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士兵喊來幾個人,然後圍在一起,說:「這件事也不是空來風,我們軍中有好幾人是從草原邊界上過來的,撥軍中也不過數日,是他們傳出來的消息,這話我們等也不敢隨便說,只是覺得茲事大,不希元帥被瞞在鼓裡,才冒死告知了元帥,還元帥調查清楚,若是此戰不便是白白割讓了土地,還連累元帥背負千古罵名。」
白擎夜的臉陡然嚴肅了起來,對那幾人道:「本帥會調查清楚,但是此事你們在軍中傳傳便好,莫要驚了司馬將軍和狄監軍。」
「元帥放心,我等明白!」
白擎夜點頭,端起酒,「來,本帥敬大家一杯。」
回到營帳里,他取出兵策看了一下,剛才那些士兵,都是軍中熱的將士,他們聽到傳聞已經好幾天了,苦於不知道怎麼辦。
牧仁後來便命人暗中派人混進這幾個人里,暗中攛掇,讓他們聯合起來告知元帥,而剛好白擎夜又紆尊降貴地與他們喝酒,連續幾日之後,他們覺得白擎夜不像是與司馬拓他們一夥,便私下商議,推舉一人出來跟白擎夜說這個事。
而白擎夜則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從軍中士兵口中才知道此事,之前是不曾聽過的。
他也順勢告知士兵,他會調查此事。既然調查,便一定會有一個調查結果。
過了兩日,蘇傅帶著曹州大軍匯合。
蘇傅到來,竟先不是去拜見白擎夜,而是拜見了狄永鑫與司馬拓,司馬拓命人給蘇傅接風洗塵,在營帳中擺下了一桌味菜肴與好酒。
蘇傅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長期在曹州居住,曹州偏熱,所以,他的皮也比旁人的黝黑,留著山羊鬍子,一雙綠豆眼,隨時閃著詐的芒。
他在戰場上多以計策取勝,所以,他不是屬於武功高強英勇之輩,卻也能攻無不克,立下不戰功。
他席之後,問司馬拓,「不去拜見一下白擎夜嗎?」
司馬拓大手一揮,「沒事,在這裡他就是個虛設的人,沒人搭理他。他也不是什麼大人,不過是水鬼升城隍。」
「也好他清楚自己的份。」靈州將軍李湘道。
「他不會礙了我們的事吧?」蘇傅問道。
「不會,睿王特意讓他帶兵出征,便是因為軍中除了他那兩萬兵之外,沒有人會聽他的。」
「確實,如果是慕容家的人為將帥,我們的大事便有阻滯。」李湘道。
司馬拓冷笑道:「你們可知道他現在每日在做什麼嗎?」
「做什麼?」蘇傅初初來到,還不知道。
「不是在營帳中休息,便是出去與士兵們喝酒談天,若不是穿著元帥的鎧甲,還以為他就是一個士兵呢。」司馬拓輕蔑地道。
蘇傅笑道,「他大概是覺得與士兵打一團,士兵便會聽他的號令,他還是太了些,帶兵打仗,講究的是威嚴,他一個堂堂元帥,不在士兵面前建立威嚴,反而與他們和樂一片,最後誰會聽他的號令?難怪睿王會派他前來,初生之犢,雖不怕虎,卻也沒有計謀心算,很好利用,也很好糊弄。」
司馬拓見狄永鑫只顧著喝酒不說話,便問道:「侯爺,你有什麼想法?」
狄永鑫抬起頭,瞧著司馬拓,「對白擎夜,還是小心點為好,他不是那麼簡單的。」
司馬拓笑道:「我還以為侯爺擔心什麼呢?原來是擔心這個,他簡單不簡單,末將不知道,只知道我們幾個老油條加在一起,如果都鬥不過他,那麼,我們輸了也服氣了。」
他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神卻是十分不屑,覺得狄永鑫杞人憂天,擔憂得多餘。
白擎夜雖然跟隨杜元帥出征多次,也立下不戰功,但是,他的戰功是他自己的功勞嗎?只怕未必,他是杜元帥一手提拔上來的人,搶佔戰功,是戰場上常有的事。
狄永鑫道:「我總覺得,此人的心機並非我們所看那麼簡單,他忍極深。」
司馬拓道:「不是忍極深,而是他還找不到自己的位子,我們不搭理他,甚至連蘇將軍來到也不向他拜見行禮,他便知道自己的斤兩,論人手,他不過兩萬人,哪裡是我們的對手?如今三軍匯合,且等明日商議過後,便想個法子讓他先行,我們則按照原定計劃,殺回京城去。」
狄永鑫道:「我們要等睿王的指示,離京之前,睿王曾說,谷德可汗獅子大開口,要我們十二個城池,且看他們商議得如何。」
李湘冷笑,「十二個城池?真是白日做夢,給他八個城池已經是極限了。」
「我倒是覺得不必跟他們磨,」司馬拓道,「要十二個便給十二個吧,橫豎只是權宜之計,等睿王登基之後,我們再出兵,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京中還有三萬兵,知草原地勢,到時候睿王登基,不怕他們不為朝廷所用。」
「那三萬兵肯定是得為朝廷所用的,他們的目的是要奪回草原,他們比我們更想殺死谷德可汗,到時候,殲滅草原后,便把他們的魂魄全部留在草原,算是對得住他們了。」狄永鑫冷地笑道。
司馬拓說得極為興,眼底生出一寒,「如今前提是我們要把白擎夜和這兩萬兵先送到草原去,讓谷德可汗的十萬兵馬好好招呼。」
狄永鑫想了一下,道:「如今三軍匯合,白擎夜必定會提出大軍開拔,我們得先想個法子。」
正商議著,便見狼牙進來,走到狄永鑫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狄永鑫聽得此言,冷笑幾聲,「真是稚之極!」
司馬拓問道:「侯爺,怎麼了?」
狄永鑫抬頭,看著司馬拓,「白擎夜讓一個草原兵假扮細,到時候會與你接,把你打為。」
司馬拓詫異地道:「那如此說來,白擎夜是知道我們的意圖的?」
狄永鑫道:「就算他不知道,牧仁也能察覺出,想來這一個是牧仁的計策。」
「幸好得知消息,否則末將豈不是被他擺了一道?」司馬拓大怒,想想真是很危險,如果讓外面那十萬將士都知道他與草原勾結,只怕自己便連一個士兵都指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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