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還沒開口,蘇狐不幹了。
「你這醜八怪說話之前是不是得先良心?雪瑤能有今天不是自己活該嗎?一個黃花大姑娘沒事兒不在家呆著往人家世子府瞎跑什麼?跑進世子府里不出來,還勾搭一個指揮使在外面蹲坑,他們三個這關係夠的呀!」
「你!你你你……
「現在倒好,他們兩個合起伙兒弄死衛子軒,害本大爺的兄弟在這兒累,我就問你他們兩個缺不缺德,不損!」蘇狐指著孫荷香鼻子,問的那一個理直氣壯。
孫荷香氣的,連哭都忘了。
「案子還沒審,這位公子可別說話,衛子軒的死與指揮使大人無關。」墨畫得獨孤的意思過來安獨孤瑾,這會兒聽到蘇狐有混淆視聽之意,當即辯駁。
「哦,沒獨孤瑾的事兒?那就只能是雪瑤了。」蘇狐煞有介事點頭,之後看向孫荷香跟炎,「慈母多敗,姑息多養,嘖嘖嘖嘖……」
「蘇公子慎言。」炎沉聲低斥。
「我怎麼不慎言了?我有哪句話說的不對嗎?」蘇狐一臉委屈扭回頭,看向天歌。
天歌神淡漠,勾回他一句,「你說的,真是特別對。」
「天歌!」炎沒想到天歌會如此回答,臉上有些掛不住,慍聲呵斥。
如果沒有三草一蓮的事,天歌或許還會在炎面前敷衍一二。
但現在,害人已經害到飯桌上,本不需要再跟二房的人虛與委蛇。
你不仁,我便不義。
眼見天歌徑直從自己面前經過,炎眼底微寒。
孫荷香這會兒過氣來,指著天歌背影破口大罵,卻被炎制止。
墨畫則不聲不語從他二人面前經過。
自天牢離開之後,天歌讓蘇狐先回去,要宮一趟……
皇城,世子府。
之前被穆宸打到懷疑人生的容祁推開門時,分明看到屋主僕二人齊刷刷抬起頭,目不善。
容祁注意到,二人前桌案擱著一張宣紙,紙上寫著許許多多的名字。
「主人……」追風請示。
「雷伊!」容祁沒等穆宸開口,立時喚出雷伊。
追風知道雷伊,暗衛排行榜第五,他第十。
「找本將軍有事?」穆宸無視容祁臉上淤青,揮手退下追風。
容祁抬進門時讓雷伊也跟著遁沒,「沒事啊,就是過來看看,關心一下你。」
穆宸輕蔑抿,「這會兒大齊皇城已經一鍋粥了,容世子把自己關在府里不出門,是怕到牽連吧?」
所以說有些人只要開口,就能暴出招人煩的本質。
見容祁坐在對面不說話,穆宸笑意愈深,「你素來與衛子軒好……不,應該說,你自打齊便選中衛子軒那棵大樹,抱了這麼多年不鬆手,這會兒衛子軒遭橫禍死的不明不白,作為一個被他庇佑了這麼多年的你,竟然沒有替他鳴冤,人品可見一斑。」
「本世子替他鳴得著冤麼!現在鎮南侯府,淮侯府還有獨孤府都摻和在這件案子里,我一個外來的替他鳴冤?搞不好到最後那三家合起伙兒來再把本世子恁死在裡面,到時候誰替我鳴冤?」
「五年時間,你詐了不。」穆宸冷笑。
容祁則不以為然,「我教你,這不詐,這背井離鄉寄人籬下的生存之道。」
一句話,穆宸心弦。
見穆宸不再說話,容祁瞄了眼桌上宣紙,上面皆為楚臣,「用這種方法排除陷害你的人?」
穆宸一瞬間變臉,冷冷看向容祁。
「天歌說的,你去殺清,那些黑人以為你殺死了清便都跳出來殺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現在想用這種方法揪出黃雀?」
「天歌怎麼能把這件事跟你說?」穆宸皺眉。
容祁哭無淚,請收起你那副看誰都像白癡的表好麼!
「首先,想你死的人的確是楚臣,大齊朝廷里的員要麼希你死,要麼希清死,若都死了沒人背罪。」容祁鞭辟裡道。
但在穆宸看來,容祁現在說的話和他即將要說的話,都該是天歌的分析。
所以他沒有打斷。
「楚臣分文武,相比之下,文臣嫌疑要小。」容祁知道穆宸怎麼想的,他本不在乎,「武將里誰有嫌疑,那就要看你死之後誰能益。」
容祁音落時,發現宣紙上僅有的三個楚文臣的名字早已被穆宸劃掉,說明他也是一樣想法。
「武將里……」穆宸重新提筆,冷漠蹙眉。
容祁下意識瞄了一眼,「袁副將多大年歲了?再不上位就老了吧……」
「他不可能。」穆宸落筆,最先劃去『袁珪』二字。
「楚將里能與你夠得著的沒有五十也有三十,你這裡只寫了七個人的名字,其中就有袁珪,你說他不可能,那你寫他幹嘛!」容祁聳肩。
「與你無關。」因為母親敬重袁珪,穆宸才認其為義父,但在他心裡對袁珪卻總有一種莫名排斥。
說不清,道不明。
此番他將袁珪的名字寫在宣紙上,的確是因為袁珪是他死之後有可能益的武將。
另外,他就是想寫。
哪怕寫完之後再劃去,他也想以此提醒自己,這個人在他心裡的特殊。
「如果本世子沒記錯,當年平州一役若不是袁珪援軍未到,穆老將軍也未必會瘴氣林。」容祁狀似無意提醒。
「這是天歌跟你說的?」穆宸握著硃筆的手,猛的一。
「天歌跟本世子說的並不多,我自己也是有分析能力的好吧!」
容祁梗起脖梗,「即便所有事實都能證明,援軍未到是遭極其惡劣的天氣影響,但他之前報給穆老將軍的天數的確是十日,如果不是『十日』期限有誤,穆老將軍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清困住。」
「天氣原因也要賴到人為上?」穆宸從未懷疑過袁珪,便是因為此。
容祁長嘆了一口氣,「平州一帶天氣雖然複雜多變,但很有規律,如果你翻看那裡過往對於天氣的記載就能發現,每年那段時間平州都會有暴風雨急降,所以當年那場阻路的暴風雨,不是不能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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