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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江山》第一百四十二章 虛不受補

獨孤由著獨孤瑾將自己扶坐到貴妃椅,雙手輕輕捂住小腹。

這個孩子來的太及時,真的,就快堅持不住了……

不多時,醫杜平與墨畫一同進來,人還沒站穩就被獨孤瑾推向貴妃椅,「快給本指揮使妹妹把脈,現在我妹妹肚子里懷的可是皇長孫,你若敢怠慢半分,我殺了你!」

「哥哥!」獨孤慍聲看向獨孤瑾,「杜醫是自己人。」

當初獨孤借武安侯名義送給杜平一千兩銀子。

自那之後,但凡送進奉天殿的葯膳跟補湯,皆由杜平負責。

「煩勞娘娘把手出來。」杜平半跪在貴妃椅前,恭敬開口。

獨孤抬袖,手腕平搭在矮幾錦帕上,看似淡定的容正極力掩飾那份激

反倒是獨孤瑾跟墨畫正死死盯著杜平,所有跟興全都寫在臉上。

時間過的很慢,杜平雙指按獨孤手腕,一遍一遍,一遍一遍琢磨。

不管獨孤瑾跟墨畫怎麼問他都不發言,直到獨孤都忍不住問了一句,他方回手指跪在原地。

「杜醫你說話呀,急死人了!」墨畫催促道。

旁側,獨孤瑾也跟著干著急,「這都等你說話呢,你啞了咋!」

貴妃椅上,獨孤雙手揪住錦帕,暗自噎眸落在杜平上,「你且直說。」

獨孤想著,或許是腹中胎兒過小脈搏並不明顯,又或者胎兒不穩會有危險,這些都在範圍之,只要有這個孩子,這些都能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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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杜平暗自鎮定之後,雙手拱拳舉過頭頂,「娘娘並無喜脈之兆,作嘔的癥狀大概是因為早些出門風,胃涼所致。」

「不可能!」獨孤瑾聽罷猛衝過來揪住杜平領,「剛才本指揮使看的真真的,妹妹嘔吐的樣子跟害喜一模一樣!你居然說不是喜脈搏,居心何在!」

「娘娘……」墨畫心疼之餘輕喚。

獨孤強自鎮定,「送杜醫回去。」

墨畫瞭然,登時過去拉開獨孤瑾,「指揮使大人就別給娘娘添了,杜醫,請。」

眼見墨畫帶著杜平離開,獨孤瑾這才發現周遭冷了些許。

奉天殿一時沉寂,只剩下他與獨孤兩人。

他也很想過去安自己的妹妹,但又怕挨罵,於是悄悄退了出去。

冰冷的宮殿,到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寒意。

獨孤默聲坐在貴妃椅上,揪著錦帕的雙手突然用力。

狠狠扯裂手裡錦帕,『呲呲』聲刺痛耳,一條條的錦緞被拋出去,擋住了那張猙獰恐怖的面容。

這世上最讓人絕就是,在你失的時候給你希,又在你充滿希的時候給你重重一擊。

如果不是墨畫回來的及時,獨孤險些拆了奉天殿……

夜,已深。

梨花巷那間其實並不怎麼吉利的宅子里,袁珪面對眼前黑人給他的選擇,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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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殿,江湖三大門之一,素來乾的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行當,麾下數千殺手,分支遍布中原六國。

之前被容祁滅掉的夜叉門便是閻王殿在大齊的一個分支。

而作為閻王殿左使,鬼窟羅剎剛好負責齊衛楚三國分支事務,這也是為什麼鬼窟羅剎是夜叉門靠山的原因。

此時,閻王殿信使給袁珪的選擇是,清還是穆宸。

閻王殿素來都有自己的規矩,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只殺一人。

至於夜叉門為什麼毫無原則,只能說閻王殿乾的太大,像夜叉門這種分支,閻王殿在大齊差不多十幾個,良莠不齊。

而袁珪在這件事上並沒有找那些分支,而是直接越級找到閻王殿。

清,還是殺穆宸?

袁珪權衡之後說出自己的要求。

在穆宸殺死清之後,滅了穆宸。

人收信,轉離開。

屋子裡沒有燈火,袁珪直等到那抹黑影沒,方才緩緩落座。

下一秒,從袖取出兩粒藥丸。

他把藥丸擱到桌上,略顯滄桑的臉浸潤在月下,倍冷又著一冷蟄。

接著,袁珪拿起藥丸,一粒一粒放到裡。

時間仿若靜止,他就那麼一坐在椅子上。

倏然,肺腑一頓,鮮自他角溢出。

指尖角的剎那,袁珪笑了……

自打那日從武院回來,天歌整整兩天兩夜沒闔眼,鼻差不多淌了兩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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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教訓,讓天歌深刻會到『虛不補』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夜風蕭蕭,天未破曉。

天歌的馬車已經到了虎騎營外。

守營士兵認得天歌,未通稟便放走進營帳。

偌大虎騎營星點點,遠校場上不時傳來呼喝聲響,震懾蒼穹。

白日登山烽火,黃昏飲馬傍河。

曾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天歌卻比任何人都厭恨戰爭。

那些在戰場上日夜練的將士有幾人懷天下,又有多人甘願盡寒風酷暑,只是為了在戰場上不那麼快倒下去。

他們的家裡,還有親人。

天歌緩步走到主營外,裡面亮著燈火。

「誰?」清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天歌掀簾而

矮桌上,燈火如豆。

天歌進來一刻,眼尖發現營帳角落裡擺著許多冥紙跟一壇兒紅。

「天歌?」清看到兒時驚愕不已,「你怎麼過來了?你傷勢未愈不該胡走。」

原本清想李林進來多加些炭火,營帳里太涼,他怕對兒傷勢不好。

天歌卻是阻止,「兒還沒那麼弱不風,此番來,兒是想跟父親提一提穆宸的事。」

說到穆宸,清自然而然想到那日擂臺,「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天歌,你告訴為父,你怎麼會知道為父中毒,又怎麼會有解藥?」

「此事說來話長,兒以後自會慢慢解釋。」天歌輕描淡寫過去,「現下穆宸尚未離開皇城,他若再有什麼詭譎伎倆,兒只怕父親會防不勝防。」

清點頭,「為父自會小心。」

天歌視線轉向營帳角落的冥紙,「那些……」

「為父的一個舊部,當年為救為父而死,過兩日是他忌日,為父想給他燒些紙。」清回答的模稜兩可,天歌明明聽出,卻未多問。

不管是清還是天歌,他們都能聽出對方似是無意的瞞,而他們,都未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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