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斬雖然一路過來,都是靠著手里的刀才走到今天,但是,卻一直都是高位,手底下帶過各種各樣的人,混跡過場,混跡過江湖,
在識別這一方面,雖然比不得那些老巨猾之輩,但是,也算有些心得。
魏子昂的話,他當即就聽出了一種怪氣和兌的意思。
而后,他又注意到南宮未央的眼神里有一些不耐煩和厭惡。
倒是劍一依舊是那社恐的狀態,急忙解釋道:“子昂,我……我……我沒有瞧不起他們,你知道的,我……”
魏子昂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說道:“好了,劍一,你既然來都來了,就去跟大家打個招呼,在場的都是如今云西年輕一輩中的領軍人,大家也都想見一見你這位劍子,你也該來打打招呼,免得傳出去說我們劍王城不識禮數,你說是吧?”
劍一一臉糾結,
他連在顧斬和南宮未央兩個人面前都局促得不得了,現在讓他直接站到這麼多人面前,怕是張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南宮未央皺著眉頭,說道:“行了,魏子昂,劍一是啥德行你不知道嗎?你讓他去場中面打招呼,是存心想讓他出丑吧,我就不明白了,怎麼老是跟劍一過不去,讓他名聲損,對你有啥好?”
魏子昂臉微微一僵,笑著說道:“南宮姑娘誤會了,在下只是覺得劍一作為我劍王城的代表人,該跟大家打個招呼。”
南宮未央嗤笑了一下,說道:“說起來,劍一的輩分是你師叔祖,而且是劍王城劍子,他要做什麼,得到你來安排嗎,你爹都沒資格,你還在這里指手畫腳,你要不要把你爺爺帶過來打個招呼?”
魏子昂眼中閃過一冷,但臉上還是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南宮姑娘說的是,倒是在下欠考慮了。”
說罷,他向顧斬,拱手道:“這位兄臺,在下劍王城魏子昂,還未請教?”
顧斬拱手道:“北斗幫,顧斬。”
魏子昂急忙道:“原來是殺神顧斬顧兄當面,子昂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實乃幸事。”
顧斬說道:“玉面真人魏子昂之名,在下也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不負盛名。”
魏子昂連忙擺手,道:“顧兄過獎了,對了,顧兄,剛剛在下的一眾友人還聊起了你,對你斬殺幾大宗師之事,大家可都是佩服不已,也都想著一睹真容,不如過去坐坐,我介紹些朋友給你認識,往后行走江湖,也能方便一些。”
南宮未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顧斬拱了拱手,道:“魏兄相邀,在下之幸,不過,在下剛與南宮姑娘在探討一些事還未說完,待我這邊聊完了便過來如何?”
魏子昂當即臉變得不太自然,悻悻道:“大家都忙的,顧兄不妨先過去打個招呼,讓大家等著可不太合適!”
顧斬微微皺了皺眉,道:“來日方長,若是今日沒緣分結識也無妨,將來總有機會的。”
魏子昂孔微,看了看顧斬,又看了看劍一和南宮未央,冷哼了一聲,說道:“那顧兄好自為之!”
說罷,魏子昂直接一甩袖子就離開了。
顧斬一臉詫異,
沒想到這魏子昂竟然這樣就變臉了,
他這一路走來,遇到過不人,喜好拉幫結派的人不,但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因為一點心意沒順著就當場變臉的。
南宮未央皺了皺眉,說道:“顧兄,你怕是把魏子昂給得罪了,我與他一向不對付,剛剛不好多說什麼,就是生怕引起魏子昂對你產生敵意,沒想到你還是拒絕他了!”
顧斬疑道:“什麼意思?”
南宮未央看了看一臉尷尬的劍一,說道:“還不是這倒霉催的家伙唄,空有一強得離譜的天賦,卻被一個魏子昂給欺負得都快在劍王城待不下去了!”
劍一訕訕的笑了笑,低聲道:“其實也還好了,未央,子昂也沒你想的那麼壞,主要是我的確不適合當掌教,他比我合適多了……”
南宮未央沒好氣道:“誰適合誰不適合,劍王城老一輩的人心里沒數嗎?更何況,你是劍王城老祖欽點的下一任掌教,得到魏子昂來反對?要不是打不過你,我真想一掌拍死你!”
劍一畏畏的看了看南宮未央,臉頰微微有些紅,迅速低下頭,低聲道:“你打我,我也不會還手的……”
顧斬在南宮未央和劍一兩人之間來來回回的看了看,似乎品出了一點什麼意味,臉上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南宮未央倒是沒注意到顧斬的笑容,說道:“這個魏子昂很假,而且心眼特別小,顧兄,他剛剛就是在你不準跟劍一來往。”
顧斬詫異道:“什麼意思?”
南宮未央嘆了口氣,說道:“魏子昂此人,天賦的確很不錯,在劍王城年輕一輩中,僅次于劍一,在江湖上名聲也大,還是上一批天驕榜第一,出也非常好,乃是劍王城掌教魏無涯的孫子,
可以說是含著金鑰匙出生了,從小就集萬千寵于一的天之驕子,很多人都認為他會是劍王城下一代掌教繼承人,三十歲之前就突破至宗師,實力沒話說,從小就在劍王城長大,也很得人心。
但是,偏偏在幾年前,突然出現一個劍一,直接將他的風頭全都搶過去了,短短時間,就搶過了他劍王城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名頭,而后更是被劍王城老祖欽點為下一任掌教,后面的事,你應該能猜到了!”
顧斬挑了挑眉,道:“嫉妒?”
“對,”南宮未央說道:“魏子昂對劍一的嫉妒已經達到了一個魔怔的地步,在劍王城中各種排劍一,整個劍王城年輕一輩中現在沒有一個人與劍一有來往,
而劍一自己又不爭氣,又逆來順,什麼都不爭,導致魏子昂越來越過分,幾乎都已經是公開排劍一了,誰與劍一來往,他就針對誰,劍王城中是那樣,出了劍王城還是這樣。”
說著,南宮未央撇了撇院子里那些人,說道:“你以為他們那些人中真沒人認出劍一,很多人都是裝作沒看到而已,都不愿意得罪魏子昂,
倒也不怪那些人見風使舵,主要是劍一太廢了,什麼都不爭,但凡是他氣一點,還能有魏子昂什麼事兒,唉,所以,顧兄,能不得罪魏子昂就別得罪,主要是劍一這家伙不值得你去得罪魏子昂,你現在過去跟魏子昂解釋一下,
雖然魏子昂這人有點小心眼,但是,你的份在這兒擺著,你去解釋一下,他也不會再刻意針對你,雖然他也對你不會造太大影響,但以后行走江湖,一點絆子也是好的。”
顧斬輕笑了一下,問道:“可是,我不明白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劍一已經板上釘釘的下一任掌教,他排劍一對他能有什麼好?”
“沒好啊,”南宮未央說道:“人的嫉妒心,需要利益嗎?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但是,無緣無故的恨還了?”
顧斬笑了笑,說道:“倒也是。”
就在這時,劍一低聲道:“顧……顧兄,要不……你還是去跟子昂解釋一下吧,他就是有點孩子氣,其實本質不壞,他也沒有要害我的意思,就是因為我搶走了本該是他的東西,對我有怨氣而已,你跟他解釋了,他就不會生你的氣了。”
顧斬一臉無語,
三十幾歲的熊孩子,也還真是見。
“算了,”顧斬擺了擺手,說道:“正魔大戰結束之后,我就回滄瀾道了,這輩子能不能再見面都還兩說呢!”
“這倒也是。”南宮未央點頭道。
劍一低著頭不說話。
南宮未央看著劍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隨后,
劍一就開啟了形人模式,靜靜地坐著聽顧斬與南宮未央聊天,若不是他時不時給兩人倒茶,都快直接被忽略了。
不過,他倒是滿意這種狀態的,就笑坐在一旁,
不過,他的目總是悄然的停留在南宮未央上,當南宮未央聊到興起時,他也會做出相應的表,當南宮未央聊到一些江湖上遇到的不痛快的事,他就會皺著眉頭。
如同南宮未央所說,
他們三人坐在這角落,就真的如同被隔離了一般,大院里人來人往,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過來打個招呼,都仿佛看不到他們一樣。
聊了一會兒,南宮未央突然說道:“算了,顧兄,我看你也真沒興趣去與魏子昂來往,我們干脆換個地方吧!”
這個提議一出來,劍一頓時眼睛一亮,急忙附和道:“好,好呀好呀!”
南宮未央翻了個白眼道:“有你啥事兒,你不是喜歡看書嗎,回去看你的書!”
劍一低著頭不說話。
顧斬輕笑了一下,說道:“走吧,劍一兄,南宮姑娘,換個地方,我在這里待著也覺得無趣。”
隨即,三人就起離開。
大院里,
一個房間里,魏子昂正面冷冽的看著三人離去,冷笑了一下。
他后一個中年人走過來,輕聲道:“爺,其實,這個顧斬是個真天驕,潛力無限,您剛剛大可不必與他鬧僵,掌教他們知道了,會更加覺得你不懂事兒!”
魏子昂平澹道:“不這樣做,如何瞞得過他們那些老家伙,但凡我表現得懂事了,他們還敢放任我針對劍一?我的計劃還能功實施嗎?”
那中年人愣了一下,道:“倒是老奴想差了。”
魏子昂平靜道:“他們能夠容忍一個被慣壞的純真孩子有點嫉妒心,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有野心的人算計劍一,我可以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但絕對不能有很深的城府!”
“老奴明白了。”那中年人拱手道。
“另外,”魏子昂低聲道:“這個顧斬,呵呵,充其量也就是下一個莫景舟罷了,在我劍王城面前又能算什麼?無須在意!”
……
這一場戰前會盟,持續的時間長,各派的掌門人一起商討了整個午間,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分才紛紛離開。
這一個下午,
顧斬也都在南宮未央和劍一的陪同下度過,中途倒也認識了幾個南宮未央的同門,至于劍一,除了南宮未央之外,一個朋友都沒有,
南宮未央倒是有朋友,但是,因為魏子昂的原因,這里又是在劍王城的地界,都沒有出現,只有幾個千羽門的天驕來與顧斬認識了一下。
不過,顧斬倒也無所謂,
他對于認識天驕,有一點興趣,但是不大,能夠到南宮未央這個合得來脾氣的人已經是很難得了。
傍晚時候,
會盟結束,各大派的人也都紛紛離開。
劍一有社恐,就送著南宮未央和顧斬到了門口便熘了不見蹤影,南宮未央與顧斬辭別之后跟著千羽門的掌門離開。
顧斬則與莫景舟同乘一輛馬車離開。
馬車上,莫景舟笑的問道:“今天見識了各派天驕,覺如何?”
顧斬微微搖了搖頭,道:“就認識了南宮未央和劍一。”
隨后,顧斬將魏子昂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之后,莫景舟笑了笑,說道:“沒結識就沒結識吧,人脈,朋友,這些東西終究只是起一個輔助作用,真正要在這江湖上立足,還是看自實力,只要你足夠強大,沒有朋友,在這江湖上依舊能夠過得很輕松,這是本質。”
顧斬點了點頭。
莫景舟又說道:“另外,所謂的朋友,也是在不在多,狐朋狗友再多都比不得一個真心待你的,你的眼還是不錯,這個南宮未央雖然在江湖風評不好,其實比大多數人都靠譜,
而且,的格倒是和你差不多,寧折不彎,喜歡用殺來解決問題,只不過因為背負著弒父殺親的名頭,所以,名聲比你還差,
而那個劍一,雖然看上去有點唯唯諾諾,但是,如果能與他做朋友其實不錯的,這種人永遠是替別人考慮,雖然號稱不殺一人,卻從不用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另外,我的道心應該快了,就差了一個契機,就看他這個契機到底是什麼,頗有幾分一念佛一念魔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