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洵不幹了，大罵小廝吃裡爬外，更帶出證人指認那小廝是清收買才在這裡胡說八道。

魏洵帶出的證人是賭坊里的打手，且證明小廝前一日突然帶三千兩銀子把欠賭坊的債全部還清，接下來的話大可不必再說。

清未料魏洵準備如此充分，怒斥魏洵拿錢找人作假證。

魏洵不服，跟清在公堂上大吵起來。

秦淳到底是陪魏洵來的，又礙於份不好多言。

否則他早就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清鼻子大罵，就我們拿錢找人作假證？你就沒有麼！

整個公堂作一團，何師爺怯怯看向丁酉，想詢問要不要用刑。

不想堂上丁酉都快睡著了。

差不多吵了一個時辰，丁酉以清還有重要人證未到為由，提出明日再審。

雙方這才作罷。

直到兩撥人離開公堂，丁酉耳子才算清凈。

此刻公堂上沒有別人，何師爺湊到丁酉邊，「大人剛剛為何不用刑？小的以為那賭坊打手好像有問題。」

丁酉冷笑，「就打手有問題，那小廝就沒有問題？」

何師爺不解，「那大人為何……」

「你若拿它當案子看，剛才公堂之上連武安侯都免不了要挨板子，可若拿它當熱鬧看……」丁酉起，甩了甩手腕，「還彩。」

何師爺聽不太懂，皺眉跟在丁酉後，「大人把魏展鵬的案子當熱鬧看了？」

丁酉沒跟何師爺解釋，心裡卻道這不就是熱鬧麼。

整件事里，他只需要在乎太子的態度。

太子想讓武安侯跟鎮南侯惡，他便順水推舟讓兩位侯爺在公堂上好好據理力爭一番，且等他們爭的差不多，案子一結也就得了。

至於怎麼結案才能讓兩位侯爺不對刑部有說辭，他心裡早有盤算。

一個出寒門的人能穩坐尚書之位許多年，除了心思沉穩手段狠辣，場之道對於丁酉來說也是信手拈來。

第二日，丁酉驚堂木響起，清立時帶出證人，指證魏洵昨日帶上來的賭坊打手有問題，魏洵則帶出證人反駁。

如此來來回回，公堂上的證人就跟走馬燈似的換了一撥又一撥，丁酉默聲坐在公案前，看著清跟魏洵爭的面紅耳赤，到最後秦淳也按捺不住諷刺清顛倒黑白。

丁酉困了。

案子終於拖到第三日，丁酉容清跟秦淳針鋒相對到最後，終於叩下驚堂木。

丁酉提出，案件本因天歌在太學院打傷魏展鵬而起。

如果太學院認為天歌打傷魏展鵬屬正常範圍的較量，那麼魏展鵬之後發生的任何意外都與天歌無關。

但若太學院認為天歌打傷魏展鵬有犯院規，那麼魏展鵬之後發生的任何意外，天歌理所當然要承相應的罰。

丁酉的意思很明顯，以太學院的態度為準。

至於這三日接連被兩位侯爺帶到堂上來的『證人』，丁酉隻字未提。

接下來問題就簡單了。

丁酉派人到太學院求證，得到的結果是武院比試難免傷，天歌並沒有犯院規。

案子結了，魏洵在刑部公堂悲憤絕，抄起旁側刑板就要跟清手。

秦淳見狀拉住魏洵，轉爾看向清，「鎮南侯好手段！」

清未理武安侯，淡漠看向魏洵，「天歌打傷令公子不假，但令公子邪氣侵之事也要算到天歌頭上，是當我清的兒好欺負麼！」

清走了，魏洵絕頹坐在地上，眼淚急涌，喪子之痛猶如剜心。

如果不是天歌打傷自己兒子，邪氣怎會有可乘之機，他找天歌償命有什麼不對！

「起來，這件事本侯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秦淳扶起魏洵，視線落向清離開的方向時，寒意森然。

天歌是被清從天牢里接出來的，父二人無須多言。

一路無話，清在將天歌送回鎮南侯府之後，去了軍營。

錦苑裡，月牙早早準備好艾葉水，天歌才進屋便被月牙把上服下來按到木桶里。

好在天歌也想放鬆一下，「把那件黑裘幫我收起來。」

北冥淵的那件大氅給帶了回來，以後應該用得著。

月牙離開后，天歌有些慵懶的倚在木桶邊緣，玉白藕臂搭在外面，頭微仰，慢慢閉上眼睛。

殺死魏展鵬的這個黑鍋不會背，無論如何都要把兇手找出來。

畢竟，現在看來恨骨的魏洵，將來或許是最大變數。

天歌沉思之際，猛的睜眼。

待拽過衫覆在上的下一秒，蘇狐從窗戶外面跳竄進來。

天歌與其對視數秒，破功了。

「你幹了什麼？」眼見蘇狐上好好一件服被撕的破破爛爛，半個口都在外面，還有頭上頂的是鳥窩？鞋底哪兒去了？

現在到底是誰才從天牢里出來？

天歌疑了……

「容祁騙我！」蘇狐從窗口那邊走過來，氣鼓鼓拽掉上的服，抬跳進木桶里，也不管天歌在沒在，進水裡之後就把子給撇了出來。

某人臉驟黑，我好歹也是個的！

「你不介意吧？」蘇狐剛才也是氣急了，扯掉子才想到要問天歌。

天歌呵呵了，「我說介意你能起來麼！」

「能！」

蘇狐起時天歌徹底燃燒，「你敢起來我打死你！」

眼見蘇狐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凄慘模樣，天歌心了。

猶記得初見蘇狐之時，他還是一位好年。

「怎麼回事？」天歌將木桶旁邊的皂角塊遞過去，狐疑問道。

蘇狐悲憤絕，跟天歌講了事的來龍去脈。

昨日武院，公孫佩又找莫須有的借口收拾他，幸而容祁及時趕到才把他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

之後容祁找了地方陪他喝酒，過程中容祁對他特別熱，還稱兄道弟來的。

「說重點。」天歌打斷蘇狐。

「重點就是容祁說只要我能主拜公孫佩為師，以公孫佩護短的個以後都不會收拾我，還會罩著我。」蘇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每個字都像是從牙裡出來的。

「這很好啊。」天歌沒覺哪裡不對。

「那個混蛋騙了我！昨天喝完酒我就去找公孫佩拜師了……」

「公孫佩沒收你？」

「他沒收我就好了，他收了我！但他並沒有對、我、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