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
趙統、馬岱二將引兵到達涼州之後,胡人始終避戰西逃,這二將對敦煌以西的地形不悉,不敢追得太遠,只能以張掖為據點與胡人周旋。
二將早就收到了漢中的飛鴿傳書,經過慎重商議,仍然決定返回關中。
當然,這二將並非急著渡河,他們領兵來到黃河西岸,只是做出退兵關中的架勢,想騙胡人聯軍主追來。
「趙將軍,對岸的渡口有三座步卒營寨阻擋,後方的應該是蔣濟的騎兵營寨,我確實很難渡河。」馬岱放下竹筒遠鏡,失地說道:「趙將軍,咱們又失算了!胡人只是跟在咱們後十里,他們並不打算與我決戰。」
「哼!咱們進他們就退,咱們退他們又跟來,事很明顯,他們只想把咱們拖在涼州。咱這樣不是辦法,得儘快甩掉,或者設法擊潰他們!」
「趙將軍,你也說了,咱們進他們就退,咱們退他們又追來,如何能擊潰他們?大家都是四條啊!」馬岱無可奈何地問道。
「馬將軍,你忘了咱們為何來到涼州?」趙統神地問道。
「這還用說?當然是奉了陛下之命,引兵前來救援羌郡,驅逐胡人……」馬岱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了什麼,欣喜地問道:「趙將軍,你的意思是……咱們殺進氐人的地盤?」
「不錯,我正是此意!」趙統憤憤地說道:「氐人已經洗了羌郡,兩萬多不肯遷居的羌郡百姓盡遭屠殺。既然如此,咱們就穿過羌郡,去氐人的地盤洗一番,我就不信他們還不應戰!」
「趙將軍,恕我直言!」馬岱猶豫著說道:「胡人看似鐵板一塊,咱們若真去洗氐人部落,最多就一萬氐人騎兵回援,鮮卑和匈奴不得他們戰敗!只要咱們一回關中,羌郡和氐人部落必被匈奴和鮮卑瓜分。」
「他們瓜分也好,爭得你死我活也好,至咱們消弱了胡人聯軍。戰果雖然不大,卻比這樣你追我趕更加實在!」
「也好!既然胡人鐵了心與我周旋,咱就他們應戰!」馬岱指著地圖說道:「趙將軍,咱們立刻往西追擊,胡人必會西退;等咱們到了西平就馬上南下,先橫穿羌郡,再直氐人部落,為羌郡的百姓報仇!」
二將一拍即合,立刻撥馬往西而去。
正如二將所料,胡人聯軍奉了司馬懿之命不肯決戰,急忙往張掖方向退走。
兩支騎兵一前一後互相追逐,傍晚時分,趙統和馬岱突然調轉馬頭進羌郡紮營,胡人聯軍並未發現漢軍的企圖,追出一段后,仍然在漢軍後方十里扎帳。
如此兩日,趙統和馬岱進氐人部落時,果然只有一萬氐人騎兵拚死追來。
面對漢軍的炸彈和強弓弩,面對三倍於自己的漢軍,這支氐人騎兵自然不是對手,很快就被漢軍剿滅;此時,十幾裡外的匈奴和鮮卑騎兵,他們果然在靜靜地觀戰。
其實,現在以及早期的氐人部落,其實力遠遠比不上鮮卑和匈奴,甚至比不上鼎盛時期的迷當部落。只因他們地羌郡以南,既在名義上臣服於魏國,又偶爾與迷當的部落好,所以遭匈奴和鮮卑的劫掠較,這才勉強生存下來。
幾年前,迷當率領十幾萬羌郡百姓遷往蜀中,羌郡就了事實上的氐人地盤,這才迅速發展壯大至一萬騎兵;然而,胡人聯軍雖然同時臣服於魏國,他們的部並非鐵板一塊,特別是鮮卑和匈奴,時刻都在覬覦著這片氐人的土地。
如今,氐人騎兵遭到漢軍的圍剿,這正是匈奴和鮮卑樂於見到的,他們如何肯上前相助?
「住手!」趙統大聲喝道:「先不要殺氐人百姓,儘快打掃戰場,收集戰馬!」
「趙將軍,氐人騎兵屠盡我羌郡百姓,你何時變得這般仁慈?」馬岱不悅地說道,一槍刺過去,又有一個氐人百姓倒地不起。
「罷了,咱們畢竟是仁義之師。」趙統神地笑道:「如此屠殺百姓之事,給匈奴和鮮卑去做就行!」
趙統說罷,取來紙筆,寫下兩封信,然後給馬岱:「馬將軍,你看這樣如何?」
「不錯,果然不錯!還是你的腦袋靈,哈哈哈!」
趙廣寫的兩封信,分別是用自己和馬岱的口吻書寫,其中一封是寫給鮮卑的泄歸泥、戴胡阿狼尼,承諾將氐人的地盤送給鮮卑部族;另一封則是寫給去卑和劉猛,承諾將氐人的地盤送給匈奴部族。
「趙將軍,這……還是有些不妥吧?」馬岱猶豫著說道:「這些氐人百姓有五萬之多,咱們若不殺掉,必被匈奴或鮮卑擄走,對咱們也不利啊!再說了,這五萬奴隸,若是全部拉回蜀中,咱倆可大發啦啊!」
「唉喲!記著收拾戰馬,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趙統猛敲自己的腦袋,回過神后,卻又無奈地說道:「還有三萬胡人跟著咱們,咱們最多能帶走些牛羊和糧食,這些奴隸可沒法帶走啊!」
「罷了,罷了!」馬岱咬牙說道:「咱們帶走戰馬、牛羊和部分糧食就行,這些奴隸就先留下!依我看來,既然氐人騎兵已被我剿滅,匈奴和鮮卑應該不會殺害這些奴隸,當然,他們也無法帶走,咱們另尋時機過來取就行。」
「也只能這樣了,這兩封信仍給鮮卑和匈奴送去!他們是和平瓜分還是大打出手,咱只能拭目以待了。」
……
漢中,金牛道。
王凌引著三千先鋒來到平關,一路上並未遭到任何埋伏或襲擾;然而,他看著嘉陵水對岸巍峨的平關,心頭不發。
次日,羊祜率軍趕到后,立刻令一營兵馬沿著嘉陵水北行,希能破壞五裡外的浮橋,順便佔領隘口,以阻止略的漢軍來援平關,避免自己攻關時被兩路夾擊。
「羊將軍,你不必派人去了!」王凌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已派人看過,沿著嘉陵水上行五十多里,並無一個蜀軍來援!」
羊祜半信半疑地看看對岸的平關,又看看王凌,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能放鬆警惕,必須佔領五裡外的隘口!」
「羊將軍,你實在多慮了!」王凌不屑地說道:「平關雖然有四千蜀軍,但蜀軍佔得地利,咋這三萬兵馬要想破關,恐怕不易哦!」
「不錯,我要想攻關得先渡嘉陵水,而且關前地勢狹窄,一營兵馬也難以展開,想要破關確實不易。正因為如此,蜀軍才沒從略派來援兵。」羊祜不不慢地說道:「不過,這正是蜀軍的失誤之。」
羊祜說罷,拿起一個黑黑的球狀,冷笑道:「本將造不出炸彈,卻能造出毒煙彈!我有了此,要破平關就輕而易舉。」
「哦?毒煙彈?」王凌疑地說道:「羊將軍,你何時做出此?我為何從未聽聞?」
「此事,只有太傅和蔣軍師知道,就算運送糧草軍資的將領和兵卒,他們也不知道此等神。」
「羊將軍,你這毒煙彈,到底有何神奇之?這真能發出毒煙?」王凌半信半疑地拿起一塊圓球,覺此就像一塊普通的沙袋。
「王將軍,你可別小看這東西!」羊祜神地說道:「此毒煙彈用硫黃十五兩,焰硝一斤十四兩,芭豆五兩,狼毒五兩,草烏頭五兩,桐油二兩半,小油二兩半,木炭末五兩,砒霜二兩,洋金花末二兩、硃砂二兩,綠礬二兩,松脂一兩……」
「停,停,停!」王凌不耐煩地打斷羊祜的話,轉而問道:「羊將軍,這些我不懂,你直接說此的功效就行!」
「此與蜀軍的炸彈略有相同,它以牛皮包裹,落地后並不會摔碎;我點燃焰硝火繩之後,以投石車投蜀軍城中,它就會發出黑的有毒濃煙,其氣熏人,聞者必會劇烈咳嗽,口鼻出,目不能視,久聞者必然喪命。」
羊祜越說越懸乎,王凌自然不信,卻見羊祜自信滿滿,於是說道:「此若真能有用,我破平關也不難,蜀軍若被熏死一大半,必會向略求援,難怪你執意佔領嘉陵水上的隘口。」
羊祜沒再說話,立刻令一營兵馬沿著嘉陵水東岸北上,又令一營兵馬迅速渡過嘉陵水,屯兵於關前的平坦之。
然而,後續的投石車、毒煙彈還未運過河,平關上的守軍卻來無數的蹶張弩標槍,關的投擲車較正角度后,又有幾百枚炸彈在魏軍人群中炸響,剛剛渡河的一營魏軍無力還擊,也無可躲,只得匆忙退回。
「羊將軍,蜀軍這是有備而戰,我難以靠到對岸,就算有了毒煙彈,也無法投到城中啊!」
「哼!既然白日不行,我就晚上渡河再架起投石車,趁夜投到平關,將蜀軍全部熏死!」羊祜滿不在乎地說道:「傳令下去,大軍沿河紮寨!」
「羊將軍,這裡地勢狹窄,河邊難以紮寨,後的金牛道也難以紮寨,恐怕……咱們只能席地而睡了。」王凌說罷,四看了看,無奈地說道:「羊將軍,不僅難以扎帳,恐怕想平坦的地方,架幾口鍋造飯都難!就算咱們席地而睡,兵卒不能肚子吧!」
「我也注意到了,只有沿金牛道退後五里,那裡才有足夠的地方埋鍋造飯。既然咱們的大軍延綿十里,在那裡造飯也不錯。」
羊祜並不覺得有何不妥,王凌卻覺渾不舒服。他就跟司馬泰一樣,習慣了關中的千里平原,對這種狹窄的山道極不適應。
當夜,一營魏軍地渡過嘉陵水,悄無聲息地在岸邊架起投石,直到將近百枚毒煙彈投平關,城上的漢軍這才發現不妙,匆忙來近千枝標槍,在陣陣慘聲中,岸邊的魏軍不敢久留,迅速撤回。
平關,這些毒煙彈落地后並未摔壞,執夜的兵卒對這種的東西特別好奇,紛紛圍上來觀看。
不多時,在刺鼻的煙霧中,附近的數百兵卒頓時嗆咳不止,全都搖搖晃晃地倒在地上,很快就失去了知覺。
聞訊而來的諸葛樊剛剛吸了幾口毒煙,立刻就覺頭暈眼花,心頭暗不妙,趕大道:「此有毒!大家屏住呼吸!速速遠離!」
此時,諸葛綽屏住呼吸沖向另一個毒煙彈,想將其一腳踢開,只覺像沙袋一般鬆散,於是拔出長劍將其劈兩半,卻見部不停地冒著火星和濃煙。
諸葛綽覺自己快要昏倒,趕遠離幾步,大聲說道:「速速打水來!將其劈開,速速澆滅!快!」
濃煙還在不停地往上竄,城上的兵卒擔心魏軍前來襲,他們不敢擅離城頭,只得用袖口捂住口鼻。
然而,這本就擋不住毒煙的侵襲,二百多兵卒全都倒在城牆上,幸得先前擊退了岸邊的魏軍,加之夜中的城上況難辯,魏軍並未前來攻城。
半個時辰后,所有的毒煙彈終於被全部澆滅,經過清點,共有兩千多兵卒被熏得倒地不起。
不過,這些兵卒都還有輕微的呼吸和脈搏,他們很快就被轉移到關口的西側,城頭及時換了一批狀態良好的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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