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發愁的時候，賈主任和葛夢也在自己家里，為這件事苦惱。

賈主任說：“孟思昭在我們學院已經學習了一年，績非常好，還立了一個三等功。等學習結束回基層，就要提拔團長了。總不能因為妻子的職業，就功虧一匱吧？”

葛夢說：“這個道理難道我不懂嗎？可是你看看金穗，外語流利，也有生意頭腦，是非常難得的外貿人才。就因為孟思昭的職業，不讓做外貿，損失的僅僅是自己嗎？不是的，是我們整個國家。”

賈主任苦惱：“那就沒有另外可以發的舞臺嗎？”

葛夢說：“有，但在其他舞臺能發的，遠遠不如在外貿。再一個，在外貿行業，一個可以頂倆，甚至三個。”

賈主任嘆氣，在屋里原地打轉。葛夢說：“這個況，我也跟市里的領導匯報過，但還沒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案。咱們國家，現在可以說是百廢待興，要想讓百姓過好日子，經濟建設很重要。而掙外匯，又是經濟建設工作中很重要的一個環節。”

的話說完，屋里陷一陣沉默。

后來賈主任開口說：“以前部隊有解決過份敏的夫妻問題。”

葛夢接話：“要讓他們離婚，對吧？”

賈主任說：“還沒解放前，有個飛行員娶了一個外國份的妻子。后來軍中規定，現役飛行員不能娶外國子，他不得已只能離婚了。”

葛夢瞪著眼睛，一邊角往后拉：“人家金穗現在著個大肚子，你讓他們離婚？他們又沒犯什麼錯。”

賈主任攤手：“那我有什麼辦法？干什麼要去做外貿？老老實實在出版社不行嗎？”

葛夢不由得也提高了音量：“做外貿比在出版社做校對更出，現在也是我們需要的人才。”

賈主任頭痛：“算了，咱們不用吵。這個事在咱們這兒沒法解決，推到上頭吧，讓上頭拿主意。該頭痛的也不是咱們倆。”

葛夢發出一聲嗤笑：“上頭有個屁主意？肯定是說份敏，不能做這個行業。要我說吧，金穗為這個家庭也做過很多的犧牲，該到孟思昭犧牲一下了。”

賈主任臉馬上變了：“你說的是什麼渾話？咱們部隊培養一個軍容易嗎？要他犧牲，要他提前轉業？虧你想得出來？你心里只有經濟建設，那人家來侵略了，你有錢能活命？”

葛夢反擊他：“沒錢你拿什麼造子彈大炮？”

賈主任說：“所以我說呀，離婚最省事。然后各自在崗位上做貢獻。”

葛夢哭笑不得：“你就這樣子解決事？金穗懷孕八個月呢，你讓人家夫妻離婚，這領導當得這麼無？”

賈主任撇：“他們的問題我已經匯報到上面去了，上頭做什麼決定，都不是我可以左右的。唉，你告訴做好心理準備吧。當危機來臨的時候，躲是沒有用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在學校里，賈主任孟思昭到辦公室里單獨談話：“這個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孟思昭問他：“上頭給意見了嗎？”

賈主任說：“還沒有，不過跟我預計的應該差不多。要家庭的話，就是讓金穗改行；如果不想要家庭，只要事業，那就只能離婚。”

孟思昭問他：“如果我不離呢？組織上會讓我以復原份走人嗎？”

“你以為國家培養你很容易？”賈主任忍不住吼他：“大丈夫何患無妻？”

孟思昭眼眶瞬間就紅了：“我沒做錯，我的妻子金穗也沒有做錯，為什麼我們要離婚？肚子里懷著我未出生的孩子，你讓我這個時候離婚，我怎麼能夠接？別人娶多個老婆我不關心，但我這一輩子就只認這一個。”

賈主任緒也激了：“誰愿意你們離婚？可是你的份擺在這里，要去做外貿跟外國人打道就是不行！你要真不愿意離婚，那我給你出一個餿主意。”

孟思昭了眼淚，說：“餿主意還要出？你是要坑我啊？”

賈主任說：“這讓你們離婚，也不是我的意思。你也別難過，上頭意見不是沒下來麼？我看你們夫妻還是多好的，不如辦個假離婚，不住一起，但孩子一起養。”

孟思昭瞪大眼睛，他對這個概念簡直難以自信：“假離婚？你是要我跟辦假證來糊弄組織？”

賈主任擺擺手：“不是領假證，是去民政局辦真手續，但你們可以暗渡陳倉。你腦子得靈活一點。”

孟思昭哭笑不得：“主任不愧姓賈啊，主意可真餿。我要跟金穗真辦了離婚手續，我們倆在法律上就不是夫妻了，可以跟我暗渡陳倉，難道不可以跟別人？跟別人了，我還不能怪。這損失我承擔不起。”

賈主任生氣：“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麼的？你是天皇老子啊，什麼好事都你占了？你還是組織培養出來的，一點覺悟都沒有。要我說，你就該主提離婚，這樣才能證明你的組織的真心。”

孟思如問他：“葛嫂子是什麼意見？金穗做外貿，也是支持的。”

賈主任朝他瞪眼：“我都沒主意，能有什麼主意？的主意也不會被組織采納的。”

這一天過得真是特別地糟糕，中午食堂吃紅燒，孟思昭都覺得沒有滋味。放學回到家里，金穗沒在，他問孟廣安：“爸，金穗沒下班嗎？”

孟廣安說：“顧老師要回去了，今天去火車站送人。”

他無打采地說：“哦，顧老師這麼快就回去了？”

孟廣安應道：“是啊，說是出來太久了，要趕回去工作。”他看到兒子神不好，多問道：“怎麼看著這麼喪氣的？今天出什麼事了？”

孟思昭有氣無力地回答：“也沒什麼事，可能是訓練累的。”

孟廣安說：“早上跟金穗聊了一會兒，你們之間是個什麼問題，我大概也能猜得出來。唉，真是的！”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隨后轉換話題：“晚飯你想吃什麼？”

孟思昭擺手：“隨便弄一點吧，我沒什麼胃口。”說完他補充一句：“弄金穗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