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夜的經驗，宋相言與溫宛趕路時會提前規劃好時間跟留宿地點，以及突發狀況需要準備的各種東西，譬如解蛇毒的藥。

    客棧外麵，溫宛看了眼宋相言的左臉。

    實在不明白宋相言明明會武功，為什麽還會被蛇咬到臉？

    客棧裏，溫宛管掌櫃的要了兩間房。

    “隻有一間。”掌櫃的頭都沒抬。

    溫宛聞言直接從懷裏取出魏沉央給準備的盤纏，打開銀票看到麵額，眼睛驀然瞠大。

    見猶豫不決，宋相言當即掏出一塊金錠子拍過去，“兩間房。”

    掌櫃的看在錢的麵子上抬了抬眼，“隻剩下一個客間跟一個雜房，在二樓。”

    宋相言又掏出一塊金錠子，“最好的飯菜，送上去。”

    二人上樓。

    溫宛自是住客間。

    但在看到雜房隻能容一個人站在那裏時還是心了。

    飯菜上齊，溫宛與宋相言對坐。

    看到宋相言腫出一指高的左臉，多有些不忍心，“不如我他們做份參粥？”

    “沒事，不疼。”宋相言果斷搖頭，之後夾了塊脆。

    呃—

    臉腫的太高，上下齒對不齊，下顎掛鉤掉了。

    溫宛隨即掌櫃的做了碗粥。

    “是不是賈萬金那小子騙你了？”桌邊，宋相言看向溫宛，“他敢騙你，等我回去給你出氣。”

    溫宛被問的一頭霧水，“沒有，他沒騙我。”

    “我看你剛剛拿銀票的時候表不對，我……”

    溫宛恍然，從懷裏取出銀票，遞過去。

    看到麵額，宋相言，“……魏沉央出手還闊綽。”

    溫宛私以為‘闊綽’不足以形容魏沉央的手筆，應該用另一個字。

    豪。

    十張一千兩的銀票，莫說住兩間房，買下客棧都綽綽有餘。

    “是告訴小王爺我要去道山的？”溫宛問道。

    宋相言也沒什麽好瞞，“虧得告訴我。”

    “對了，道山不小，你可知道慕夫人師從何？”宋相言來時與戚楓一起找過相關書卷，無甚收獲。

    溫宛搖了搖頭，“我隻在姑姑那裏聽到這個名字。”

    宋相言驚住，他以為溫宛知道的比他多，“那我們……”

    “先到了再說。”溫宛也沒有方向。

    宋相言點了點頭，故作輕鬆，“你說的對，先到那裏，剩下的自然可以打聽到。”

    用過晚膳，溫宛想早些休息，宋相言當即轉出去。

    “雜間沒辦法睡人，我們睡一間。”

    宋相言猛回頭，“這個……這個不太方便吧？”

    “小王爺害怕我半夜對你生出不軌的心思？”溫宛淺淺一笑。

    宋相言左臉本就紅腫，這會兒紅的更厲害了。

    溫宛睡床，宋相言打的地鋪。

    兩人便這樣過了一夜，殊不知客棧屋頂，蕭臣平躺在攢尖屋頂背脊上著夜空，久久未睡。

    距離溫宛離開皇城已經過了三日，秋晴隨翁懷鬆出宮幾次，終於找到一點線索。

    此刻扮作婦人模樣走進一家繡莊，裏麵掌櫃的是個段窈窕的子，這會兒正在擺弄繡品。

    秋晴走過去，“這些絹帕繡的不錯。”

    “客想買絹帕？”掌櫃的立時將幾款繡樣新穎，靚麗的絹帕送到秋晴麵前，笑著介紹，“這一款是蘇繡，正麵花朵背麵翠竹，難得的雙麵繡。”

    見秋晴眸子掃過去，子又拿出另一款，“這是湘繡，瞧瞧這上麵的牡丹多好看，豔滴跟真的一樣。”

    子熱，一款一款介紹，秋晴目卻鎖住一條繡著石榴的帕子。

    差人打聽過，吳嬤嬤的繡工是純正的京繡，與別繡法不同，京繡在工藝上最為講究，用料跟格調也有自己的特點，手法上平、細、勻、要求更甚別。

    秋晴多番打聽，才知此家繡莊有賣京繡的絹帕，這才過來瞧瞧。

    這會兒拿起鋪在櫃臺上麵的絹帕，仔仔細細的瞧，絹帕上麵繡的是個石榴，石榴寓意吉祥，紅紅火火，蒸蒸日上。

    “姑娘看中這條了？”子笑著問道。

    秋晴狀似無意點了點頭，“繡工不錯，隻是這個圖案我不喜歡，我家姑娘喜歡祥雲，不知這位繡娘可還接活兒？”

    “自然是接的。”子笑著回應。

    秋晴點了點頭，“可是我家姑娘著急，你可否催一催？”

    “姑娘放心，隻要你下定錢，十日便可過來取。”

    “十日太晚了，三日如何？”秋晴知道自家娘娘每天都在算日子，所有事都須在登基大典之前結束，十日來不及。

    子猶豫了一陣，秋晴掏出銀子，“幫幫忙。”

    子見狀拿了銀子，“那就一言為定！”

    秋晴點頭，“多謝。”

    待離開，子拿起那方繡著石榴的帕子了後堂。

    後堂有一隔間，裏麵是間繡室。

    此時坐在繡椅上的是位年過花甲的老嫗，“婆婆，剛剛有個姑娘著急要一方繡祥雲的絹帕，說是三天後過來取，我答應了。”

    被子喚作婆婆的人，即是吳嬤嬤。

    子是撿的孤兒，桃花。

    吳嬤嬤接過絹帕，卻未開口。

    見其呆坐在那兒，桃花狐疑問道，“婆婆在想什麽？”

    “剛剛聽到那姑娘說要祥雲的時候我去看了，那姑娘……是皇宮裏的人。”

    吳嬤嬤沒有認出秋晴，因為秋晴在與翁懷鬆大理寺後換了花拂柳給的麵皮才出來的。

    “怎麽會？”桃花詫異，“若是宮裏的人，想要這種繡品還致於到外麵買？”

    “是嗬。”

    吳嬤嬤盯著手裏絹帕，目鎖，“聽說前段時間皇後娘娘染了瘟疫？”

    “是啊！”

    桃花知道這事兒，或者說整個皇城都知道這事，“外麵都傳開了，皇後娘娘跟宸貴妃被封在天慈庵，後來有神醫進去，沒多久便解了那瘟疫。”

    吳嬤嬤聽著隻是一笑，“瘟疫那麽好解？”

    “好像說那瘟疫與十年前的瘟疫大同小異，所以好解，也沒傳開。”桃花說時，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的父母便是死於那場瘟疫，所以才了孤兒。

    老天憐見，讓被吳嬤嬤收養，否則都不知道自己今時今日在何，或許早就死了。

    吳嬤嬤握著絹帕的手，略微抖了一下。

    “怎麽了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