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被揍出了慈寧宮，怕太後在氣頭上會氣出個好歹，不敢再進去，轉便去了太極殿尋找兄長訴苦。

    瑞王和文德帝相差的年齡比較大，自小也是比較依賴這個穩重的兄長的，有什麽事都對他說。

    文德帝正在批閱奏折，聽到弟弟的訴苦，眼裏過莫名的澤，安道：“你也知道母後年紀大了，經不得刺激，以後莫要再說這種話了。既然這些年都這樣過來了，以後也如此罷，就讓烜兒委屈一些。”

    瑞王聽得心裏不舒服，說道：“皇兄，舅母年紀大了，當年淼兒的死讓悲痛萬分，因著母後，這些年也忍著不親近烜兒。如今年紀大了，過一天便是一天，何不讓烜兒去給盡盡孝？也不影響烜兒與母後的份。”

    淼兒是瑞王嫡妃的小名兒。

    聽他直呼威遠侯老夫人為舅母，文德帝便知道他對這件事是上心的了。他歎了口氣，說道：“朕也知道舅母不容易，隻是母後也不能不顧。這樣吧，以後讓烜兒去威遠侯府時，別太張揚便是了，宮裏讓皇後看著，別傳太多消息進來，母後聽不到就行了。”

    瑞王心裏更不舒服了，覺得兒子去外祖家探外祖母竟然要像做賊一樣躲著，還不如不去。可是皇上說的也有道理，總不能氣著自己親娘吧？

    文德帝不多說，見他在這兒，順手出一份奏折讓他看。

    瑞王看罷，原來是西北送過來的折子，上麵說西北通往西域那段商路的商隊，這一年頻頻遭到盜匪襲擊，商隊損失慘重，甚至連鎮守在西北的鎮安侯也於上個月剿匪時不慎重傷而亡。

    看完後，瑞王敏[gǎn]地嗅到了異常，當年他在西北活躍了一段日子，和那邊的蠻子打過道，自然知道那群蠻人是什麽德行，恐怕那些盜匪不僅僅是盜匪那般簡單。

    “你如何看？”文德帝問道。

    瑞王撓了下腦袋，問道：“讓臣弟帶兵去收拾了那群盜匪？”順便也將那群休生養息了十餘年的蠻子也一窩揣了。

    文德帝卻搖頭，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弟弟十分忠心，領兵打仗也有一套，可偏偏對謀詭計不行，本不會深想，隻會看表麵功夫。相比之下，侄子衛烜倒是個可造之材，還算得有點兒安。

    文德帝素來就不對他抱什麽希，對他道：“快要過年了，這段時間若是無事，便在軍營呆著。”

    瑞王又了下腦袋，點了點頭。

    雖然不擅長謀詭計，可是活了大半輩子，政治敏[gǎn]度還是行的，很快便聽明白了他話中之意。

    恐怕，北地那一帶要有異了。

    ☆、第127章

    瑞王進宮一趟，不僅被老娘揍了，去找皇帝哥哥訴苦，卻訴出了北地有異的消息來，心裏也那啥的，於是趁著年前這段時間，他天天往西郊營地裏跑，將手底下那群兵練得哭爹喊娘的。

    要不是現在大夏境外皆四海升平，他們都要以為就要打仗了，所以這位爺方會如此狠心磨他們！

    不得不說，無意中的抱怨真相了，可是現在還沒人知道，大夏再過個一兩年時無論是境境外都要不安穩了。

    打仗是大事，不僅是要耗財耗力，甚至稍不小心還要搖國之本，自然是沒人希打仗。大夏已經安穩了十餘年了，大家都習慣了這種安穩，自然不希有戰事再起。於是，也沒人會琢磨這種東西，就算心裏有點兒想法，也要趕掐滅。

    除了衛烜。

    蓋因這是上輩子親經曆，甚至被丟到邊境去磨練了一本事，就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修羅回來。所以衛烜對此是十分上心，且他心裏也有另一翻心事，在為文德帝辦事時，也借著行事方便，暗地裏搞些小作。

    和他一樣搞小作的還有經常要他命的世子妃——阿菀。

    阿菀的小作暫且不提，在這翻忙碌中，轉眼間便到了臘月二十七，宮裏封筆，衙門封印，大家都忙著準備過年。

    所以，瑞王也從軍營裏回來了，衛焯這小朋友也不必天天到昭宮去學習了。

    自從臘月伊始，就將忙起來，阿菀跟著瑞王妃準備各家年禮，還有準備過年事宜，雖然剛接有些生手，不過瑞王妃是個有耐心之人，手把手地教著，倒也算積了回經驗，等明年時便不會這般事事必問了。

    “你自個子虛著，得好生將養，這些要耗費力的事也不必想太多，省得烜兒要跟我急了。”瑞王妃難得打趣道，“日子還長著，你也年輕，不急的。”

    阿菀臉皮奇厚，覺得這種打趣實在是小事兒一件，含笑著接了，對瑞王妃道：“這陣子母妃也辛苦了，等過了年，也能輕省一些。”

    瑞王妃接過兒心呈上來的茶呷了口，歎道：“哪裏能輕省？皇家的年最是事多，怕更忙碌，屆時你自己保重子，若是實在是支持不住，便同我說，我給你和皇後娘娘說一聲，年後那些宮宴你便不必場場皆到，省得熬壞了自己。”長子媳婦的子太弱了，瑞王妃可不想讓敗壞子。

    阿菀心知是一翻好意，便笑著應了。

    到了年三十那天，文德帝在泰殿擺宮宴，所有在京的宗室皆要進宮與宴。

    這便是皇家的團圓飯了。

    臨出門前，衛烜親自拿了一件雪狐鑲邊的緋紅鬥蓬給阿菀披上，緋紅的澤看著就喜慶，那垂在後的兜帽再往上一拉，也能擋去些冷風。他垂著眼眸，修長的五指靈活地為係上鬥蓬的扣子。

    過了一年，衛烜又長高了。

    阿菀要抬頭才能看到他的臉，目測著衛烜此時高應有一米八左右，比這京中的那些年公子都要略高一些，大抵是因為瑞王的基因不錯，兼之他自小煆練，個子才能撥得這般高，遠遠看著，姿修長，玉樹臨風，不說話時，倒是能唬弄一下人，讓人覺得這是個翩翩濁世公子，世間難得。

    隻是這一說話——得了，那就是個人人避之不及的混世魔王，兇殘的煞星。

    衛烜邊給係扣子邊講宮宴上的事，“這種宮宴上的吃食，一般是提前做好了，再經過幾道程序提前溫著，等擺上桌時，本是冷得不能吃了，甚至有些還凝了一層白花花的油脂，看著就倒胃口。食用這種東西傷胃，可是也要做做樣子，大家會意¤

    三公主旁邊坐著四公主，先前一場大病，讓清緘許多，看起來有種弱不風的小白花樣，惹人憐惜，對比之下，顯得三公主囂張跋扈、麵目可憎。

    雖然心機小白花總要被人征討，可是世人就是吃這一套，特別是和囂張的三公主擺一起，大夥還是寧願憐惜小白花。於是，看著這兩人，想起前年那事，皆忍不住嗤笑。

    來的人漸漸多時，未出閣的姑娘及各府年輕的媳婦們便被打發到偏殿去玩兒說話，阿菀年紀輕，瑞王妃擔心坐在這裏拘束，便打發和兒一起去偏殿，順便趁機多用些點心墊墊胃。為了照顧小姑娘家，偏殿裏的點心都是新鮮做好的，呈上來時還熱乎著，不若正殿這裏，比較正式。

    阿菀帶著衛嫤剛到偏殿，便見衛珠迎了上來，親親熱熱地挽著的手說話。

    今年是阿菀第一次參加皇宮的新年宮宴，因為嫁的男人是個兇名在外的主兒，本沒人敢得罪，可是也沒人搭理就是了，可見衛烜在宗室中的名聲還真是差的。如此，到來時，也沒多宗室的姑娘和媳婦們理，倒是顯得衛珠的舉很是明顯。

    “表姐你不必理們，們不了解你的為人，以後有們後悔的！”衛珠哼道。

    阿菀笑了笑，拿了一塊山藥糕讓衛嫤吃，對道：“你近來如何了？”

    衛珠抿著道，“還不是那樣子。”說著，暗暗地窺了阿菀一眼，手指在袖子裏撓了撓，小聲地對阿菀道：“過了年，我大哥也要十七歲了，我有些擔心他的親事。”

    見小姑娘愁眉苦臉的模樣，阿菀忍不住笑道：“小孩子家家的心這麽多做甚？你兩個兄長自己會理。”心裏也知道，這時代婚姻大事，須得由父母作主，若是父母不同意，全都是白搭。

    有耿氏這樣的繼母，衛珺兄妹幾個的婚事確實懸，作繼母的可以的手腳多了。如此，隻盼著靖南郡王沒有被迷昏頭，對長子的婚事上心一些，畢竟長子長媳以後可是要撐門麵的，須得好生選擇方好。

    這種事，連康儀長公主也是說不上話的，可以在耿氏眼皮子底下幫襯衛珺兄妹幾個一把，可是這婚姻大事，作為個外人，實在是無能為力。

    衛珠還是愁腸百結，和阿菀傾吐了一翻自己心裏的擔憂，擔憂繼母給兄長定一個不知所謂或者是懦弱無能的大嫂之類的，說著說著，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對阿菀道：“表姐，我不想大哥的婚事被耽誤，可是現下也無甚辦法，加上我年紀小，說不上話，也不時常在外頭走，不知道如今這京裏有什麽適合的貴。所以，你看著，能不能和媛姨說一聲，讓多留意一下？”

    “自然如此。”阿菀答應道，“隻是，到時郡王那邊……”

    衛珠咬咬牙，“沒事，若是媛姨能看中，就是好的，父親總會盼著大哥好的。”看著阿菀，有心想試探一下，不過也知道現在場合不行，隻能作罷。

    其實衛珠心裏已經有了適合的人選，若是大哥結親的對象是太子的小姨子，恐怕那爹隻有答應的份兒。

    衛珠對自己的爹也是有幾分了解的，雖然在上糊塗了一些，可是也想振興靖南郡王府。若是他大哥能娶福安郡主，對靖南郡王府以後大有好，他一定不會反對。對於孟妡，衛珠是極滿意的，母親是長公主，長姐是國公府長媳，二姐是太子妃，又有郡主封號，加之子活潑可，又不是耳子綿懦弱之人，妥妥的碾繼母的大嫂人選。

    隻是，怎麽讓康平長公主有這心思才行。

    當然，也知道康平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