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正熱鬧著。
突然有人開口:“大將軍來了!”
這軍營里,能稱得上大將軍的人,那便只有驃騎大將軍。
熱熱鬧鬧的飯堂里,頓時安靜下來,剛剛還無拘無束的小兵們立即直了背脊,規規矩矩給大將軍行禮。
程彎彎站起,屈膝行禮:“見過大將軍。”
兩年前來京城時,因為對付葉家人,讓驃騎大將軍牽連被皇上罰足,知道這位大將軍看應該很不順眼,因此,在禮數方面做的很足,絕不會讓對方挑出錯來。
“我道這里怎麼這麼熱鬧,原來是穗淑人來了。”驃騎大將軍的聲音很是冷淡,“前幾個月中秋佳節之時,皇后娘娘攜后宮眾嬪妃前來軍營問,都未曾熱鬧這樣,穗淑人真不愧是大宇朝第一人。”
程彎彎扯了扯角。
這話表面上是夸贊,實則是嘲諷比皇后娘娘還有派頭,若是被有心人傳到皇后耳里去,若皇后是個心狹隘的子,那在京城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笑了笑,正要不不懟回去。
這時,驃騎大將軍后的白臉小兵突然開口道:“皇后娘娘是天下人的皇后,對待一國之母自然要尊敬,誰敢瞎鬧騰蹦跶。但,穗淑人是老百姓的穗淑人,在穗淑人面前隨意一點也沒什麼,所以看起來才熱鬧,你們說是不是?”
在場的小兵們都認識這個白臉小兵,有兩個原因,一是這小兵臉太白了,跟個娘們似的;二是,這小兵是驃騎大將軍的親信,無論去哪里都會帶在邊,而且這小兵在大將軍面前極其隨便,大將軍好似從來不會生氣。
就比如現在,這白臉小兵當場反駁大將軍的話,大將軍只是瞪了小兵一眼,毫沒有憤怒的樣子。
程彎彎多看了小兵一眼,頓時了然,這小兵雖然一男裝,但很明顯就是個子,而且眉宇之間和大將軍有幾分相似,或許是大將軍的孫,不然一個鐵無的將軍哪會如此縱容一個小兵。
“穗淑人來軍營是探兒子。”賀霄開口道,“任何人的爹娘來軍中探,伙房都會留飯,總不能因為穗淑人份不一樣,就不能留在軍中用餐吧?”
“就是就是!”白臉小兵點頭如搗蒜,“穗淑人,我還沒給你敬酒呢,來,咱們也一個。”
彎腰去搬酒壇子,細胳膊細的力氣還大,將酒壇子打開,豪氣的倒了兩碗酒,遞一碗給驃騎大將軍:“大將軍是不是也該給穗淑人道個謝呢?”
驃騎大將軍:“……”
這老來是白養了,胳膊肘一直往外拐。
他不不愿的將酒碗接過來,沖程彎彎道:“自從穗淑人捐了軍需之后,這些孩子們冬天好過了許多,本將代表所有將士多謝穗淑人的慷慨!”
言罷,他仰頭將一碗酒盡數喝了下去。
程彎彎也不矯,仰起脖子,將這碗酒喝,現場頓時響起熱鬧的歡呼聲。
驃騎大將軍不想再待下去了,邁步就要走,走了幾步,卻發現白臉小兵未跟上來,臉頓時有點沉。
“大將軍,我在這里多呆一會兒。”白臉小兵笑嘻嘻的說道,“您就給小的放一個時辰的假嘛,好不好嘛。”
這話一出,在場的小兵們頓時起了一層皮疙瘩。
娘誒,真的太娘們唧唧了,要不是這家伙力氣大,功夫不錯,他們真以為這是個小娘們。
驃騎大將軍哪遭得住這個,只得點頭答應了,轉就走了。
“太好了!”白臉小兵立即在程彎彎面前坐下來,“我的酒量特別好,我來陪穗淑人喝酒。”
大口連喝了兩碗,然后遞了一碗到程彎彎手上。
程彎彎是真的不想喝了,一是因為酒量不行,二是因為這酒不咋好喝,喝下去胃部有些火辣辣的不適。
便用手推了一下:“我已經喝了三碗了,不能再喝了。”
推的時候,白臉小兵以為來接,松了手,于是,一碗酒全都撒在了程彎彎服上。
“對不起,對不起!”白臉小兵嚇了一跳,連忙用袖子給程彎彎上的酒水,“我從小就手腳,一直改不掉這個臭病……我怎麼就把穗淑人的服給打了呢,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趙三牛坐在程彎彎另一邊,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兵用自己的袖子在娘親上蹭來蹭去。
這小兵年紀再小,也是個男,這是故意吃他娘的豆腐吧?
娘在村里的時候,就很多人喜歡,有混不吝的趙富貴,有一心為民的沈縣令,還有一大堆想求親的路人甲乙丙丁……前不久,二哥給他寫信,說京城的秦王對娘也了不該有的心思,還讓他專門打聽秦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因此,面前這個十五六歲的白臉小兵若是喜歡娘,他毫不覺得奇怪。
他一個箭步過去,屁一扭,將白臉小兵給撞開了。
白臉小兵正一門心思給程彎彎干上的酒水,本來就是個子,自然不會注意男大防,而程彎彎也知道這小兵實則是個姑娘,并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兩人都在清理上的酒水……
趙三牛猝不及防一撞,那白臉小兵直接被撞翻,摔在了地上。
“你撞我干什麼?”
從地上爬起來,怒瞪著趙三牛。
來得晚,跟底層的小兵也不,并不知道趙三牛就是穗淑人的兒子。
趙三牛看很不爽,當著他面就吃他娘的豆腐,當他是死得不?
他冷笑,居高臨下看著:“撞的就是你。”
這笑容,可把白臉小兵給氣炸了。
從小到大就是眾人捧在手心里的珍寶,還從未有人敢這麼對。
抬手就從腰間出佩劍,沖了過去:“敢撞我,就得有撞我的本事,來啊,看你能過我幾招。”
趙三牛毫不懼的迎上去,竟然敢對他娘不該有的心思,看他怎麼教訓這個狗東西。
兩人就這樣在飯堂里打起來了。
程彎彎完全不懂三牛這小子咋突然變得這麼好斗,高聲道:“三牛,你住手,不許手!”
趙三牛哪里會聽,提刀而上,五六招過后,那把刀架在了白臉小兵的脖子上。
白臉小兵不可置信:“你區區一個小兵,怎麼可能打得過我,不行,再來一次!”
“夠了!”賀霄冷聲道,“趙景于,阮,你二人無視軍紀軍規,當眾斗毆,罰面壁思過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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