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瘟神在側，天歌原本想問楚太後有關太經的事也給耽擱了。

孫嬤嬤說楚太后近段時間虛嗜睡，所以天歌沒有久留。

待離開，容祁也一併跟了出來……

堂，楚太后慢慢睜開眼睛，銳目夾雜著溫和的暖流看向窗外。

「太后看上容世子了？」孫嬤嬤點燃香爐里那一小段龍涎，整個房間頓時瀰漫著淡淡的味道，讓人神清氣爽。

「不錯的孩子，正配我家天歌。」楚太后收回視線，十分讚許的點點頭。

「可他到底是質子還是楚國的，人長的不錯但就是……」很明顯，孫嬤嬤覺得容祁不合適。

楚太后笑著出手，孫嬤嬤心領神會般走過去將從地炕上扶下來，「若這孩子真一無是，他是怎麼的太學院，善棋者善謀，這孩子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本宮別的不濟，看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太後文韜武略了得，當世無人能及。」在孫嬤嬤眼裡，自家主子就算到了花甲之年，仍滿榮耀。

「若獨孤艷還活著，本宮自認不如。」楚太后輕聲嘆息，「自古帝王皆無，本宮知道時獨孤艷已經……否則我定豁出命救。」

「事過去這麼久，太后再自責也挽回不了什麼，這或許就是太子妃的命……」孫嬤嬤惋惜道。

楚太后緩坐到桌邊，視線過北窗向那抹早已消失的影，「本宮老了，便想找個有本事的護在天歌邊，這大齊皇宮難容人呵。」

想到獨孤艷的死，楚太后眼底浮出一抹悲涼……

離開皇宮，天歌扭頭就朝轎里扎，迫不及待想要甩掉跟在後面的容祁，不想回頭時容祁已經坐到旁邊，速度之快，形同趕著投胎。

「大姑娘介意捎我一程嗎？」容祁抬頭迎上天歌，薄輕啟，眸瀲灧。

「介意。」天歌冷冷開口，事實上現在就想把眼前這廝踢出去。

容祁暗自順氣，他明白，自卑的人心裡都變態，「那就只能先忍忍。」

「沒聽說！」天歌笑了，的轎子憑什麼忍！

眼見天歌擼起袖子就要衝過來給他個痛快，容祁抵輕咳，「本世子聽說武安侯這兩日想要對宋煜下手，不知道這個消息值不值得大姑娘捎我這一程。」

值。

天歌屈服了，因為看重宋煜。

而且宋煜要有個三長兩短，秦又該怎麼辦。

車滾滾，輕塵微揚。

車廂里，天歌一番心理建設之後抬起頭，「武安侯是因為秦的事？」

「自然，簡直沒有更好的解釋。」容祁理所當然道。

天歌就這麼定定看著容祁，能把眼線到武安侯府，容祁應該不是簡單人，當初看走了眼？

「你怎麼知道？」天歌警覺開口。

「武安侯那個老人就算要對宋煜下手也絕對不會用自己人，他找了衛子軒，是衛子軒告訴我的。」容祁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是他篤定天歌不會去找衛子軒求證。

天歌知道衛子軒，不笨但也絕對不是聰明人，跟他老子一樣，盟友講的是利益，是義氣麼！

把自己最的兒子送到別國當質子，首先不配做人父，將衛國安危完全系在盟國上，亦不配為人君，單這點衛王真心不能跟楚王比。

天歌掃了容祁一眼，也是個可憐人。

「武安侯定衛子軒保守，他能輕易告訴你？」天歌挑眉，將信將疑。

「也不能說是輕易，為了給他求二姑娘的鴛鴦錦帕，本世子犧牲不相的。」容祁說的那一個委屈，眼睛眨的那一個辛酸。

麻痹忍不住要打人了啊！

天歌深呼吸，在心裡默念三遍我不生氣，之後看向容祁，「有沒有可能拖住衛子軒幾日？」

容祁皺眉佯裝思考，心裡卻道天歌這是在求他吧？

既然求他是不是可以提條件？

莫名的，某人忽然想起那日醉仙樓試題從窗口狂飆出去的畫面，子抖了抖，「那要看幾日。」

「不出意外的話，三日足矣。」天歌肅聲抿。

容祁點頭，「雖然很難辦，但誰讓是你開口呢。」

明明是極曖昧的話，卻沒有在兩人中間激起丁點兒水花，天歌知道容祁圖的是什麼，容祁也只是想讓天歌記著這份人，各有所需便無須客套。

馬車停在鎮南侯府門外，天歌看向容祁時容祁也在看，「我都到家了你還不下車？」

「這裡距離世子府還很遠……」

然後某人就被天歌給攆出來了。

夜初靜，蒼穹好似暈不開的墨硯，繁星點綴其間，閃爍如瑩。

西院主臥里燈火通明，孫荷香端著赤豆粥到炎旁邊，「老爺有心事？」

炎長相儒雅，是鎮南侯府三子中長的最有書卷氣的一個，當年老侯爺不希三子皆為武將到戰場衝殺，便讓二子習文圖個安穩。

老夫人知道老侯爺的用意是不想鎮南侯府斷了香火，所以打小就特別偏二子。

在老夫人眼裡，上戰場哪有不死人的，老大跟老三終究指不上，唯有老二才是晚景時的依靠。

「錢川也是糊塗，明知道太子不想見他還到大街上撒潑犯渾，死都不冤。」炎皺著眉，冷冷開口。

「老爺是為錢川的事兒心煩？」孫荷香坐在側，狐疑問道。

「他還沒那個斤兩！是獨孤瑾，那廝竟然惦記上咱們家瑤兒，他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炎眉心擰，眼底溢出鄙夷之。

孫荷香愣住，「老爺不喜獨孤瑾？可妾平日里見老爺與他走的很近……我之前還勸瑤兒考慮一下獨孤瑾，畢竟他年紀輕輕已經是殿前司指揮使，前途無量……」

「那是獨孤艷活著的時候！現在獨孤艷背著妃的罪名死的的，他的前程還真不好說。」炎停頓片刻，「再說獨孤瑾前途再無量也就是個臣子，跟著太子殿下就不一樣了。」

孫荷香驚愕不已，「老爺該不是想把瑤兒……」

「人往高走，太子殿下登基之後咱們家瑤兒至也能封妃，介時你我那就是皇親國戚！」炎細長眼底閃出一道，「老夫這輩子沒法兒封侯，可我想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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