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侯府,茗湘閣。
雪瑤打從世子府回來便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晚膳都沒出去吃。
這會兒孫荷香端著飯菜進來,示意凝秀把門打開。
外面天漸暗,房間里燈火未燃。
雪瑤隻坐在床榻上,雙手揪著錦褥,眼底泛紅。
孫荷香擱下食盒,燃了燭燈,扭頭便見自己兒在抹眼淚。
「不是母親說你,上次就因為他們兩個差點兒毀你名節,這才過去多久你……也不知道誰欠把這事兒傳到你祖母耳朵里,晚飯的時候那老東西沒念叨。」
孫荷香走到床邊,「罷了,都已經發生的事你哭也沒用,先吃飯,別壞了子。」
就在孫荷香手時,雪瑤突然甩手,「滾!滾出去!」
孫荷香無奈看向自己兒,
「你別怪母親多,現在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獨孤瑾已經完了,至於衛子軒,雖然他是衛王最喜歡的兒子,但衛國不行啊,你又何必非跟他們兩個扯上關係……」
眼見兒那雙凌厲幽眸瞪過來,孫荷香不得已閉。
「他們兩個是什麼貨不用你來告訴我。」雪瑤狠砸床面,「我雪瑤這輩子不嫁,也不會嫁給他們兩個!」
到底是自己生的兒,孫荷香又嘆了一口氣,「楚國還不如衛國……」
「那又怎樣,容世子比起他們兩個廢好上何止百倍千倍!」
雪瑤真正氣的是,衛子軒騙。
衛子軒用同樣的借口,騙了三次。
明明說好容祁會來,可到最後他一句『可能有事』就把容祁也會赴約的承諾給搪塞過去。
「該死的衛子軒,還有獨孤瑾……我早晚要他們不得好死。」
雪瑤惱恨低吼,上散出的殺氣嚇的孫荷香不由的抖了抖。
雖然知道自己兒現在可能聽不進去,孫荷香還是依著炎的意思把話傳過來。
簡而言之一句話,葉芷惜都能當上太子妃,他的兒只要稍稍努力也一定能魚躍龍門,為皇家的人……
酉時,皇宮。
妖月終於有了靜!
就在剛剛,古雲奕接到報信,說是妖月突然離開阡陌巷的那間廢宅,趕去魚市。
依照他的分析,妖月必是赴銀面之約。
北冥淵聽到消息后隻字未語,命李誠瑞拿過狐裘,大步走出書房。
古雲奕與其一起,離開皇宮。
魚市盡頭,連著大齊皇城的護城河。
夜風微涼,拂間寬闊河面波粼粼。
這會兒靠近魚市的河堤邊緣,有許多條首尾相連的烏篷船,挨著停在河面上。
天歌給妖月指定的地點,便是其中一條烏篷船。
這條烏篷船距離河堤很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此時,天歌一黑袍淡漠坐在烏篷船里靜候。
臉上,帶著銀面。
倏然,河水微盪,惹的船輕搖。
「你不是等我很久了麼。」天歌啟之際,一抹影倏然閃進船艙。
正是妖月。
「你……」
「噓—」
天歌沒給妖月說話的機會,出手,緩慢打開前一套玄星圖。
妖月陡震,「這是青龍的!」
天歌並未理會妖月,而是運力於玄星圖,啟九星二十八宿。
開吉門,置奇點,以背孤擊虛之法令妖月產生幻象!
烏篷船已然不見,看到自己彷彿飄於浩瀚蒼穹之中,手可星辰時,妖月並未驚慌。
他不是第一次到玄星圖的奧妙,亦清楚玄星圖的真正用途。
「烏篷船外是什麼景象?」妖月低聲質疑。
天歌沉息,抬頭,「北冥淵想看到什麼景象,外面就是什麼樣的景象。」
「你想讓他看到你與我,同歸於盡?」妖月冷聲開口。
天歌並未回答,的確。
妖月冷笑,「你想讓他相信銀面已死,從此以後便可高枕無憂,然後他就可以繼續做他的帝王夢,你!便在暗設計他?」
「說說你吧。」
除了青龍,玄星圖並非誰都能開啟,就連之前的獨孤艷都不行。
這點,北冥淵知道。
因為太經,天歌偶然發現有了這樣的能力。
十三宗宗主中,青龍是的陣前軍師。
「我?我有什麼好說的。」妖月挑眉,臉上的笑意帶起一桀驁跟森。
天歌的心境,從未有過的平靜,「如果不是你,元帥就算死也不會累及十三宗,你承認否?」
「承認!說的再準確一點,如果不是我,獨孤艷也未必會死,沒有十三宗宗主陪葬北冥淵不敢獨孤艷。」
事到如今,妖月沒什麼好避諱的,「但是你,不也活下來了?當初我也有送信到普寧寺,可你沒去!」
看著妖月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天歌眸漸寒,「為什麼要背叛元帥,要背叛十三宗?」
妖月忽然停下來,靜靜看著天歌,「因為我討厭。」
「那你藏的,未免太深。」
自從知道妖月就是白澤,天歌所有的記憶里,都是白澤捨命救,一次又一次!
妖月並不否認,「細數下來,我差不多救過三次,你知道為什麼嗎?」
「願聞其詳。」
「如果我不衝過去,衝過去的就是青龍。」妖月的臉漸漸冷蟄,「我寧願自己傷哪怕是死,也不想看到那一刀刀砍在青龍上。」
天歌臉上終於有了表,妖月所言代表什麼聽得出來,卻不敢相信。
「說啊,幹嘛不說話?」妖月突然笑了,笑的越發肆意,「我就是喜歡青龍,看不得他喜歡獨孤艷!」
天歌沉默不語,眼眶漸紅。
想起青龍曾與說過的一句話。
元帥生,青龍生,元帥死,青龍不敢茍活!
那場戰役,青龍重傷險些喪命……
「我跟青龍說了,他嫌棄我!還說他這輩子不會上除獨孤艷以外的人,誓死都要守在邊!」
妖月那張黑白臉變得猙獰,「他不是喜歡獨孤艷麼,那我就毀了獨孤艷,所有獨孤艷在乎的人都要死!我要讓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我要……」
『轟—』
浩瀚蒼穹突然變幻,烈焰在周燃燒,腳下巖漿翻滾,眼前景儼然十八層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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