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縱然還有怨，但是，失去老祖宗的害怕掩蓋過一切。

玉姑姑死了，母后死了，老祖宗走了，他覺得，大周朝，會發生大事。

偏在這個時候，草原犯境，莫非，是國運不濟？莫非，是天要亡大周？

他親政已經二十餘年，這些年，大周朝經歷外攘，但是沒有一次，讓他覺得像現在這樣害怕。

「老祖宗為何會這般喜歡葉宸？」這個問題，是皇帝百思不得其解的。

福公公猶豫了一下，回答說：「皇上，奴才記得老祖宗曾經說過一句話，天敏郡主像年輕時候的，所以，奴才覺得，老祖宗是在天敏郡主上，尋找當年的影子，懷緬年輕的歲月，畢竟這一輩子都貢獻給了朱家的江山……」

福公公止住了話，察言觀，見皇帝神哀傷，並沒怒，便繼續道：「皇上不給玉姑姑哀榮謚號，想來老祖宗心裡難過得很，以為皇上不懂得孝順之道，畢竟，玉姑姑對皇上，是真真的疼。」

「應該知道，朕只是跟慪氣。」皇帝了一下眉心，「但是卻跟朕較真了。」

「玉姑姑陪伴了老祖宗一輩子，死了，老祖宗心裡什麼？皇上，老祖宗這一輩，殺了不親近的人，送了一個又一個的兒子離去，但是，任何生命的流逝不會因為習慣便不傷痛，老祖宗之所以還堅持著，是因為還有皇上在邊，但是，這一次與作對的與慪氣的，是皇上，怎不絕傷心？而且，皇上要殺天敏郡主，所有人都知道，喜歡天敏郡主的陪伴，玉姑姑死了，您又要殺天敏郡主，老祖宗心裡會怎麼想？」

皇帝心底倏然地痛了一下，「朕並非一定要殺葉宸。」

「老祖宗已經老了，也疲憊了，大概也不願意再去猜度誰的心思。」

「安德福！」皇帝聲音漸漸地低沉了下去，「如果老祖宗回來，朕會認錯，朕願意認錯。」

福公公聽了這話，心中也十分難過，皇上一直是那麼的傲氣，卻願意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他心裡是真的十分看重老祖宗。

「只希能快點找出天敏郡主，天敏郡主常常陪伴老祖宗，或許，會知道老祖宗去了哪裡。」福公公道。

皇帝眸陡然一冷，下令道：「傳令蕭亞，朕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出天敏郡主，朕要活著。」

「是！」福公公輕聲應道，轉出去，心底卻是微微嘆息，一個時辰之前，要天敏郡主死的人是他，如今，卻又要無論如何都得活著，這逆轉來得太快，太突然了。

葉隆求見，請求皇帝下旨全城搜查，他懷疑葉宸已經被帶出宮外了。

皇帝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全城搜查，靜太大，百姓會有所揣測，民心不安。

葉隆不得已，只得離去，去找杜陵，分析了一下，杜陵也認為人可能被帶出去了。

葉隆一籌莫展，「人剛被帶出去，如果全城搜查，就算找不到，也能找出點蛛馬跡，但是，皇上並不願意下旨。」

杜陵想了一下，「你先帶人出去找找，我等等左都督的信。」

到了傍晚的時候，杜陵覲見，稟報道：「皇上，左都督命人傳書回來，白擎夜在去山的路途中，遭到二十名高手伏擊，傷重，如今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什麼？」皇帝震驚而起，「可查出是何人伏擊？」

「回皇上，暫時還不知道，據左都督傳書看來，是武林中的高手，其目的是要阻止白統領前往山。」

皇帝倒一口涼氣，「如此說來，是草原的細？」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杜陵道。

皇帝震怒，「竟有細混進了京中？」

杜陵道：「皇上，谷德可汗野心，早有預謀吞併我大周，所以，派了探子潛並且在京中凝聚力量為他所用，臣懷疑，從牧仁族長京開始，他們便開始蠢蠢，而我們剛截獲草原犯境的消息，派白擎夜前往山請牧仁族長便立刻遭到伏殺，這意味著，他們已經深我方。」

皇帝眉頭皺起來，按照杜陵所說的話，那麼草原這第一次是真的要大舉侵了，否則不會如此大費周章潛京中。

杜陵再道：「皇上，臣今日細思極恐，便去了一趟國公府，找到了天敏郡主葉宸的侍阿依塔，細問之下，才知道阿依塔與桑娜都是牧仁安排在天敏郡主邊的人。臣問起白擎夜是否與牧仁達協議之事，阿依塔開始不願意說，但是後來臣以天敏郡主即將被斬殺相，阿依塔才願意說了，他們之間，果真是立下了協議，並且，歃為盟。」

「說下去！」皇帝神一變，冷冷地道。

果然，是有協議的，好一個白擎夜，朕一手提拔你，你竟然敢暗中與牧仁勾結歃為盟？

杜陵道：「皇上，臣已經把阿依塔帶宮中，就在殿外候旨！」

「帶進來！」皇帝戾氣十足地道。

「是！」

阿依塔被帶了進來，跪在地上，「阿依塔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皇帝盯著阿依塔，厲聲問道：「白擎夜與你們的牧仁族長，到底達了什麼協議？你們為何願意歸順我大周？」

阿依塔明眸揚起，眸中有一抹堅毅之，「回皇上，牧仁族長確實是與白將軍達了協議，不，可以說，是牧仁族長與白將軍天敏郡主三人達的協議，這份協議，有兩條，第一條，可公告天下，第二條，屬於，本不外宣，但是既然如今天敏郡主失蹤，甚至有可能死，那麼，奴婢也不怕說出來，因為，這份協議在天敏郡主死之後，便必須終止，我族與大周的合作，也到此為止。」

皇帝倒一口涼氣，「什麼意思？什麼協議？」

阿依塔道：「第一條協議，便是大周必須襄助我族奪回草原，重掌大權。這條協議，相信牧仁族長也跟皇上提過。第二條，因不外宣，所以，只口頭約定，並對著山之神立誓，白將軍與天敏郡主親之後，所生的第一個兒，必須給我族為聖，兩條協議，但凡一條違約，則合作不，歸順不談。」

皇帝怔了怔，「聖？」

阿依塔道：「沒錯，皇上應該聽過，我草原世代都必會有一位聖，作為我們的神領袖，聖必須潔白無瑕，終不得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