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從一開始就不希穆宸此番來齊的融冰之旅發生任何意外,是以不管穆宸還是清,都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問題。
但若想徹底化解矛盾,源在當年。
穆宸搖頭,「袁珪不會背叛父親。」
「袁副將並不是地地道道的楚人,他是當年穆老將軍在行軍途中救下來的。」除了天氣,這是四海商盟所能查到的,唯一可疑之。
「因為救命之恩,他對父親誓死效忠解釋不通嗎?」穆宸看似反駁,實則曾在心底搭建起來的堡壘,卻漸漸鬆。
「換種思維方式,袁珪既然不是楚人,他是哪裡人?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或許剛好就是平州人……」見穆宸反駁,容祁接著往下說,「能被你寫在紙上的人都有問題,我們自然要放大他們上的嫌疑,才能甄別出誰最有機。」
「袁珪若想害我,並不一定非要等到今天!」
「如果連這個都能解釋,那就不需要再說什麼了是吧。」容祁也僅僅只是猜測。
穆宸神收斂,落目時指向另一個名字,「你以為他如何?」
容祁順著穆宸的視線看過去,半晌后搖頭。
「沒有嫌疑?」
「不是。」
「那你為什麼搖頭?」
「因為我不認識……」
然後容祁就滾了,因為剩下六個人里他一個都不認識。
或者說,四海商盟並沒有查出那些人的問題。
他們中間亦沒有一個人像袁珪那樣,來了大齊……
這廂,天歌辭別蘇狐之後直接宮。
以為自天牢離開的淮侯會去找楚太后,畢竟當年古禹曾在楚太后麾下當過副將。
只要楚太后肯賣他一個面子在北冥淵面前說幾句話,結果必定不一樣。
若真如此,楚太后就算是有求於北冥淵了,之後北冥淵登基便很難提出異議。
然而,並沒有。
直到楚太后說古禹是個很不錯的人之後,天歌方才恍然。
古禹沒來,正是擔心將楚太后卷進漩渦,生怕楚太后掣肘於北冥淵,他朝很難涉事外。
從延禧殿出來,天歌得出一個結論。
看似事事迎合北冥淵的古禹,其實並不算北冥淵的人。
之前天歌會有那樣的誤解,全因古雲奕。
畢竟古雲奕對北冥淵的忠誠,從『妃』一案中已經有了相當明確的答案。
此刻花園,天歌迎面遇到兩個人。
一個是北冥淵,另一個是古雲奕。
「臣拜見太子殿下。」天歌淡漠垂首,坦然道。
北冥淵疾步而行,古雲奕隨其後,兩個人自天歌邊忽閃而過,餘都不曾看過來。
風起風落,天歌青拂間,眼底閃過一抹冰寒。
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站住。」就在天歌準備離開時,北冥淵突然止步。
旁側,古雲奕聞聲微震。
殿前正停著銀面跟妖月的有待確認,太子卻因天歌停下腳步,足見這個人在太子心裡,並不一般。
「來宮裡探太后?」北冥淵刻意制住心底那份急躁,薄淺抿。
天歌遲疑片刻,撲通跪地,「臣求太子殿下明察,古若塵並沒有殺人,他是冤枉的!」
未及北冥淵開口,古雲奕慢步過來,「冤枉與否自有刑部斷案定奪,大姑娘未免求錯地方了。」
天歌依舊匍匐,心裡卻是『咯噔』一下,古雲奕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出乎想象的冷漠。
北冥淵見天歌並沒有起的意思,深吁口氣,「丁尚書一向秉公斷案,本太子相信他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
「天歌唐突。」天歌並不是真的想求北冥淵,真正要試探的人是古雲奕。
為古若塵兄長,又是北冥淵邊的紅人,他的態度十分重要。
「此事……」
「天歌告退。」北冥淵再解釋的時候天歌已然拱手,退出數米後轉離去。
站在北冥淵側,古雲奕故意沒有開口。
他只默默觀察北冥淵的一舉一,哪怕一個眼神。
最終,他的目順著北冥淵的視線落在了天歌的背影上……
皇宮東門,天歌順著車凳走上馬車,進車廂沒一秒鐘折轉出來,瞪眼看向啞七。
啞七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表回天歌,手裡車凳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天歌無語,轉撂下車簾。
簾,容祁端的一派玉樹蘭芝。
「你知道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天歌無奈坐到容祁對面,開口問道。
容祁點頭,他其實知道的更多。
不得不說,天歌真是勞命,妖月才死連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又要替古若塵鳴冤,好辛苦。
「那你現在便不該在我的馬車裡。」天歌冷冷道。
容祁挑眉,「那本世子該在哪裡?」
「衛子軒棺柩前。」天歌微傾,靠近容祁,「以你跟衛子軒的關係,他死之後你若不連哭帶嚎給他磕三個響頭,你自己不覺得奇怪嗎?」
容祁深以為然,所以他在來找天歌之前先去了衛世子府,這會兒嗓子還有點兒啞。
衛子軒這件事,他在行上必須低調,但在上必須高調。
說白了,替他嚎喪還可以,替他鳴冤不可能。
「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兇手不可能是獨孤瑾跟雪瑤。」容祁言歸正傳。
天歌頗為意外,隨後欣然點頭,「雪瑤的本事就那麼丁點兒,不會武功,就算衛子軒沒防,匿在屋頂上的暗衛也不瞎,獨孤瑾亦是如此,憑他的武功就算能勝衛子軒,也不可能做到一劍封。」
「我的意思是……」
「就算,衛子軒事先被制服,以獨孤瑾的秉,他干不出一劍封的利索事兒。」
「嗯……我想說的是……」
「當然,我堅信古若塵不是兇手,他是君子。」
「呵呵……我是想說……」
「這件案子明顯是有人故意栽贓古若塵。」天歌視線凝,像是看著容祁,其實已經陷思緒,「皇城裡敢惹淮侯府的人並不多,但凡出手必是高手……」
「你能不能聽我說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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