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世子府。
穆宸自虎騎營回來之後,就一直呆在容祁的府邸養傷。
已是第三日,容祁卻連面都沒一下。
房間里,穆宸喚出追風,正準備讓他幫著寫封書信回楚,大概意思是告訴楚王他白養了一個兒子。
然後容祁就出現了。
穆宸示意追風退下去,那封信卻實打實擺在桌面上。
容祁也不瞎,掃過書信后直接就撕了,「說我一句好話你是不是能死?」
「能。」穆宸半倚在床上,十分悠閑的向容祁。
某人氣結,把手裡瓷瓶朝桌上狠狠一摔,「給幽市弄來的金創葯,用不用!」
「不用。」穆宸完全沒有猶豫。
容祁起暴走,卻在行至門口時聽到穆宸的聲音飄際過來。
「郁妃托本將軍給你帶了些果脯,想要就過來拿。」
聽到郁妃二字,容祁毫不猶豫轉,步走到床邊后手,「給我。」
穆宸沒騙他,有些吃力從後取出一個錦袋,袋上綉著紅梅,格外真。
容祁接過錦袋,打開看時裡面的確有些果脯,聞味道就知道是出自母妃之手。
不待容祁開口,穆宸隨即從後又拿出三個錦袋,上面分別綉著蘭、竹、,「郁妃原本讓本將軍帶了四種口味的果脯,本將軍長路漫漫無聊時吃了三袋半,袋子還給你。」
容祁默聲看了眼穆宸手裡三個錦袋,又看了眼穆宸,然後就燃燒了!
「你—給—我—吐—出—來!」
如果不是追風阻止,穆宸差點兒被容祁給活活掐死。
這會兒房間里,容祁被追風綁在椅子上,一雙眼赤紅如荼。
床榻上,穆宸本沒想到容祁能朝他下死手,掙扎的時候左傷口撕裂,疼痛難忍,「容祁你有病吧?三袋果脯你要我命?」
「把-果-脯-給-我-吐-出-來。」容祁陷執念,聲音瀉出冰冷殺機。
穆宸還想再說兩句,但見容祁額頭青筋幾迸裂,便放棄了。
「把東西給他。」穆宸哼了一聲。
追風領命走到屋子靠東牆的柜子旁邊,從裡面取出三袋果脯,轉回來擱到桌上。
見主子遞了眼,追風當即解開綁在容祁上的繩。
容祁二話沒說,拿著果脯就要走。
「你就不想知道郁妃過的怎麼樣?」穆宸開口時,容祁止步。
他明明知道母妃過的如何,可他還是想聽穆宸說出來。
見容祁回,穆宸吁氣時手掌叩住傷口,「皇上對郁妃還算不錯,每個月會去甘泉宮三次,但不會留宿。」
這些容祁都知道,他還知道父皇沒有留宿的原因是母妃不爭取。
確切說是母妃不想父皇留在甘泉宮。
「郁妃沒變過,還像以前那麼年輕,又慈祥……」
穆宸最羨慕也是最討厭容祁的原因,歸結底是因為他有一個那麼他的母妃,而他卻理所當然的接那一切。
不努力,不爭取,像豬一樣懶又懶的心安理得。
不像自己!
母親眼裡只有大哥,不管他多努力,哪怕到現在他已經完全超越自己的兄長,哪怕兄長已經死了。
母親心裡,卻依舊沒有他的位置。
「母妃可好?」當年齊軍兵臨城下,他隨獨孤艷離楚之後就再也沒見過自己的母妃。
穆宸點頭,「很好。」
容祁握著錦袋的手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用謝,本將軍主要是希你能把天歌幫我約出來。」穆宸終於把話引到正題。
所有傷煙消雲散,容祁抬頭,滿目警覺。
「那麼張做什麼,本將軍就是想跟探討一下當日擂臺比武的心德。」
穆宸的真正用意,是想確定天歌當日所說三草一蓮,到底是不是他朝清下的那三草一蓮。
當日邪醫裴卿說過,這副藥方舉世只有他跟鬼醫知道,如果有人能解此毒,定是屈平。
這幾日虎騎營並沒有傳出清有異,也就是說他中奇毒已經解了。
難道裴卿沒說謊,屈平還活著?
如果屈平沒死,他幫裴卿引出屈平,裴卿便會幫他救袁珪。
袁珪是父親麾下副將,當年平州一役,袁珪帶著五萬大軍連趕三天三夜,終究沒有與穆武呈前後夾擊之勢斬殺清。
平州之戰結束后,袁珪大病一場,從那時落下病,這兩年越發嚴重,每日咳。
探討心德?
容祁笑的特別意味深長,「不殺天歌你睡不著是吧?你等著,你好好等著本世子幫你約!」
穆宸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錯過擂臺他便不會再殺天歌。
至於清,機會還有一次……
葉芷惜被冊封為太子妃的詔書已經公之於世,但因其學業未,冊封儀式會延遲一年。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冊封太子妃的儀式可有可無。
只待北冥淵登基,葉芷惜便可省下這一步,直接被封為後。
葉重守禮,原本他不會同意。
奈何不舉行冊封儀式的提議出自葉芷惜,他便也說不出什麼。
除此之外,讓天歌意外的還有武院月考,謝如萱進步神速,居然了前十。
床榻旁邊,蘇狐一邊撥橘子一邊給天歌講述謝如萱跟項晏的那一戰。
「你知道項晏為什麼會輸給謝如萱嗎?」蘇狐掰下一瓣橘子塞進天歌裡,「你是沒看到,謝如萱打紅眼了,項晏再不賣個破綻給,怕瘋。」
「是個有心的。」天歌輕嘆道。
「項晏就是有心的,他都跟我說了,看著謝如萱太可憐讓一讓也沒什麼。」蘇狐搖頭,狠狠嘆了一口氣,「好好一堆牛糞,可千萬別上一個仙人掌。」
天歌角了,「我說的謝如萱。」
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經歷了痛苦才能長,但誰也不能否認,經歷過痛苦的人,會長的更快。
謝如萱就是最好的例子,又何嘗不是。
上一輩子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結果卻慘死奉天殿,自己不是沒有反省過。
反省的結果就是,雖然嚼著蘇狐掰給的橘瓣,心裡卻在擔心這橘子有沒有毒。
是的,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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