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古雲奕經召到書房時，北冥淵正在批閱奏摺。

自獨孤艷在楚國城下將容祁帶回大齊之後，七國漸漸進到一個相對穩定的時期，各自修養生息，百姓亦得到息的機會。

無戰事不代表真和諧。

中原七國近些年的關係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當初被大齊打的屁滾尿流的楚國國力有所增強，大有趕超衛國之勢。

兩國明裡暗裡較著勁兒，但在外人看來，弱者何苦為難弱者，倒數第一跟倒數第二有什麼分別呢。

七國排行第二的趙國雖國力上還與大齊有段距離，但近幾年外方面做的特別突出，大齊雖然也不差，但因當年把楚國打的太狠，以致於楚國自把容祁出來之後，兩國再無邦。

這麼多年過去了，楚國愣是沒派一個人過來關心一下容祁的死活。

是以，穆宸要來這件事讓北冥淵多了幾分重視。

「你以為楚王為何會派穆宸？」古雲奕叩拜起之後，北冥淵示意他落座。

古雲奕也是今日早朝才從禮部那裡得知這個消息，「微臣以為，楚王或許不在乎當年清死穆武十萬大軍之事，但楚軍上下必不會忘，派穆宸過來，多多都有爭回面的意思。」

北冥淵撂下手中奏摺，子重重靠在龍椅上，看向古雲奕時黑目愈深，「那你覺得穆宸會怎麼爭回面。」

「於楚王，要的只不過是一個面的臺階，但在穆宸，或許不會這麼簡單。」

北冥淵薄微挑，「殺父弒兄之仇，他此行若不帶回去點兒什麼，如何面對楚軍又如何在軍中立足。」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古雲奕試探問道。

「本太子幾番對清示好皆被他婉拒，這會兒你覺得，我會不會多管閑事。」

古雲奕瞭然，「清若有個三長兩短，鎮南侯的爵位自然該由炎繼承，微臣以為侍郎應該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北冥淵點頭，「清若倒，我那位妹妹……」

這是古雲奕第二次在北冥淵裡聽到他對天歌存有憐惜之心，不免驚詫。

「說起天歌，本太子不得不佩服丁酉。」北冥淵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天歌過於在意，話題引到丁酉上。

「微臣也沒想到丁酉能將案件推回給太學院，此人果然不能小覷。」古雲奕聲音中著幾分讚許跟佩服。

「不得不說，父皇看人的本事非本太子可比。」北冥淵眸深了深，「明日你走一趟太學院替我幾個新生，本太子是時候開始培養自己人了……」

就在這時，外面李誠瑞突然開口。

大概意思是奉天殿那位主子不適，墨畫剛剛又來找過，希北冥淵能夠移駕。

殿，北冥淵聽罷之後看了眼古雲奕，「我這政務還沒忙完，你就幫我過去看看。」

「這不好，微臣乃外臣，實不該……」

「說的什麼話，在本太子這兒你是自家人。」

有些時候，太過刻意的疏遠反而會讓人起疑，古雲奕再未辯駁，欣然前往。

時過境遷，現如今古雲奕對獨孤並無半點慕，有的只是曾經。

所以當古雲奕走進奉天殿的時候，心境平和如死水無瀾。

放不下的反倒是獨孤。

看到古雲奕的那一刻，獨孤直接將其擋在外面，直至墨畫解釋方才讓他進來。

氣氛尷尬，古雲奕走進來時見滿桌膳食，酒飄香。

「墨畫說你不舒服。」

「不舒服就不能吃飯了麼。」獨孤語氣冰冷，說話時退後幾步刻意與古雲奕保持距離。

「微臣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太子殿下讓微臣過來看看，既然側妃無恙，微臣告退。」古雲奕並不想招惹是非，轉走時卻聽獨孤在背後冷笑。

「本宮要請的是太子殿下，現在太子殿下沒來你來了，古雲奕，你想的什麼別以為本宮不知道！」

古雲奕停下腳步，轉，「側妃以為微臣想的什麼？」

一淡淡的，幾乎覺不到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古雲奕並沒有注意到發生的變化，緩慢走向獨孤。

「你為什麼不明白，我們之間不可能！」獨孤看著眼前的古雲奕，論相貌跟家世眼前男子皆不差，如果不是有機會踏龍門，最大的可能就是為古雲奕的妻子。

然而現在，最不願意的，就是跟眼前男子扯上半點關係。

「微臣一直很清楚自己的份，側妃多慮了。」古雲奕已經離獨孤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晰看到獨孤因為激而起伏不定的口。

今晚的獨孤穿了一件擴襟的錦緞華，自雪頸項一直延下去毫無遮擋。

「若真是本宮多慮，你便不會出現在這裡！」獨孤有解藥，所以空氣中的葯對並不起任何作用。

縱然是與北冥淵歡愉，也要時刻保持清醒。

「呵。」里的細胞開始躁不安，古雲奕猛上前一步握住獨孤雪肩，將猛推到旁側梁住上，「側妃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太子若想來就不會拿微臣作擋箭牌，微臣若想要人，皇宮外面那些大家閨秀不得想要爬上微臣的床。」

而此時，古雲奕的手已經沿著指尖雪頸項向下過去，撥開華，攀上盈。

『啪—』

響亮的掌聲將古雲奕從神遊中驚醒，眼見自己手掌所在位置，古雲奕猛然回手驚退數步。

「你滾！」獨孤憤低吼。

古雲奕立時轉，倉皇走出奉天殿。

暗夜，空氣寒涼如水。

古雲奕從奉天殿離開之後整個人瞬間清醒，目不自覺落在自己掌心。

不該！

他對獨孤早已沒有非分之想，而且自己定力決不會如此不堪。

清冷月之下，古雲奕不回向那座裝潢奢華的奉天殿，眼底散出涼薄之意…

大齊皇城的民居分佈以皇城為中心，由四市分割幾大塊規規整整的豆腐塊，以玄武大街為分割線，左側為富庶民居，右側多為貧民。

貧民居住的地方又分許多個小的區域，最寒酸也是四市中鬼市所在的阡陌巷，一到了夜裡就非常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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