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散去后，眾人才覺到那一陣強大的威逐漸散去，他們紛紛聚集在那個院子的周圍，面面相覷。

魚曜等人也都趕了過來，但是都不敢輕舉妄，一致看向了在場武力最強的冷曦。

「要不冷兄你去看看龍神的狀況？萬一有啥需要幫忙的，我們也好準備起來。」

冷曦不負眾，沉默的走了過去。

但，屋子裡卻一個人都沒有，空的，只有殘留的龍息似乎證明了這裡曾經蟄伏了一條龍。

眾人獃獃的看著這一室空檔，道：「龍……呢？」

龍呢？

呢？

……

蘇凝靜靜的看著最後一個人醒來，是神殿的一名長老。

在對方還未開口的時候，蘇凝手起刀落，解決了這名長老的命。

其餘的人都看傻了，那顆腦袋咕嚕嚕的掉在地上，還保護著死前錯愕的樣子，似是不明白怎麼就死了。

眾人也都不明白。

蘇凝收回了靈劍，道：「他會殺了我。」

眾人沉默了，大長老聞堰用一種震驚的目看著蘇凝，道：「蘇城主，你這是何意？！你殺了我神殿之人，卻因為這樣莫名其妙的的理由？！」

此刻的蘇凝眼尾發紅，像是於極度疲憊的狀態中，就連說出口的話都是極為簡短的。

「我們在夢魘的世界里。」

另一個神殿長老也氣得發抖，大聲指責：「什麼夢魘！我看就是你搞鬼！你長著通邪，讓我們昏迷過去，現在趁其不備，直接殺人奪命，還用如此荒謬的理由！」

蘇凝冷冷的看著那個長老，道：「你殺了我一次，我殺了你三次，砍頭，穿心，斷脈，各一次。」

那個被盯著的長老只覺得後背發涼，「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看你是出問題了！你是被蟲子附了吧！」

就連司訣也發現了蘇凝的不對，剛想出手查看蘇凝的況，只見寒一閃，司訣閃躲迅速，避開了，否則雙手都要被砍下來。

只見蘇凝眼尾的紅意更深了，冷聲道：「別靠近。」

司訣一怔，狠狠的皺眉，道：「阿凝，你的狀態不對。」

蘇凝沒有否認，任誰，在這個噩夢中一遍遍被殺死，被邊親近的人殺死，無數次醒來又面對一樣的場景，一樣的對話，都會崩潰。

蘇凝沒有崩潰，但繃著弦，狀態不對。

一旦崩潰，便會永遠陷了夢魘的循環中。

「我沒事。」

隗樂也下了對姬卿崖的擔憂，道：「阿凝，這裡沒有夢魘蟲。」

蘇凝輕聲道：「樂樂，離我遠一點。」

「阿凝……」

隗樂臉上擔憂的神太真實了，真實到沒有一破綻。

不，是這個夢太真實了。

每一次，蘇凝都會錯覺以為這一次是真的醒過來了，沒當稍有鬆懈的時候，便會再一次被殺死。

「阿凝，我幫你查看一下你的，你不對勁。」

說著，隗樂就要靠近蘇凝，但被靈劍給擋住了。

「阿凝？」

隗樂的眼神里閃過一傷，似乎從未見過蘇凝這樣的一面。

蘇凝搖搖頭，道：「樂樂。別看我，你用這樣的眼神，殺了我九次。」

每一次的疼痛都會疊加，不會消失。

蘇凝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然而，所有人都覺得蘇凝瘋了。

「瘋了！現在已經不正常了！遲早會殺了我們所有的人！」

「大長老，我們必須遠離！殺了我們神殿的人！」

「大長老！我是絕對不會再跟著這種濫殺無辜的人！」

聞堰也搖了，地面上另一個長老的還靜靜的躺著，彰顯了剛剛的慘劇。

「蘇城主，你究竟是何意！你殺了我們神殿之人，僅僅因為你覺得他會殺了你？蘇城主，你怕是被蟲子咬了！」

「嗯，你說的沒錯，夢魘蟲。」

「荒謬！什麼蟲子！我們怎麼不知道！」

「我們都在夢中。」

「蘇城主你要濫殺無辜還用這麼拙劣的借口嗎！」

聞堰也被惹怒了，覺得蘇凝就是個瘋子。

蘇凝低低的說道：「你懷疑的話，可以不必跟著我們。」

「死去的長老，蘇城主，你總要有個代！」

蘇凝只是比了比靈劍，意思很明顯。

神殿的人只覺得自己了一陣屈辱，但偏偏，在蘇凝的武力震懾之下，他們不敢輕舉妄。

聞堰氣急了，帶著神殿的人，收拾了那個長老的直接帶走了。

而被蘇凝救下來的那一批神殿靈師們也都面面相覷，他們激蘇凝的救助，但為神殿的責任同樣讓他們無法理解蘇凝這樣殺人的舉。

最後，他們都跟著走了。

其中最先遇見的那個名扶桑的神殿分殿負責人停下了腳步，說了一句：「僵蟲很霸道，有僵蟲活的地方一般不會存在別的蟲子。蘇城主，救命之恩無法回報，一切順利，告辭。」

神殿的人走了。

只留下蘇凝他們。

一直沒有開口的幻魅說話了，「阿凝妹妹，你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夢嗎？」

蘇凝點頭。

幻魅若有所思的樣子，忽然手，掐了一把旁邊的籽烏。

籽烏轉過頭看，眼神疑又寵溺。

「痛嗎？」

籽烏搖頭。

「呸，真是獃子。」

幻魅自己掐了自己一把，「嘶，疼的，如果是夢怎麼會疼呢？」

蘇凝沉默了一下，道：「我被殺了十八次，疼痛累加，並未減。」

「殺？阿凝妹妹……你，你是被……我們殺了？」

蘇凝笑了笑，低聲道：「魅姐姐，你把匕首扎進來我口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神。」

幻魅嚇了一跳，「我怎麼可能殺你呢！」

蘇凝喃喃自語：「魅姐姐，我也想知道。」

從第十次開始，每一次醒來想要殺的人不再是有順序的，而是隨機的，往往是蘇凝放鬆了這一個，便會被下一個人殺了。

蘇凝不知道這個噩夢什麼時候結束。

知道，快要把繃的弦綳斷了。

「阿凝妹妹，你真的不大對勁，你怎麼了？不如跟我們說說，說不準還能找到轉機。」

幻魅臉上的擔憂太真實，隗樂也是憂心忡忡的看了過來。

司訣抿著，言又止。

籽烏滿眼同。

這一切，都太真實了。

蘇凝的意識恍惚了一下。

這一次……是真的醒了過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