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燁開口那一瞬間,流刃猛然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記憶中井上織雪溫,善良,時常會給他講故事,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可眼前之人,已然不能稱之為人。
只是一副枯骨,森白骨骼在外面,腐爛掛在枯骨上,眼眶裡冒著幽綠的,沒有頭髮,頭皮就像是被泥土包裹,長出癩疤。
「織雪姑姑……」流刃哽咽,眼淚迸涌。
悉的稱呼喚起太多記憶,井上織雪突兀停下腳步,「小主人。」
「織雪姑姑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流刃悲聲慟哭。
他想到之前在雍華殿收到的字條。
『皇后,可信。』
『皇』字多出一筆,就是那一筆,他確定字箋出自井上織雪!
那一刻他充滿期待,除了母妃,井上織雪是他最尊重最在乎的長輩!
而今看到這樣的場景,流刃心痛如錐。
「小主人,莫怪老奴。」
井上織雪的聲音如破鑼一般,沙啞又帶著讓人恐懼的回聲,「若然不是小主人涉險,老奴如何都不會頂著這副鬼樣子出現在小主人面前,平白污了你的眼。」
「姑姑……」流刃控制不住自己的,雙眼染,悲慟絕。
若不是經歷非人的苦痛遭遇,誰能把自己變這個樣子!
「澹臺燁!我殺了你-」
流刃瘋狂祭出黑劍,強悍劍氣帶著絕頂悲憤斬向澹臺燁。
「自不量力!」澹臺燁冷笑時,猛然抬手。
一道銀白束自其指尖猶如閃電般激出去!
太過強大的威,流刃本抵擋不住,劍勢未盡黑大劍竟在他面前迸斷,簡直不堪一擊。
千鈞一髮,井上織雪幾乎順移到流刃面前,迅速回擊。
森白五指猛然抬起,五道幽黑勁氣幻化眼可以分辨的鎖鏈,是將那道白絞在半空。
「井上織雪,你不該出現。」
澹臺燁沒有收力,神悲憫,「你應該知道,沒有你人祭尚不完整。」
「我若不出現,天皇會放過小主人?」低戈沙啞的聲音幽幽響起,形如骷髏的井上織雪冷漠開口。
「不會。」澹臺燁大方承認,代表他力量象徵的白柱越來越強大,幾乎要掙五道黝黑鎖鏈的束縛。
「那我得出來爭一爭。」井上織雪冷漠開口,五道鎖鏈越發的纏住白柱。
流刃傷,以斷刃支撐起,「啊-」
眼見流刃沖,井上織雪疾聲低吼,「小主人!老奴接下來的話關乎主人,你一定要記住!」
流刃忍痛止步,回井上織雪時額頭青筋迸起,淚水橫溢。
「幽冥地城乃是以五行八卦陣法為本,以干支配星相為輔助,人祭最關鍵在壇,壇上有四樽逆龍棺,上懸一樽棺,中間一個水晶棺……」
黝黑鎖鏈匯聚到一起,是將白柱包裹其,可是流刃聽到了骨骼裂開的聲音!
「姑姑!」
流刃看不得井上織雪獨自支撐,再度舉劍時被井上織雪厲喝,「主人還等著你去救!你聽我說完!」
對面澹臺燁彷彿不急於一時,緩慢催力。
「想要救主人,必要以澹臺燁之流盡壇上每一道深壑,待四樽逆龍棺上浮,你定要將澹臺燁的鎖進懸浮在頂端的棺!封死!鑄魂!滿三日之期逆龍棺啟,主人自會復生!」
澹臺燁些許震驚,「你如何得知?」
「天皇不想知道我為何還活著?」井上織雪上骨骼開始碎裂,那聲音卻平靜如湖面,沒有一波瀾。
澹臺燁彷彿沒有一力,「願聞其詳。」
「之法乃汐邪閣的,可笑的是汐邪閣於百年前已然覆滅,之法卻流傳至今。」黑鎖鏈愈薄,道道白自迸出來,照亮一方夜空。
「你是汐邪閣的傳承人?」澹臺燁略有驚訝開口。
「想要啟人祭,翼火蛇下面的魂不可或缺。」
咔嚓-
井上織雪上的骨骼開始迸裂,「可人祭未必祭的就是主人們,亦有可能是你澹臺燁。」
「小主人!老奴只能護你到這裡,接下來的路你自己走-」
黑鎖鏈倏然迸斷,井上織雪用最後也是最強大的力量劈裂巨石。
轟隆-
澹臺燁黑目陡寒,白柱彷彿帶著毀滅的力量直衝井上織雪。
巨石上芒如晝,強悍氣流衝擊下,雜草幾乎連拔起直朝外飛!
待澹臺燁閃到那堆碎骨面前時流刃已然不在!
黑夜歸於沉寂,澹臺燁緩慢蹲下去,於一堆碎骨中選出井上織雪的頭骨。
那才是他想要的魂承載。
井上織雪說的不錯,人祭可逆。
有可能祭的是逆龍棺里的人,反之祭的便是他。
只是這種可能絕對不會出現……
寅時一刻,蘇狐等人由巫蕓帶路,穿過林尋到巨石。
依半藏給出的答案,這裡就是地城口。
此刻看到巨石被毀跟周圍留下的痕跡,眾人便知這裡曾有一場大戰。
「應該是流刃。」
蜀忘憂最先躍上巨石,順著巨石當中的裂痕看下去,「這裡是主口,我們一起進去還是先進去一組探路?」
「探什麼路!我先!」蘇狐早就熱澎湃,能活便活,不能活就跟澹臺燁一起死!
等的就是今晚!
眼見蘇狐跳進去,蜀忘憂隨其後。
言奚笙見狀可勁爬上巨石,再把巫蕓拉上來,後跟著方澄。
秦與澹臺玨是一組,後有十二忍者。
最後是千葉空府中三大金剛。
自巨石往裡,走過一段黑暗道,眼前赫然出現一個寬敞明亮的石道。
石道對面有三門。
正是半藏所說的生、景、杜門!
眾人在此匯聚,蜀忘憂先開口,把十二忍者轉給蘇狐,畢竟之前約定由蘇狐跟流刃闖景門,現在流刃遇險,他不能讓蘇狐獨自往景門裡沖。
蘇狐拒絕,「各位!祭臺前見!」
直到蘇狐獨自衝進景門,眾人方才反應過來,他走了。
好像沒有一擔心自己會死在裡頭,沒有任何囑咐跟代,話說的決絕彷彿他一定能走到祭臺前。
這樣的年,誰不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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