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鄭秋月通完氣之后的第二天，金穗去找了費巧嬋。

費巧嬋今年三十歲，是回城知青，以前讀過高中，但高考沒考上，回城之后沒有固定的工作，就四打點零工。

一聽金穗要把提拔醬菜坊的廠長，激得眼淚都下來了。

金穗鼓勵：“只要你好好管，收不會比那些大型工廠的還差。”

費巧嬋當場表態：“金經理，你放心，我一定把咱們這兒管好。”

金穗點頭：“嗯，好好工作，一定會有回報的。”

把醬菜坊的管理人員安排好，金穗帶金秀去了一趟梅村，那兒有一個比較大的市場，里頭有各種琳瑯滿目的商品，每天到這兒逛的人也多。

金秀有些擔憂：“姐，在這兒能行嗎？”

金穗說：“看著似乎不太行。本來我們是應該專門找一個布匹批發市場，但這半個京城似乎都沒有。”

金秀說：“要不你再跑跑吧，去布匹相對集中的地方也行。”

“現在賣布的大戶還是供銷社或者一些布店，分布得并不均勻。我眼下只需要找一個大一點的市場，然后在大馬路上租下兩個當街的鋪面就。”金穗說。

金秀說道：“不如就開到供銷社旁邊。他們只賣布不做服，你賣布做服，還做被套。客人往來多，總會遇到合適的客人。”

金穗舌頭抵著后槽牙，想了想道：“梅村的市場很熱鬧，但外國人來不一定會往那兒逛。”

金秀點頭：“對，我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

“那就這麼定了，往供銷社旁邊靠攏。”

隨后們去了長谷大街供銷社附近找店鋪。正當街的沒有，旁邊小巷子里倒有一間，不過面積比較小，金穗皺了皺眉，這種地方看不上。

金秀覺得也不是太理想。

金穗嘆氣：“咱們再多找找吧，這種事急不來。”

卡爾那邊把錢匯過來，他沒有打電話告知，而是特意跑到家里來。金穗看到他敲門，很意外地問他怎麼又來了。

“我們那邊已經付款了，你們這邊請盡快備貨，還有出關的材料。”卡爾興地說。

“你直接打電話告訴我就可以了，不用辛苦跑這麼一趟。”金穗說。

卡爾被攔在門外，他長脖子往院子里看，里說道：“不辛苦，我很樂意。”

金穗回頭，看到顧璇正站在屋檐下朝這邊招手。非常無奈地說：“卡爾先生，由于一些敏的原因，我不能讓你進我家里。如果你想跟顧士流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約出去逛街。”

卡爾收回眼神，對金穗說：“我的普通話說得還不是很好，但是你可以告訴，我正在努力學習。”

金穗點頭：“嗯，我會告訴的。”

他走之后，金穗關上院門向正屋走去。顧璇跑過來問：“怎麼不讓他進來？他來干什麼？”

金穗說：“他是過來告訴你，錢已經付了，讓你準備貨。”

顧璇又問：“那怎麼不讓他進來坐一會兒喝杯熱茶再走呢？這天多冷呢？”

走到屋檐下，金穗停住腳步對說：“你是真傻呢還是裝糊涂？他是外國人，孟思昭是個軍，他跑到我家里來算怎麼回事？萬一有人誤會了怎麼辦？”

顧璇里鼓著氣說：“咱們行得端坐得正，真有什麼，哪個會這麼明目張膽地來？”

金穗“哼”一聲，說道：“明明可以在電話里說，還非得要跑過來一趟，簡直就是子放屁。”

金秀從里頭出來，笑嘻嘻地說：“他是想見我們的顧姐姐吧？”

顧璇撇：“是想來見我的麼？一句話也沒跟我說呀！”

金秀說道：“剛才我窗子那里可是瞧得清楚，他比我姐高一個頭呢，跟我姐說話的時候眼睛就往你這兒看。”

金穗說：“卡爾讓我轉告你一件事。他說他會努力地學習普通話，希可以跟你無障礙通，請你務必要多有一點耐心。”

顧璇這下臉紅：“誰要跟他通？”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話我已經說了，金秀可以作證。好了，快給顧叔叔打電話，準備把貨運過來吧。”金穗待他。

隔天，金穗接到醬菜坊打來的電話，說有個外國人去那兒找。問名字誰也說不出來，于是帶金秀過去，看到是平田。

金穗問他：“可是又需要羊編織品嗎？”

平田搖搖頭：“暫時不需要。”

金穗說：“那你找我為的是什麼？”

平田手里拿著一瓶“京穗”醬菜，對說：“這個現在市場上賣得好，所以我想要一些運到我們國家試試。”

金穗用手指太，說道：“這個醬菜，運到你們那邊本太高了。其實也就是腌菜而已，自己可以做的。”

平田搖頭：“我們那邊土地，蔬菜貴，要按匯率算的話，還是從這邊運過去本低。”

金穗之前很有信心，要把醬菜做出國。但最近一直在跟卡爾的布料單，暫時還不想醬菜做出口。

現在平田找上門來，反而不覺得是件開心事。因為作坊現在的生產條件，還達不到出口標準。

金穗嘆氣道：“你等我答復吧。如果你真的要醬菜，換別廠家給你行不行？”

平田問：“別的廠家有這麼好吃嗎？據我所知，現在你的這個牌子是賣得最好的。”

金穗無力地擺擺手：“出口這事兒現在沒辦法答復你，過幾天行嗎？”

平田點頭：“可以。”

金穗最終去找葛夢。看一臉愁容，葛夢問：“怎麼了？是跟小孟吵架了？”

擺擺手：“沒吵。現在家里有兩個兒了，照顧得累人，哪里有力吵。”

葛夢問：“那是怎麼了？”

“平田來找我了，就是上次寄羊編織品樣品的那個人，他說想把京穗的醬菜運回他們國賣。”金穗說。

“這不是好事嗎？你愁什麼？”葛夢不解道。

金穗嘆氣：“唉，按照現在的生產條件，還達不到出口的標準。”

葛夢說：“他愿意要，你就賣唄。”

金穗搖搖頭：“如果真要往國外賣，我不希只做一次生意，而是要長久地做下去。”

葛夢說：“可是生意這種東西，是要看需求的。我倒是覺得對方想要，你就先發一批過去。其他的先不要，反饋好了你再提高生產環境也行。不然到時候你投資金改造，人家又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