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彎彎將一切盡收眼底。

沒說什麼，任由春花和冬花一人端了兩碗走，三房四個人手上都有一碗冰。

端起兩碗，一碗遞到老太太手上，一碗遞給了老頭子。

還剩最后兩碗，趙二媳婦文氏開口：“大旺二旺，你們兩分一碗，夏花秋花你們兩個吃一碗。”

程彎彎笑了笑，就這短短幾分鐘的功夫，就看明白誰是好相的，誰是心眼比較多的。

開口道：“大旺，你跑得快，再拿幾個碗去大伯娘家里盛幾碗冰過來，要多有多。”

趙二旺連忙舉手：“我也去，我也去！”

兩個小子飛快的跑走了。

趙老頭盯著碗里膩膩的東西，有些遲疑：“大山娘，你說這是冰、冰？”

趙老太太心里有些發憷：“老婆子我活了六十年見都沒見過這東西，咋看著不像是能吃的東西？”

趙二大大咧咧的說道：“大嫂肯定不會拿不能吃的過來，吃一口不就知道了。”

他端起碗，一口氣喝了一半，頓時目瞪口呆：“難怪冰，吃下去整個人都冰涼涼的，大嫂，這真的是用燈籠草做出來的嗎，咋做的？”

趙三也趕喝了一口，囫圇就吞下去：“咋還有山楂的味道，這玩意太酸了，我以前都不的，放在這冰里竟然還好吃的……”

最小的冬花一口氣喝完，抹了抹：“大伯娘，好好喝，特別甜，我沒喝夠，還有嗎？”

趙老太太一記冷眼瞪過去：“張口就要吃的，誰教你的規矩？這是你們大伯娘拿來賣錢的，一碗起碼得要一文錢吧，再想吃，就給錢！”

程彎彎覺得這個老太太真可，無形之中就幫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笑瞇瞇的道：“這冰我打算賣兩文錢一碗，娘，您覺得可行嗎？”

孫氏倒吸一口涼氣，這東西，賣兩文錢一碗，瘋了吧，兩文錢拿去買個包子不香嗎，現在包子漲價了，大概是要四文，兩文錢能買一個饅頭，為啥要買這不頂飽的點心？

不過不會好心提醒的，讓大嫂吃個閉門羹，一文錢都賺不到，看老太太還怎麼偏心！

笑著道：“我覺得兩文錢便宜了，這東西是大河村、平安鎮獨一份，賣個三文錢不過分吧。”

程彎彎原本也是定價三文錢，不過因為天災，許多人家里都沒什麼存錢，三文錢有點點貴，擔心無人問津。

兩文一碗，不算太便宜，也能讓人接，可以賺一筆。

觀察了一下，放紅糖水的冰似乎更歡迎，但喜歡酸口的也能接放山楂，兩種口味都行。

等大伙吃完后才開口道：“先賣兩文錢試試看，明早要去鎮上，我就先回去忙活了。”

拎著籃子回去時，趙大旺和趙二旺已經吃了兩碗冰，兩人著肚皮直嘆氣，實在是太舒服了。

這個夏天很熱，使勁扇風都扇不走燥熱，唯獨這一會，他們從腳底板涼爽到了天靈蓋。

程彎彎忍不住失笑：“這一大盆冰你們兩個抬回去，讓老趙家的人都吃個夠。”

這一盆是白面淀凝固的，凝固時間長，且不夠順，賣相不太好，為了不浪費，就自家人消化吧。

趙大旺和趙二旺一個鯉魚打，一躍而起，端起盆子就往外走，生怕大伯娘反悔。

兩人端著一大盆冰回去，趙老太太都驚呆了：“你們兩個臭小子，咋不把大伯娘的家搬回來，這可是你們大伯娘賺錢的營生，趕給我還回去！”

趙大旺連忙道：“是大伯娘讓我們拿回來的，說今天隨便吃，以后就沒有了。”

老太太還沒說什麼，冬花就撲了過來，口水都差點流進盆子里。

“行了，一人再吃一碗。”老太太無奈開口，“剩下的冰鎮放著，明天再吃，一天天的沒個節制……”

老太太進了屋子，對趙老頭子道：“老大媳婦做事越來越敞亮大方了，跟以前真不一樣了。”

趙老頭子著旱煙道：“以前惦記著程家大侄子的提拔，跟程家鬧翻了，可不就要懂事了嗎，也不知道這冰能不能賣上價錢。”

趙老太太搖頭：“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沒做過買賣，也教不了啥子，讓自己慢慢索吧……”

程彎彎一直在算數。

半斤石花籽能出一大盆冰，稱了一下能有二十斤，二十斤冰分切小塊，能裝至八十碗。

一碗冰兩文錢，也就是說，這里還剩下的四斤多石花籽，一共能賺1200文錢左右，折合下來就是一兩二錢銀子，再除去微薄的本，至凈盈利一兩銀子。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的農戶人家，一年的收也不過是二兩銀子，這還是風調雨順的況下。

而若是將這些冰全都功賣出去，都快賺到別人半年賺的錢了，這相當于是一筆巨款。

但前提是，冰能賣出去。

程彎彎讓吳慧娘和趙大山再拿出半斤石花籽做冰，加上方才試做還沒吃完的品，一共能出差不多一百三十碗，明天就先拿這些去試探一下市場的反應。

這一夜，程彎彎帶著孩子們忙到了很晚。

而隔壁桂花村，也亮著火把一夜未眠。

今天下午，桂花村不人去了大河村，親眼看到一條渠從山上流下來，流進了干涸的稻田里，不人都眼紅。

經過里正的深思慮，決定效仿大河村，召集全村人也來挖渠。

這一決定，得到了桂花村所有人的全票通過。

然而，在確定挖人選時，出現了不小的爭執。

“里正，我家的田距離大東山最近，照理說，我家是不是該出一個勞力？”

“里正，誰都知道我家男人力氣大，一個人能比得上別人家兩個，我們家就出他一個人吧！”

“都閉！”里正氣的胡子翹起來，“大東山是大河村的山頭，距離我們桂花村更遠，他們出四百多個勞力，我們至得出六百個，才能在三天之把渠挖通，你們一個個的不想著出力，咋惦記著懶……”

“可我們家的田隔得近，確實不需要多出力啊。”

“我家是隔得遠，但都是同一個村的，不能這麼計較吧。”

“隔得遠就要多出人，沒有大人就孩子頂上，反正我們家不能吃虧！”

“你特娘的是找打！！”

桂花村的人一鍋粥，一晚上過去了也沒整出個章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