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看到穆宸一刻，當下走過去。

天歌則跟在後面，神無波。

車廂外，容祁直接質問穆宸，「你來幹什麼？」

「世子擔心本將軍的傷？」穆宸看了眼容祁，淺笑。

容祁呵呵了，我有那麼閑？

「穆宸想請大姑娘喝茶，不知大姑娘敢不敢賞臉。」穆宸不再看容祁，抬頭時，清目直視天歌。

「有何不敢。」天歌暫時擱下心中疑慮，走向馬車。

眼見天歌上去，容祁將其攔下，「他不是好人，你別去。」

穆宸想了又想，在過去的二十年裡他不否認自己做了些壞事，但卻沒過容祁一汗，到底那句『不是好人』他是怎麼得出來的？

「大齊皇城，穆將軍不怕天歌心懷不軌已是難得。」天歌忍痛縱，走進車廂。

容祁二話沒說就要抬腳，然後車就走了。

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容祁氣的磨牙。

碾到本世子腳了你們到是下來看看呀……

皇城西南，一極不起眼的酒肆。

穆宸花錢清場，酒菜上過之後，連掌柜的跟店小二都早早回了家。

這間酒肆的二樓就只有一個雅間，追風守在屋頂。

穆宸沒開口，斟酒之後自飲一杯。

天歌覺得用杯喝不是很過癮，乾脆提起酒壺。

並不是想跟穆宸拼酒，只想一醉解千愁。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明日到底會發生什麼，無法掌控，只看天意如何。

穆宸顯然沒想到天歌會如此豪爽，自己亦不落後，提過酒壺，「屈平在哪兒？」

「當年平州一役，穆老將軍並非是被家父進瘴氣林，他有選擇。」天歌暗驚，卻未將那份震驚表現在臉上。

沒想到，穆宸約出來的目的，會是屈平。

「能在如此短的時間配出三草一蓮的解藥，必是屈平無疑，這點大姑娘不必否認。」穆宸抬手，灌了口酒。

「那片瘴氣林並非終年終日都有瘴氣，若能掌握規律，順順出並非不可能。」

不管是天歌還是穆宸，口的傷都未痊癒，都不適合飲酒。

「我想見屈平，條件大姑娘隨便提。」

「是不是有一種可能，當年有人對穆老將軍做了錯誤的引導。」

屋頂上，追風聽的一愣一愣的，這是兩個人的對話？

雅間里突然沒了聲音，穆宸緩慢擱下酒罈，「大姑娘用這種稽的言論替清開，會不會牽強了些？」

「我不認識屈平。」天歌同樣擱下酒罈。

「當年一役十萬楚軍枯骨，家父與兄長皆死於瘴氣林，你現在跟我說還有那麼一個人會給父親錯誤引導，是誰？」穆宸語氣里著嘲諷。

「如果我沒記錯，鬼醫屈平已在楚國腰斬示眾，穆將軍現在跟我提屈平就不稽？」天歌接著開口，「平州一役穆將軍是不是真的有仔細分析琢磨過？」

穆宸凝。

「換穆將軍站在當時穆老將軍的位置，會怎樣選擇？如果不是瘴氣林有穿過的可能，穆老將軍會帶著十萬將士孤注一擲？」

天歌越發激，「如果真有這種可能，那麼當初害穆老將軍的人便不是父親，就算沒有，兩軍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換穆將軍站在吾父的位子上又會怎樣選擇？」

「本將軍……」

「戰場從來不是講仁慈的地方，那裡講的是戰道，我們都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對敵人仁慈的後果最大可能就是將自己置於萬劫不復之地，父親從未解釋，因為本不需要。」

天歌漸漸平靜下來，「說句不好聽的話，中原七國征戰數十年，誰手上沒沾染鮮，若都想報仇，但凡上過戰場的人，都該死。」

穆宸終於可以說話了，但此刻，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天歌唐突，若是說錯什麼，抱歉。」天歌自顧提壺，飲盡壇中酒。

穆宸分明看到，天歌左襟被染。

「大姑娘今日所言，穆某會仔細思量。」穆宸無力反駁，同樣提酒，大口灌進裡，「穆某隻道大齊出了一個獨孤艷，相信假以時日，大齊定會再出一位奇子。」

天歌勾，「穆將軍想我死也不用這麼委婉。」

穆宸微怔，須臾恍然，「穆某決無此意。」

酒盡，人散。

穆宸直將天歌目送離開，方才轉向馬車。

後，追風隨，「主人相信天歌的話？」

「有幾分道理。」至在此之前，穆宸從未懷疑過平州一役還有別種可能。

但現在，他似乎真的應該好好想一想。

「那主人是不打算殺死清了？」追風下意識皺眉。

因為他知道，此行主子若能取清的命，回楚后便是大楚新任鎮國侯。

但凡武將，誰不想得這樣的榮耀！

「殺。」

穆宸縱上了馬車，直回世子府……

夜，已深。

書房，古雲奕自左側暗門而。

就在剛剛，他親眼看到妖月將三十箱黃金抬進東庫，擺回到原位毫無差。

大齊國庫分東西兩庫，東庫在皇宮東北方位，以儲備金銀為主。

西庫在皇宮西南方位，以儲備奇珍異寶為主。

妖月之前用的儘是東庫銀兩。

明日戶部尚書夏騫便要攜左右史清點國庫，今夜是北冥淵給妖月的最後期限。

聽到古雲奕稟報，北冥淵總算了一樁心事。

「卿以為，待夏騫盤清國庫之後，本太子還要不要再把銀兩挪給妖月？」北冥淵有些猶豫。

古雲奕拱手，「微臣以為，若藉此徹底剷除南無館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北冥淵長吁口氣，「的確，本太子那位逍遙王叔越發讓人琢磨不……不過本太子聽說他近日過的很是糟心？」

「這件事微臣打聽過，好像當初為了給南無館找面子，他手底下的人殺了孫夜叉，鬼窟羅剎是孫夜叉的靠山，那個人素來喜怒無常乖張，得罪不得。」

「呵，逍遙王叔這又是何必……」北冥淵端了端子，「那就依你，且等妖月助本太子收拾了南無館，我們再利用他引出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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