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大漠城,
隨著各派與欽天監的談判結束,各派當即就開始了建立與北境的商路,同時也將這座大漠城給直接瓜分了,畢竟這大漠城將來肯定是嶺侖商路的中轉樞紐,各方勢力都必須在這里建立分點。
但是,這個事說起來簡單,
實際上復雜,因為大漠城原本就是屬于云西八道之一的荊南道,而這里霸主乃是千羽門,各大派要在千羽門的地盤建立分舵,自然得跟千羽門協商,同時,這大漠城中該怎麼分配也是個麻煩事兒。
所以,當欽天監的人離開之后,云西各派并沒有第一時間就離開,依舊是留下來理后續的時間,前前后后又差不多耽擱了半個月才算落實。
半個月的時間里,
完了換季,從深秋轉換到了初冬時節,
大漠城本就地勢較高,一冷起來,降溫就特別迅速,短短幾天里,很多地方都已經開始燒火取暖了。
北斗幫駐地莊園里,
顧斬正拿著一子撥弄著炭火,火燒得很旺,房間里好幾都燒著炭火,很是溫暖。
但是,坐在顧斬對面的莫景舟卻裹著一條很厚實的長袍,靠炭火非常的近。
距離明月峽一戰過去也才不過一個多月,莫景舟已經完全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氣息非常紊,氣虧敗到了一個極點。
堂堂絕頂宗師,竟然被這不算很寒冷的天氣給限制得不敢出門,擔心風寒,已然是時日無多了。
顧斬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龍王,我們明日就回滄瀾城吧,這大漠城善后的事給貪狼就行了。”
莫景舟端起熱茶喝了一口,說道:“恐怕不太行,貪狼雖然份足夠,可如今的大漠城非同往日,他空有份卻無修為,肖塵倒是可以,但他做事易沖,想法也太過于簡單,容易怪事兒。
嶺侖商路一通,將會為云西之地帶來一個新的資源爭奪風口,前期理尤為重要,若是失去了先機,后續損失就會非常大,你我二人必須……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莫景舟就瘋狂的咳嗽了起來,角有跡浸了出來。
顧斬擺了擺手,說道:“你所擔心的不過是我們提前走了,其他各派會欺我們北斗幫沒有宗師坐鎮,我覺得這個問題你完全不用擔心,
雖然你現在出了點問題,但余威猶在,就算排除你,難道我顧斬之名還不夠用,即便我不在這里,只要北斗幫幫眾態度足夠強,就沒人敢不顧忌我顧斬之名,哪怕我遠在滄瀾道!”
莫景舟微微笑了笑,說道:“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但是,利益面前,只有一個兇名是不夠的。”
顧斬沉聲道:“畢竟不是生死相搏,我覺得應該夠用……”
就在這時候,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隊北斗幫的幫眾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領頭的正是北斗幫天驕田玉,他一進門就拱手道:“龍王,掌印,出事了,剛剛千羽門的人強行闖我們北斗幫的地界,與咱們幫里的兄弟們發生了沖突,咱們有幾個兄弟被殺了!”
莫景舟勐然抬起頭,向顧斬,愣了好一會兒,緩緩道:“可能……真的不太夠用。”
顧斬:“……”
顧斬微微瞇了瞇眼睛,問道:“怎麼回事兒?”
田玉拱手道:“況不太清楚,不過,據說是千羽門南宮未央勾結魔道,殺害了千羽門掌門陳軒農,被當場撞破,隨后在千羽門的圍殺之中逃走了,千羽門追殺到我們……”
“慢著!”莫景舟眼中滿是錯愕,問道:“你剛剛說什麼,陳軒農被殺了?”
顧斬也滿是震驚。
陳軒農可不是什麼無名之輩,乃是云西五大派中千羽門掌門,云西鼎鼎大名的十大高手之一,神念三境的絕頂宗師,可是云西絕對的巨頭之一,竟然就這麼突兀的死了。
田玉急忙道:“消息是真是假,屬下也不確定,事發生得太過于突然,不過,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千羽門正在滿城緝拿南宮未央,和我們北斗幫起沖突也是因為追殺南宮未央發生的沖突。
千羽門的一群人沖進我們北斗幫的地盤什麼招呼都不打就四找人,引起了混,就有北斗幫的兄弟去詢問,結果,千羽門的人非常暴躁,說話特別難聽,就打了起來,混之中,千羽門的人一位宗師出手沒收住力,咱們當場就死了六個兄弟!”
顧斬臉一沉,冷聲道:“人在哪里?”
“誰?”田玉一愣。
“那個千羽門的宗師。”顧斬說道。
“走了,”田玉說道:“那人是千羽門大長老連南峰的大弟子玉,是千羽門有名的天驕,三年前就已經就了宗師,他在殺了人之后也意識到下手重了,當即就帶著人離開了,他是宗師,咱們當時在場的也就兩個大修行者,本攔不住,我也是恰巧在附近,所以最先收到消息。”
顧斬當即起,道:“田玉,馬上召人,跟本座去千羽門。”
“顧斬,”莫景舟急忙說道:“你不要沖,先等等看消息,這千羽門非同小可,實力底蘊都極強,如果陳軒農真的死了,此時的千羽門肯定是于敏時期,你若這時候去,容易引發戰,一定不要沖。”
顧斬平靜道:“我不管那麼多,別說死一個陳軒農,就算他千羽門高層死絕,也沒資格拿我顧斬的人來出氣!”
莫景舟無奈的搖了搖頭。
顧斬拱了拱手,當即轉出門。
看著顧斬離去的背影,莫景舟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聲道:“幸好我快要死了!”
一個一直跟在莫景舟邊的老仆疑道:“老爺,您為什麼這麼講?”
莫景舟輕笑道:“顧斬太霸道了,以他的格,是很難接頭上有人著他的,所以,若是我還能活很久,他又已經出頭了,你說遇到事時,是他退步還是我退步?”
“這……”那老仆猶豫道:“若老爺您正值壯年,顧掌印還能出頭嗎?”
莫景舟沉了許久,嘆了口氣,道:“能,但不在北斗幫中,或許會為敵人!”
……
很快,
顧斬就帶著人來到了莊園之外,此時的莊園之前的空地上,已經匯聚了數百號人。
顧斬翻上馬,
就在這時候,一騎快馬奔騰而來,正是天樞分舵的舵主貪狼,他急忙拱手道:“顧掌印,您這麼快就收到消息了?”
顧斬皺眉道:“什麼消息?”
貪狼急忙道:“千羽門南宮未央殺師叛逃,不過,沒能逃出城被抓住了,如今千羽門正在公開審判南宮未央呢,我剛剛才收到了消息,正準備來稟報呢!”
顧斬詫異道:“陳軒農真死了?”
貪狼點頭道:“千真萬確,我剛收到消息的時候也難以置信,不過,據手下人來報,陳軒農是真的死了,據說是南宮未央勾結魔道,給陳軒農療傷用的藥里下了毒。
之前明月峽一戰,陳軒農了不小的傷,一直都在服藥,而藥里被下了很特殊的毒,所以,這一個多月來都沒有被發覺,直到今早,南宮未央又去送藥時被陳軒農察覺,南宮未央當即索趁其不備出手將之殺害了!”
顧斬心頭十分詫異,據他對南宮未央的了解,那姑娘是個直來直去爽快格,而且對其師父陳軒農十分敬重,不至于做出這種事的。
另外,從利益上來說,
南宮未央是最有可能繼承掌門之位的,而陳軒農也是將當做接班人培養的,應該是不至于做出那種得不償失的事才對。
“證據確鑿嗎?”顧斬問道。
貪狼沉聲道:“不知道,我收到的消息有限,據說是很多人都聽到了南宮未央與陳軒農發生了沖突,另外,還聽說千羽門在緝拿時,南宮未央突破了宗師,殺了千羽門不人呢!”
顧斬微微挑了挑眉,輕輕一拉韁繩,沉聲道:“先別管這些了,千羽門今天必須再死一些人!”
……
千羽門駐地,一座開闊的廣場上,
此時,中間一座高臺上,南宮未央正被幾大的鐵鏈捆綁這,琵琶骨等經脈運功之都被鐵釘穿封住了的一修為。
天氣沉,
千羽門眾多弟子都匯聚著,陸陸續續還有云西各大幫派的人都在趕到,現場十分喧囂,很多人都在議論紛紛,有的人難以置信、有的人在慨、有的人臉沉、有的人一臉悲憤。
南宮未央站在高臺上,上有很多傷痕,頭發披散著,顯得十分狼狽,但神卻非常的澹然,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千羽門大長老連南峰。
此時,高臺之下,
連南峰正一臉憤怒的責罵一位宗師,旁邊一眾高層正在努力勸解。
那個被責罵的宗師正是在北斗幫殺人的宗師,名玉,乃是連南峰的大弟子,也是千羽門重點培養的天驕,以三十幾歲的年紀就宗師,難得的天才,雖然比不了南宮未央,但也是非常不錯了,一直也都是連南峰的得意門生。
只是,此時,連南峰看著玉,氣就不打一出來,指著鼻子低聲怒罵道:“你是不是腦子被狗吃了,顧斬是什麼人,劍王城魏無涯面子都敢踩的人,你就因為北斗幫弟子幾句話就殺人!”
玉很委屈道:“可是,那幾個北斗幫弟子說話太難聽了!”
“難聽,”連南峰氣惱道:“怎麼就難聽了,他們說的不是實話嗎?你什麼地方比得了顧斬,你是戰績比他強,還是天賦比他強?人家說你比不得顧斬你就惱怒了?那你去跟顧斬打一架呀!”
玉低著頭不說話,但明顯很是不服氣。
旁邊一位長老急忙勸解道:“大長老,你也別在責備玉了,他年輕氣盛不得激,最近這段時間,因為莫景舟和顧斬的原因,北斗幫那些人的確一個個都非常囂張,都恨不得鼻口朝天。”
玉一見有人替他求,立馬說道:“本來就是嘛,師父,你是不知道北斗幫的人有多囂張,就幾個普通弟子,仗著莫景舟和顧斬風頭正盛,完全不把我千羽門放在眼里。
我就是去他們地盤上抓人,也沒鬧太大靜,無非就是當時太過于心急忘記跟他們打招呼了而已,多大個事兒,非死纏著我不放手,還不就拿顧斬來我,
他顧斬是了不得,那又如何,我千羽門還能怕了他嗎?那幾個北斗幫弟子死有余辜,真以為顧斬是武林盟主了,仗著一個名頭就想讓我服,憑什麼?”
“你……”
連南峰抬起手就想玉一掌,但是手抬起來卻沒能打下去,顧忌著現在這場合,各大派的人都已經到場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怒火說道:“我千羽門是不怕他顧斬,但是,誰不知道顧斬是個囂張跋扈的人,你當眾殺了他的人,他能不追究嗎?”
玉無所謂道:“大不了我給他道個歉就是了,他還想怎麼樣?”
“說得簡單,”連南峰怒聲道:“若是莫景舟當權的時候這種事還好說,你三十幾歲都敢自稱年輕人,顧斬才不過二十出頭,你倆誰更有氣?
顧斬能夠因為丹派長老一句話就大打出手,你現在殺了他的人,這件事怎麼可能輕易就算了?”
“那他還想怎麼樣,”玉說道:“難道他敢為了幾個無關痛的小人跟我們千羽門開戰不?他顧斬再怎麼囂張,他也得顧忌他北斗幫的實力吧?”
連南峰沉聲道:“的確,他顧斬是不敢跟我們千羽門開戰,可現在是什麼況你不知道嗎?”
一邊說著,連南峰指著高臺之上綁著的南宮未央,說道:“如果顧斬現在來出面搗怎麼辦?我們千羽門中,不愿意南宮未央死的人不在數,你明不明白?南宮未央今天必須死,你知不知道,不能出任何意外你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