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允之仔細想了想顧斬自出道以來的所作所為,點了點頭,道:“的確如你所說,顧斬此子,雖然以殺重囂張猖獗名江湖,但是,觀他所做所為,的確是個重義的人。
當初為了古川,一個人扛南城各大家族,并且奔赴數百里在長嶺鎮戰,前幾天更是為了幾個下屬不惜與榮家死戰并且跟千戶所翻臉,能做到這些的人,見啊!”
萬閆笑了笑,說道:“只要有弱點,再強的人都不可怕,顧斬的確是個不講規矩的人,但那只是因為他講的是他自己的規矩而已。”
“你準備怎麼做?”楊允之問道。
萬閆瞇了瞇眼睛,道:“要想讓各大世家坦然進南城,那就必須讓顧斬在南城的掌控力降到最低,而顧斬能夠將整個南城把控得如臂使指,不可能是靠他自己,而是靠的他那些心腹。”
楊允之恍然道:“你想將他那些心腹調走?”
“不錯,”萬閆說道:“顧斬可以聽調不聽宣,但他那些手下不可以,以千戶所的名義,直接將他的心腹全部調走,讓他為一個孤家寡人,南城,他自然就失去了把控力。
而到時候,各大世家就會坦然進南城,各自強勢發展,顧斬一個人約束不了他們,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訌了起來,一切都將回歸我們的計劃。”
楊允之仔仔細細的沉了一會兒,問道:“只是,顧斬也不傻,你直接調他的人,他肯定會知道你在架空他,到時候必然會想辦法拒絕。”
“如果是他拒絕不了的呢?”萬閆笑道。
“什麼意思?”楊允之疑。
“大方一點了,”萬閆咬了一口蘋果,說道:“如今臨江城除了南城之外,另外三城的百戶所都在我手中,我直接以升遷的名義調人,顧斬怎麼拒絕?堵手下的路?他那里的總旗,我直接調任百戶,小旗我調任總旗?他能拒絕嗎?他若是死咬著拒絕,手下人自然離心離德,人心渙散了,他的南城同樣不攻自破!”
……
東城,榮家莊園里。
短短一些時日,當初常年賓客盈門的榮家變得門可羅雀,偌大的莊園變得冷冷清清空的,很多下人都紛紛請辭離去了。
而如今大貓小貓三兩只的榮家,沉浸在一片云之中。
議事大廳里,
一個漢子憤怒的拍碎一張桌子,怒聲道:“狗日的,當初那些錢莊一個個死皮賴臉的求我,現在我榮家到事了,我去借點銀子,門都進不去了!”
“你那邊算什麼?”又有一個漢子嘆了口氣,說道:“我今天去酒樓收賬,盡然算出來倒欠了幾千兩。”
“我去地牢想看看我爹,竟然……”
“……”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在吵吵嚷嚷的。
“好了,”就在這時,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沉聲道:“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這個道理你們不明白嗎?榮家現在進獄的有多人,他們不苦?你們這算什麼?”
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了,
既是因為老者的話讓他們無法反駁,同時也因為那老者的份,乃是如今榮家還保留下來的唯一一位先天武者,族老榮萬山。
如今的榮家,雖然各方都被打,但是,還沒被那些小幫派湊上來撕咬,就是因為有這位先天武者坐鎮。
“亦初,”榮萬山有些頹然的向坐在主位上的榮亦初,問道:“你今天去林家那邊求助,林家那邊怎麼答復的?”
榮亦初乃是榮家現任家主,本來此次榮家大變,他該是首當其沖,但是,福禍相依,他當初一直沒有掌到權,反而讓他躲過了一劫。
此時,榮亦初坐在椅子上,手里端著一杯茶,臉蒼白,神無,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癡癡呆呆的著茶杯也不說話。
“亦初”“亦初!”
榮萬山又輕喚了兩聲,他看著榮亦初那憔悴的面容很是心疼,他知道,這段時間來,榮亦初才是榮家最累最苦的人。
因為他是榮家家主,
誰都可以倒,唯有他不能倒,若是他倒了,榮家本就所剩不多的人恐怕會瞬間失去所有信念,榮家將再無一線生機。
所以,這段時間里,榮亦初不是在求人就是在求人的路上,堂堂榮家家主,即便這幾年手里的權力不大,但也是代表著榮家的面,走到哪里都是風無限的大家公子哥兒,
可這段時間,他嘗盡了各種苦楚,
求人,是真的卑躬屈膝,
為了能夠見到那些昔日榮家的朋友,他甚至不惜跟以前完全不會多看一眼的門賠著笑臉,跟那些婆子媽恭恭敬敬的塞錢開路,
這一段時間里,
他盡了白眼,也盡了各種辱,
但他,還是必須撐著,哪怕只有萬一的希,他也要去嘗試。
但是,結果大都是連求的人的面都見不到,平白盡辱,送上門去被人辱。
“亦初……苦了你了!”
榮萬山長嘆了一口氣。
榮亦初回過神來,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縷微笑,說道:“三爺爺,無礙,我是家主,這些事本就該我來做。”
“唉,”榮萬山又頹然的嘆了口氣,道:“林家那邊多多應該還是給點支持吧,畢竟,你與林家大小姐都是快要親的人了!”
榮亦初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微笑實在沒辦法保持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從懷里取出一張宣紙,道:“這門婚事,林家……退了!”
榮亦初緩緩將手里的休書放在桌上,
榮家眾人都看了過去,
頓時,所有人臉上都出強烈的悲憤神,
那不是退婚書,而是一張休書,
林家,連最后一點面都不愿意給榮家留,也將榮亦初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方世家家主的最后一點尊嚴踩在了地上。
“林家,欺人太甚!”
“太過分了!”
“……”
榮家眾人紛紛大怒,
可在大怒之后,卻都很頹然。
就算如此辱,如今的榮家又能如何呢?
在一陣抑中,榮亦初緩緩開口道:“今天,我去地牢見了姑父最后一面。”
榮亦初的姑父,也就是清運司的前任巡檢,如今已經被判了斬刑,也是榮家曾經在府方面最大的力量。
“姑父給我指了最后一條生路。”榮亦初看了看榮家眾人,緩緩說道。
榮萬山急忙問道:“什麼路?”
“一個人,”榮亦初緩緩道:
“整個臨江郡,唯一能在世家和流兩方之間殺了第三方的人——顧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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