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離開房間的容祁第一時間轉去葯室找屈平。
左肩傷過重,縱然屈平用過葯,傷口依舊會因牽扯滲出跡。
葯室里,容祁褪下左邊裳,由著屈平給他包紮,「你說歌兒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問我那麼奇怪的問題……」
「什麼問題?」屈平系好白紗,幫著容祁將服提了提。
「歌兒問我,古若塵跟軒轅瑯會不會我一聲父王………」容祁理好服從葯案坐回到椅子上,雙眉皺,「他們為什麼要管本世子父王?」
屈平愣住,「你在問誰?」
「我這不是猜不到麼,你幫我想想。」
容祁說著說著,忽然有些吃味兒,長長嘆出一口氣,「歌兒說了,倘若我下次再有意外,能保證他們三個過的很好……雖然我真心希歌兒一輩子幸福,但歌兒的幸福不是本世子給的這件事,我怕是有點兒死不瞑目。」
屈平開始糊塗,這會兒恍然,「天歌親口告訴你,『他們三個』里的另外兩個,是古若塵跟軒轅瑯?」
「沒有,本世子猜的。」容祁認真看向屈平,「但是,除了他們兩個還能有誰。」
屈平盯著聰明一世的容祁,頭疼,「你在想什麼,古若塵跟軒轅瑯能你父王?」
容祁愣住,「你現在的語氣跟表與歌兒十分相像!」
看著容祁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屈平發自心慨,「一孕傻三年,原來也可以是這樣傻……」
「什麼孕?什麼傻?」
容祁瞧著屈平,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靈,於是那雙淡雅如霧的眸子慢慢瞠大,再瞠大。
他無比緩慢站起,一字一句,「歌兒,有孕了?歌兒的孩子自然要管本世子父王,兩個……歌兒給本世子懷了兩個兒?嗯?」
屈平見容祁激到全發抖,也曉得這會兒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依脈象看,肯定是兩個……」
「歌兒!歌兒我來啦-」
未及屈平把話說完,容祁已然如疾馳的豹子般衝出葯室,一溜煙沒了蹤影。
「兩個肯定是兩個,都是兒這件事未必啊……」屈平朝著容祁消失的方向,輕聲解釋。
且不管容祁高興到飛起來,屈平現在很憂傷。
就算之前給天歌喂的迷藥沒事,這萬一生出個男孩兒,容祁還能不能還他錢了?
做人艱難啊!
此時主臥室,容祁手舞足蹈跑進來時,天歌正好從床榻上坐起來。
「歌兒!」容祁大步走過去,半跪到天歌面前,心中眼中皆是歡喜,「我知道答案了,我知道!你懷了我們的孩子!還是兩個!」
天歌瞧著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容祁,眸微挑,「我以為你會很快跑回來。」
容祁忽然上前,無比溫把頭在天歌的小腹上,「寶貝兒們對不起喲,父王不是故意忽視你們,父王向你們保證,從現在開始,父王每天都陪著你們,永遠也不分開。」
「……」
天歌十分無奈低下頭,「他們現在可能還聽不到。」
「們聽不到,可們的母妃聽得到。」
容祁起,無比鄭重站在天歌面前,眼角含淚,「歌兒,我你。」
「那以後,你還敢不敢一個人去冒險,生死都不計?」天歌仍在後怕,眸輕抬時眼角落淚。
容祁抬手,輕輕掉自天歌眼角落的淚水,「再也不會。」
齒傾覆,容祁吻住眼前這個人。
他知道,這是他的命……
鬼市,深宅。
當北冥澈從劇痛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便見到了邢西。
悉的容,那雙彎起來像月牙一樣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四目相視,邢西眼淚墜落,「我只是你手裡一枚棋子,你何必在意我的死活!」
「你不是,原諒我了。」北冥澈躺在地上,淚水無聲劃落,鬢髮。
邢西哽咽,「我離開苗疆是不是你的授意?」
「是。」北冥澈緩緩應聲。
「蠱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
「你本意,就是想利用我讓你開口說話?」
「是。」
「我現在是不是已經沒用了?」
「是。」
「那你為什麼還要廢了自己一力,把千機蠱渡到你這裡!」邢西怒吼,用手指向北冥澈心臟。
「我在這世上,只有你一個朋友……」
北冥澈明眸輕閃,淚落無聲,「只有你一個。」
邢西猛然舉拳,卻是砸向地面。
下一秒,他疲憊轉,腦袋枕在北冥澈腰上,「老天爺也不知道是可憐你還是可憐我,你一個大齊皇子的居然可以承載賴勇修鍊二十幾年的火屬元力。」
「我是賭贏了嗎?」北冥澈仍覺心臟疼的不行,呼吸間撕心裂肺。
邢西深深吸了一口氣,「賭贏了,從今以後你我同心同命,你再也利用不了我了。」
「那還怪可惜的。」北冥澈笑著開口。
「可惜什麼?」
「你那麼傻,又那麼容易被人利用……」
邢西忽的坐起來,「再說一遍!」
「跟我回皇宮吧。」
邢西,「……」
「回去看看你那滿屋子的人偶,都還在不在。」
「哪還有人偶,我都賣了!錢都給你了!」
「賣那麼貴,除了本王,誰會買。」
「……」
邢西忽然無比嚴肅看向北冥澈,「你知道侵佔他人本命蠱這種的反噬,是什麼嗎?」
「折壽。」
北冥澈淺笑,「很不幸,你只有十年可活。」
邢西沉默,「值得嗎?」
「值得。」
夜,深。
皇城郊外十里亭,流刃終於等到秦。
亭,流刃與秦一前一後,面向大齊皇城。
「一場風雨,終究煙消雲散。」流刃看著皎白月籠罩下的大齊皇城,慨不已。
秦背負遮天,「皇……」
「可扶桑的那場風雨,才剛剛開始。」流刃轉看向秦,「本皇這次回去,誓要手刃澹臺燁,你可願意與我一起?」
「秦,生死相隨!」
流刃走向秦,扶起他,「走。」
夜幕蒼穹之下,兩匹汗寶馬狂縱馳騁,朝莽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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