了個澡，換了一套幹淨的服，雖然看到自己手臂有點皮疹，但沒在意，隻想著是抓出來的，的皮白，有點什麽痕跡總是很明顯。

    晚些時候，時歡就跟江何深、夏特助，以及書，四人前往約定的餐廳。

    他們到達餐廳門口，查理先生和查理夫人也剛好下車，雙方相遇，查理先生率先抬手打了聲招呼：“Gabriel！”

    江何深回握了他的手，查理夫人也對時歡張開懷抱，時歡微笑著跟擁抱，查理夫人拍拍的肩膀：“江太太，又見麵了。”

    時歡真心道：“我還沒有謝謝您，那天那麽幫我說話呢。”

    查理夫人莞爾：“我隻是實話實說，不用謝。不過這次江太太是以翻譯的份來到柏林吧？”促狹地眨眨眼，“Aurora士？”

    時歡笑：“是。”

    查理夫人：“你的故事，可比我有趣多了。”

    查理先生說：“我們不要在門口站著了，進去說吧。上次在禹城嚐了江太太的好酒，這次我也開了一瓶酒，請江太太品嚐。”

    時歡無切換英語：“您客氣了，其實我不太懂酒，如果要問我，我隻能主觀評價好不好喝，就怕辜負查理先生的好酒。”

    江何深第一次聽說英語，和德語一樣流暢。

    不過比起語言，他倒是發現，無論是多大的場麵，見什麽樣的人，都是這樣落落大方。

    是因為以前被導師帶著見過世麵，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養了這種看似安靜低調，實際變不驚的格？

    查理夫人挽著時歡的手，回道：“要我說，無論是酒還是別的食，好不好吃就是最關鍵的，其他都是點綴。”

    查理先生的書助理，和江何深的特助書一桌，他們四人一桌。

    餐廳環境優雅，還有小提琴，他們邊吃邊聊，前半段都是閑聊，直到上了甜品，才開始談工作。

    他們之前已經談得七七八八，這次補充了細節，直接就敲定了合作，定好了回去就開始走合同。

    合作順利，雙方心都不錯，查理夫人順勢邀請時歡和江何深一起去看歌舞劇。

    時歡其實這頓飯吃得有點心不在焉。

    可能是不太習慣柏林的冷空氣，覺頭有點疼又有點暈，發現餐桌上另外三人在看自己，茫然了一會兒，才回神：“……今晚嗎？”

    查理夫人：“是啊，這個歌劇團今晚巡演到了柏林，明晚就離開了，我之前錯過他們在休斯敦的表演，太憾了，這次說什麽都不能再錯過！”

    查理先生輕輕攬住的腰：“親的，Gabriel他們今天才到柏林，你看江太太都這麽累了，還是讓他們回去休息吧，我陪你去看歌劇就行。”

    查理夫人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忘了，那……”

    “沒關係，在飛機上也有休息，沒有多累，查理夫人盛邀請，我們卻之不恭。”江何深側頭，“江太太，你說呢？”

    時歡喝了口檸檬水，其實更想回酒店，帶了冒藥，吃一包睡一覺可能就沒事，但江何深都這麽說了，隻好道。

    “我也很久沒有看歌劇了，上次看還是大學的時候，和朋友去看‘芝加哥’表演，特別震撼，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劇。”

    “印象這麽深，是因為劇，還是因為陪你去看的人忘不掉？”江何深用勺子切下抹茶蛋糕的一角，語氣淡得沒有緒。

    時歡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什麽？”

    江何深放下勺子：“沒什麽。”

    時歡奇怪地看著他，江何深卻目視前方，黑的瞳眸在餐廳橙燈的折下，也沒有多溫暖。

    查理夫人看著對麵的夫妻，也有點狀況外，不過還是說：“這次的表演一定會給江太太留下更加震撼的印象。既然江總和江太太也有興趣，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現在就走吧？”

    “好。”

    去歌劇院的路上，時歡覺臉頰熱熱的，嚨也有點幹，呼吸不怎麽順暢，忍不住拉了拉領子，開了車窗，想散熱，但柏林的溫度已經在零下，穿得也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