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先期渡淮的騎兵來說,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
一個多月以前,郭淮和王雄剛剛引兵北上時,俄何與燒戈的計劃,是用戰馬將這支魏軍至濟北一線,沒想到因為王凌的叛,使得殲滅這支魏兵的計劃落了空。
在這之後,俄何、伐同與蛾遮塞三將,引著四位劉氏王的兵馬在濟北等候多時,他們等來的不是魏軍的步卒,而是姜維引兵北上的消息。
此時的黃河南岸,姜維在滎一線部署五萬步卒,其餘的十萬銳卒陸續北上,屯於茌(chí)平縣和臨邑縣以北;這個位置,正是瓠子河與黃河的匯。
與此同時,燒戈、李球、滇吾和鄰戴四將引兵趕到滎,又得到一個讓人絕的消息:前幾日還在滎城外的魏軍大寨,此時已經人去一空。
「關將軍,你這是吃絕戶啊!現在可好!自己沒吃上,讓咱們也沒得吃!這筆損失該怎麼算?」燒戈不悅地說道。
「關將軍,你家的幾位夫人有錢,你家能買大船,但你也別來啊!好歹給咱們留點嘛!你看現在弄得,大家都沒得吃,你看咋辦吧?」
「燒戈將軍,滇吾將軍,這不能怪我啊!」關索滿臉無辜地說道:「前幾日,我才一萬多兵馬屯於滎,鄧艾將我圍得水泄不通,就等著你們前來發財,嘿嘿……可惜了……」
「關將軍,你這人好生無理!若你先擊敗泗水或沂水的魏國水師,然後再屯兵滎,咱們騎兵就能及時趕到,必能啃掉鄧艾一塊。現在可好,大家都沒吃!」
「燒戈將軍,這真不能怨我啊,要怪就怪大將軍!」關索仍舊一臉無辜地說道:「你們也知道,剛開始,我確實將鄧艾到了滎,誰知大將軍派了兩萬兵馬來援,這就把鄧艾嚇回了虎牢關!你們怨我,我又找誰說理去?」
「燒戈將軍,咱們才五萬兵馬屯於滎,這就嚇得十萬魏軍退回虎牢關,確實不合常理,這不能怪關將軍吧?」
「李球,你給我住口!」鄰戴不悅地喝道:「誰不知道你們是親戚?你幫著關索說話,到底有何居心?你不說話倒也罷了,我正想問問你,上次關樾過來搶人頭,搶走咱們一萬戰馬,是不是你走了消息?」
李球自知理虧,知道自己犯了眾怒,趕閉上。
關索呵呵笑道:「幾位將軍,若我沒有記錯,鄧艾撤回虎牢關是在前日傍晚吧?大將軍的援兵趕到中牟是在前日早上,你們趕到中牟是在前日正午,是這樣吧?」
「不錯,你這話什麼意思?」滇吾不解地問道。
「這不就對了?真正嚇跑鄧艾的,不是大將軍的援兵,而是你們四人!正是你們殺氣太重,怨念太深,這才把鄧艾嚇跑;所以,你們不能怪本將吃獨食,是吧?要不,讓大家評評理?」
關索說罷,李、張翼、廖化和鄧芝,他們幾個步卒將領,全都不停地點頭附和,一致指責是騎兵嚇跑了鄧艾,這樣一來,燒戈和滇吾等人反而百口莫辯。
「燒戈將軍,事實擺在眼前,我確實沒有吃獨食的意思;如今,你們屯兵滎,鄧艾更不敢出,你看……你們是不是……去大將軍那邊轉轉?或是去廣關轉轉?」
「臥槽!關索,你還說不想吃獨食?」燒戈滿臉怒容,憤憤地說道:「大將軍屯兵茌縣,對岸沒有一個魏兵!你勸咱們去那邊,你就留在這裡吃獨食?」
關索正說話,鄰戴卻贊關索的話,急忙說道:「燒戈將軍,關索的話很有道理:咱們堵在滎,鄧艾確實不敢出啊!再說了,咱們去了廣關,那邊有十五萬步卒,滿寵更不敢出;所以,咱們遠離這兩個地方,或許……或許鄧艾和滿寵才敢出來!」
「鄰戴將軍,若是咱們去了茌平,鄧艾又出虎牢關,豈不讓關索撿了便宜?咱豈不是又撲了空?」滇吾猶豫著說道。
「撲空又如何?咱們呆在這裡,鄧艾絕不會出來!他們步卒都拿不下虎牢關,咱們騎兵就更沒辦法!唉!咱們裡外不是人啊!」
「唉!罷了,罷了!」燒戈無奈地說道:「咱們還是去往茌平,勸說大將軍儘快北上。屆時,咱們先橫掃冀州,再北上踏平幽州,然後越過長城,殺往塞外!哼!我就不信了,他烏桓和鮮卑全都躲著!」
「還是燒戈將軍明白事理,既然如此,請恕關某未能遠送,幾位將軍慢走,慢走,嘿嘿……」
燒戈確實無奈,幾個騎兵將領覺自己呆在這裡再無意義,只得憤憤地引兵東去。
騎兵離去后,關索長舒口氣,如釋重負地說道:「傳令:將咱們的投石車、床弩全部搬到皋!我要教教鄧艾如何攻城!再派人去防東,讓我那侄兒儘快趕到滎!」
「舅哥,你……你真準備打虎牢關?」李欣喜地問道。
「哼!我手上有一百架大型投石車,一百架炸彈投擲車,還有十架標槍的床弩,難道打不下虎牢關?」
關索呵呵笑著,滿臉期待地說道:「聽說南邊的陸遜和太子,他們的主力雖然部署在廣關外,他們的重裝備卻還在南,他們仍被陳泰和夏侯威拖著,沒法速取廣關。所以,咱們這一路必能首先殺;屆時,咱們這一路的每個將軍,都能買十條八條遠洋大船,哈哈哈!」
關索說罷,幾個步卒將領都有期待,鄧芝卻有些擔心:「關將軍,據大將軍的報所說,魏國的主力皆在,周邊共有四十萬步卒,另有兩萬虎豹騎;若是咱們把鄧艾急了,他殺出虎牢關,咱們……」
「鄧將軍,我主力屯於滎,從北邊的黃河到南邊的伏羲山,其間寬達五十餘里,我和魏國的大軍能夠展開;然,皋與虎牢關一線地形狹窄,就算鄧艾從虎牢關殺出,就算魏國大軍全部從虎牢關殺出,他們卻無法全部展開,只能小批量地攻打皋,對我十分有利。
再者,我那侄兒不出五日就能趕到,就算我在皋不敵,我還可退回滎,再用騎兵去收拾他!」
「關將軍,咱手上有一萬七千戰馬,關樾手上另有一萬,這看似眾多,可惜未經騎兵戰法的訓練,實際仍是步卒啊!若魏軍主力殺出,咱們難以集群衝殺,多有不利!」
「鄧將軍,張將軍,你們不必擔心,今時不同往日矣。」關索滿不在乎地說道:「咱手上有炸彈、燃燒彈和連弩,有了這些裝備,咱步卒足以以一當十;咱們的騎兵只要部署在滎一線,僅靠聲勢就能嚇退魏軍,鄧艾如何敢出?」
關索說罷,幾個將領不停地點頭,關索又說道:「若我首先殺,周邊有四十萬俘虜,還有兩萬戰馬,還有幾十個價不菲的將領,再加上滅國的大功,這些賞賜,嘿嘿嘿……」
關索笑得合不攏,繼續說道:「我把那幾個莽夫騙去了茌平縣,咱哥幾個正好吃獨食!咱們若能攻破虎牢關殺,這些所有的賞賜累加起來,咱們每人分錢之後,都能買得起大船!」
關索的話讓幾個將領心,張翼欣喜地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做足準備,從明日起,猛攻虎牢關,殺,大家都有錢買大船!哈哈哈!」
就在這兩日,前去支援葉縣的李韶和蔣休,率先趕到茌縣。二將對虎牢關、廣關以及黃河北岸的魏軍部署略有了解,二將紮下營寨之後,匆匆趕到姜維的帥帳。
「大將軍,魏軍戰船已經部署在黃河之上,等咱們的戰船趕到至還需要半月,若要渡河更要等到明年!既然如此,咱們早早地屯兵在此,除了吸引魏國戰船之外,到底有何意義?」
「大將軍,對岸並無魏軍,只要我戰船一黃河,必能迅速擊敗魏軍,我可以提前渡河,不用等到明年吧?再說了,北岸也沒南方那麼冷嘛!」
「誰說我要渡河?」姜維愕然地看看李韶和蔣休,又將目移向柳:「我說過要渡河麼?」
「呃……妹弟,前段時間,你確實說過要渡河。」
「哦……是麼……」姜維擺弄著案前的大球,疑地問道:「咱們所在的大地,難道真的是球形?若果真如此,為何另一面的人沒有掉下去?」
「妹弟,既然這個球是陛下送來的,應該不假吧?」柳對照著展開的平面地圖,在球上找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倭國。
「大將軍,若是陛下的圖沒有畫錯,咱們出長江口去往倭國,或是出黃河口去往倭國,這都要遠渡重洋;若是咱們平定高句麗之後,再從東南方向出海,這就近得多了,遇上風暴的可能也會大大降低。」
姜維看看案上的地圖,又看看圓球,搖搖頭說道:「我本來不想渡黃河,現在看來,還是要渡河啊!」
「大將軍,原來傳說果真不假,你真有一張與眾不同的地圖!呃……你還有一個球……」
「大將軍,在你的地圖上,咱們大漢……好小……原來在大漢之外,還有如此遼闊的土地!若要全部佔領,那得需要幾百萬兵卒啊!」
「胡說!」姜維擺弄著圓球,搖搖頭后指著圓球說道:「陛下說了,咱們大漢雖然以武立國,但咱們好和平,咱們只要這裡,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和這裡,不對,還有這裡,呃……還有這裡,至於其他的地方,咱們只是開著炮船去做貿易,偶爾抓幾個土著回來種田;對了,咱們還要去這裡,這裡和這裡,要去找紅薯、土豆、玉米和辣椒……」
「大將軍,這些都是以後的事!現在的問題是,關索那廝想吃獨食啊,這該咋辦?若真被他吃了獨食,咱們上哪弄錢買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