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金穗挨了刀子，不過因為不用喂勞，臉還好。孟思昭沒日沒夜地照顧孩子，人很憔悴，胡子拉茬，像一個難民一樣。

辦完出院手續，孟思昭又去借了車，把娘仨接回家里去。

回到家里，鄭秋月帶著三個孩子過來看，附近的鄰居也過來送點東西，家里熱鬧得很。兄弟倆很招人喜歡，讓他們贊不絕口。

不過也有一些不愉快。孩子的時候，孟思昭沖了讓他們倆喝，一個鄰居皺眉問道：“怎麼不給吃母呢？吃不好。”

孟思昭解釋：“金穗上還有傷口，不好喂。吃也沒事的。”

“唉，我聽說吃的孩子抵抗力不好，容易上火生病。母最好了，抵抗力強。”鄰居說。

孟思昭再解釋：“兩個孩子呢，能吃，水不夠，媽媽休息不好又不利于傷口恢復。”

鄰居抬高音調說：“唉呀，這有什麼的，哪個當媽不都得喂？你們還是氣了，就不該刀子的，花錢多還遭罪。你看那巷尾周家媳婦，人也生雙胞胎，吃的母，那氣多好，也棒。跟你們說呀，喂辛苦是辛苦，但孩子不容易得病，你省錢又省事。”

孟思昭在一旁聽不下去，正想反駁，金穗開口說道：“是啊，我就是氣，沒辦法呢。我公公說了，我只要養好子，其他的都不用管，我倒是想給孩子吃呢，他們父子倆不讓。”

這看似埋怨實則炫耀的話語，讓鄰居訕笑，過一會兒就找個借口走了。孟思昭惱火地說：“什麼玩意兒？我兒子吃什麼也得管？怎麼不去給大馬路蓋個罩子？”

金穗笑：“原因很簡單啊，因為沒有辦法給馬路做罩子，但可以以過來人的份給我傳授經驗。”

孟思昭說：“我媳婦兒大學畢業，用得著傳授經驗？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

金穗勸道：“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好了，出門還是別給人家甩臉子。畢竟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

孟思昭說：“嗯，我知道了。”

金穗對他說：“孟思昭，我想在家里裝一部電話，這兩天你空跑一趟電話局吧。”

孟思昭皺眉：“又裝電話？你醬菜作坊裝了一部還不夠？”

金穗說：“我現在在家里休息，作坊那邊有點事，還要跑家里來跟我說。這樣的話，我也休息不好的。裝了電話做什麼事都方便，哪時候你要出去了，想孩子們也可以打電話回家，對不對？”

孟思昭猶豫：“裝電話我是不反對的，但裝電話你又忙工作，我心疼。”

金穗說：“電話也不是想裝就馬上能裝的，還要申請，再排期。也許等我出月子了，電話都沒還裝上呢。”

“好吧，那我明天就去電話局跑一趟。”孟思昭說。

孟思昭回學校上課之后，白天家里只有金穗和孟廣安，的刀口沒有那麼疼了，卻是使不上力，走路上個廁所都得拄著子，只能給孩子沖沖，連孩子都不敢抱。

孟廣安買菜做飯，還給孫子洗尿布，每天忙得連坐下的時間都沒有。金穗有些過意不去，晚上孟思昭回來的時候，就對他說：“我們還是請一個干活的保姆吧，你爸年紀大，照顧兩個孩子還干家務，實在辛苦得很。”

孟思昭發愁：“找什麼人來呢？別跟我提那些鄰居，那些鄰居家的親戚我都不想用。”

金穗笑道：“那些鄰居和他們家的親戚我也不想用，去那些菜市場附近，會有好些從農村來城里找保姆活干的年輕孩子，們老實，干活手腳也麻利。”

孟思昭點頭：“好，那我去找找。”

不料這個計劃被孟廣安反對，他反對的理由是，反對的理由是自己還年輕，就買菜做飯喂兩個孩子，他忙得過來，沒必要多花錢。

孟思昭說：“我們不是嫌棄你年紀大，而是不想讓你太辛苦。”

金穗直接問他：“爸，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嫌棄你干活不行？”

孟廣安不承認：“我年輕的時候能挑二百斤的擔子。現在挑不了二百斤，可干的這些活比挑擔子輕松多了。”

金穗搖頭，拿出一個瓶來對他說：“爸，這個瓶子我每次要用的時候，都發現上面有一層油漬，還有沒沖干凈的，你干這些細活不行。”

孟廣安強地說：“那我以后洗干凈一點。”

金穗耐心地跟他說：“爸，咱們家現在條件還過得去，你現在有孫子了，該做的事就是逗逗孩子福。那些瑣碎的家務事請個保姆做，你干什麼非得這份累呢？”

孟廣安說：“我這不是知道你們賺錢不容易，我自己現在掙不了錢，就想辦法幫你們省點。”

金穗說：“你的心意我們領了。可是你想過沒有，你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哪天累倒了要去醫院，我們掏的錢不更多嗎？孫子照顧不好，也會生病，我也得花錢，這個賬你得算清楚來。”

孟思昭直接說：“不用說這麼多了，我們已經決定好要請保姆了。就是跟你知會一聲。”

孟廣安黯然，轉走出去之前說：“我知道自己老了不中用，該被你們嫌棄。”

金穗看著孟思昭，埋怨道：“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說話嗎？這樣他多想，今天晚上該睡不著了。”

孟思昭說：“我真想不通他到底怎麼回事？請個保姆來替他分擔一點家務，他竟然還不同意？”

金穗嘆氣：“剛才我們說的話，傷到他自尊了。你去勸一勸吧，不然明天有得鬧。”

孟思昭瞪眼：“他還能鬧？我們說的不是事實嗎？”

金穗說：“你還是去勸勸吧。”

孟思昭強地說：“我不去。他做得不對，得接別人的批評，并且要好好反思。”

金穗無奈：“隨你吧，不去就不去。總之我現在刀口還沒恢復，沒什麼力管這些破事。”

孩子喝晚上容易，為了能睡得久一點，孟思昭在睡前給他們喂了一點米糊羹。夜里起來換了兩次尿布，早上六點半匆忙起床去學校上課。

金穗夜里也睡不好，孟思昭照顧完孩子之后，接著睡。

最后是被孩子的哭聲吵醒的。躺在床上沒，等孟廣安過來看孩子。結果一個哭，另一個也接著哭，哭得很大聲，也不見他來。

金穗憋著氣喊了兩聲爸，都沒人回應。提著氣下床，去孟廣安睡的房間里，發現他已經收拾包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