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西,氐人騎兵被迫應戰,慘遭全殲之後,匈奴、鮮卑以及藏在其中的數千貴霜騎兵,他們將「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戰法玩得爐火純青,馬岱、趙統二將進退兩難;
考慮到羌郡的百姓已遭屠殺殆盡,這二將在蔣濟撤兵的當日,陸續引兵返回關中,胡人騎兵考慮到黃河之險,擔心追來后再難返回,並未追過黃河。
羊祜率領八萬多魏軍進褒斜道,平安從五丈原而出者竟有七萬餘人,不出意料,這批士卒早就得皮包骨,全被關騎兵組的「集中營」之中。
「太子,這是司馬懿送來的信。」諸葛恪將信給劉璿,趕解釋道:「末將收到信之後,立刻飛鴿傳書至漢中,這才得知太子正在趕往五丈原,所以……」
「諸葛將軍辛苦!令尊仍在漢中休養,日漸好轉,將軍不必擔心。」劉璿說罷,接過信后仔細閱讀,疑地問道:「可會有詐?司馬懿……真打算用玉璽換回四將?」
劉璿口中的「玉璽」,正是現藏於的傳國玉璽,若說司馬懿想用此璽換回羊祜,別說諸葛恪不信,劉璿也不會相信,恐怕劉閃更不會相信。
傳國玉璽,是秦丞相李斯奉秦始皇之命,用和氏璧鐫刻而,自先漢時起,它就是正統皇帝的證憑。
此璽方圓四寸,上紐五龍,正面刻有李斯所書的「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篆字,以作為「皇權天授、正統合法」之信。
自秦之後,先漢的歷代帝王皆以此璽為符應,將其奉為國之重,得之則象徵其「命於天」,失之則表現其「氣數已盡」。
西漢末年,王莽篡權,當時的劉嬰年,此玉璽被藏於長樂宮太后寢殿。王莽遣其堂弟王舜來取,太后怒而摔之,玉璽被摔去一角,王莽令工匠以黃金補之。
王莽兵敗被殺之後,此玉璽重歸漢室朝廷;
漢獻帝時,董卓作,孫堅率軍攻,偶獲此璽,如獲至寶,將其藏於妻吳氏之,後來卻被袁所奪。
袁死後,荊州刺史徐璆攜此璽至許昌,此時雖有曹挾獻帝而令諸侯,此璽也算得上重歸漢室。
漢延康元年(公元220年),獻帝被迫禪位,皇后曹節無法保住此璽,只能「扔璽責兄」;曹丕得璽建魏之後,改年號為「黃初」,命人在玉璽肩部刻上「大魏漢傳國璽」幾個字,試圖掩蓋自己的篡漢之舉。
唐末,天下大,群雄四起。天佑四年,朱全忠廢唐哀帝,奪傳國璽,建後梁;十六年後,李存勖滅後梁,建後唐,傳國璽轉歸後唐。
然而,後唐末帝李從珂,舉族與皇太后曹氏自燔於玄武樓,傳國玉璽就此失蹤。
在這之後的一千多年裡,屢屢有傳國璽重現神州大地的傳言,但都被證偽,此璽最終銷聲匿跡,令人嘆息。
「太子,司馬懿要的是天下,而不是傳國玉璽。」鍾會滿不在乎地說道:「對司馬懿來說,他能住曹芳,這就足夠了,這塊玉璽對他來說並無大用。當然,羊祜、韓琮、王凌或令狐愚之輩,縱然將其放歸,這對我毫無威脅,我就姑且信他司馬懿一回。」
「二弟,此玉璽乃我漢室正統之證,不論司馬懿有無詐,此璽我志在必得。」劉璿說罷,立刻以太子的名義寫封書信,同意以玉璽換四將,命人急送至潼關。
「太子,在司馬懿屯兵子口期間,羊發、張已從武關撤走;此時的武關道已被陸將軍堵住東路出口,武關再無魏軍駐守,我隨時可以兵進南。」
「關中大地,久經戰火,百廢待興。」劉璿鄭重地令道:「傳令:吳班、朱然、張梁、張承、胡綜,引兩萬步卒屯於潼關之外;馬岱、趙統,引兩萬騎兵協助,不許魏軍出潼關一步!」
「太子……這……」吳班猶豫著說道:「太子,魏軍新敗,武關為我所得,正是我大軍兵進南之時,末將為大將,卻留在關中安閑度日,這……」
「吳將軍,關中並非安閑之地!」劉璿正說道:「潼關易守難攻,就算我攻破潼關,仍要與魏軍在數百里的壑荒原激戰,這並非東進的最佳道路,魏軍卻能隨時而出;此時的關中,仍需一支鐵軍和多員上將留守,必須時刻威脅的西大門。吳將軍,留守關中,責任重大啊!」
吳班仍有不悅之,劉璿繼續說道:「吳將軍,你別忘了榆中,別忘了河西!那裡還有數萬胡人騎兵!他們隨時可能襲擾關中!因此,能留守關中者,必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諸葛瑾將軍也會繼續留守,還請吳將軍不要等閑視之!」
劉璿說的話看起來很有道理,但在吳班看來,被留在關中的全是老將:諸葛瑾66歲,張承62歲,馬岱61歲,朱然58歲,胡綜57歲;當然,年輕一些的趙統和張梁也有四十多歲。
「唉,罷了,罷了!」朱然捊著長長的鬍鬚,拍拍吳班的肩膀說道:「吳將軍,咱們幾個老骨頭能一起留在關中,能在魏軍佔領的潼關城下打打麻將,這種清閑日子也不錯啊!」
「吳將軍,你也別嘆氣!」馬岱詭異地笑道:「咱可以每日在渭水釣魚,再到潼關之下做烤魚,我就不信魏軍不殺出。屆時,咱們還是有仗可打嘛!」
「吳將軍,咱們屯兵潼關,其實也好玩!」趙統呵呵笑道:「吳將軍,太子給咱們留了兩萬騎兵,另外還有一萬匹新俘的戰馬;咱們可以在關中繁衍戰馬,還能隨時去匈奴和鮮卑的地盤玩玩,這種日子,末將與馬將軍已經過了好幾年,其實也不錯哦!」
「不錯,趙將軍說得對!」劉璿正說道:「在陛下的計劃中,我關中的大軍不僅要拒魏軍於潼關以東,還要隨時襲擾鮮卑和匈奴,要保證河西的安定,為我平定西域打好堅實的基礎,責任十分重大!璿兒拜託諸位將軍了!」
劉璿說得很是誠懇,吳班終於點頭應允,試探著說道:「那……被俘的七萬魏兵……」
「吳將軍,我與諸葛將軍商議過了,漢中的俘虜也會被押來關中,這九萬俘虜就給諸位將軍。至於是屯田還是建城,就由諸位將軍自行決定;另外,父皇也有旨意,關中屯田的收,其中的七上國庫,另外的三,就由留守的將軍們自行分配。」
「臥槽!」黃崇聞之大驚道:「若是留守關中,這九萬俘虜種出的糧食,那可不是小數目啊!一季下來,每個將軍至能收二百萬銖!相當於每人活捉了四次羊祜!」
「臥槽!你就這點出息?」諸葛樊一掌拍在黃崇的臉上,呵呵笑道:「你如此年輕,正當殺敵報國之時,怎能留在此地清福?再說了,你有張畯將軍的厚嫁妝,還看得上這點銖錢?」
「啊……原來……這事大家都知道啊……」黃崇滿臉窘迫地說道:「我只是說說而已……我還要殺,還要平定高句麗,還要去倭奴國抓孫權,還要開著大船去做貿易,要做的事多著呢,怎會甘心留在關中?」
黃崇說罷,被要求留守的幾人又有落寞之,紛紛嘆息著,自己的年紀實在太大。
剛才,諸葛攀和黃崇不經意間的話,可謂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其實,劉閃和劉璿確有此意:此時的關中戰事初定,魏軍和胡人不敢輕易來犯,留下幾個老將在關中,由他們負責鎮守、屯田、建設、劫掠,確實有讓他們清福之意。
在漢中,劉璿剛剛說出劉閃的安排,諸葛攀立刻就想到了此層意思;不過,他和諸葛綽說服了諸葛融,只是由諸葛融留下照看諸葛瑾,這兩個堂兄弟與諸葛恪三人,他們堅定地要求跟隨劉璿去往南。
幾日後,關中的漢軍兵分兩路,一路由諸葛恪率領,經由武關道往南進軍,另一路由吳班、馬岱率領,氣勢洶洶地紮寨於潼關之外。
「怎麼搞這樣?劉璿怎會在關中?」司馬懿猛敲自己的腦袋,臉上多有悔恨之,有種騎虎難下的覺。
「二哥,你這是……」
「唉!」司馬懿無力地嘆道:「我給諸葛恪寫信,本以為他會將信給諸葛瑾,唉!我已經安排好細作去都散布流言,本來可以挑撥姜維、陸遜與諸葛瑾三人的不睦,怎知劉璿會在關中!唉!弄巧拙矣!」
「二哥,你太高看這個玉璽吧?」司馬敏不屑地說道:「僅憑這個破玉璽,你就想讓這三人不睦?」
「小兒之見!你懂個屁!」司馬懿毫不客氣地罵道,然後慢慢地解釋道:「對他們蜀國來說,能迎回傳國玉璽的將領,這高於「滅國」的頭等大功;去年孫權敗逃之時,姜維都不敢殺建業摘取「滅國」大功!此時,我將此大功順手送給諸葛瑾,他不敢不!本來我已經計,哪知來了個劉璿!」
「這麼說來,二哥確實是棋差一招啊!」司馬敏無奈地笑道:「若劉璿還沒有被冊為太子,咱們將玉璽給他,還可能引起蜀國的太子之爭;可惜他已被冊立為太子,唉!時也,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