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聽了此言,不怒反笑,仔細打量著他,「你什麼名字?」
「小可白擎夜!」白擎夜報上家門。
老翁嗯了一聲,打量著他,「白如生是你的誰啊?」
「回老人家的話,您說的是小可的祖父!」
「死了沒?」老翁把小黑住在手裡,使勁地它的小腦袋,嚇得小黑急忙躲在他的掌心中不敢頭,渾然沒了之前的氣勢。
「回老人家的話,祖父已經於幾年前過世!」白擎夜道。
「他死了,你們白家還不散嗎?」老翁甚是詫異地道。
白擎夜奇怪他對自己的家門如此清楚,不由得問道:「老人家是?」
「哼,我老人家是誰關你什麼事?你這小黑蛇吃了我的蟋蟀,按照江湖規矩,你得賠我一百隻。」
「一百隻?這是哪條江湖規矩啊?」白擎夜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同樣傻眼的牧仁。
「這是我的江湖規矩,我定下來的,你若是不賠給我,我就去燒了你的糧草。」
「您老人家定下來的?那可不行,您有您的規矩,我也有我的規矩,咱得說個公平不是嗎?」
「不遵照我的規矩,我便燒你的糧草!」老人家一副沒商量的口吻。
白擎夜倒不擔心他真的燒糧草,因為,糧庫那邊有重兵把守,他一個老人家,就算懂得武功,也不可能燒得了。
只是看他一直著小黑,小黑又似乎要斷氣的樣子,不心疼了一下,道:「好吧,我賠你一百隻。」
這山中那麼大,一百隻蟋蟀不難找吧。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這一百隻蟋蟀,都必須是棺材蟋,不是的話我不要。」
「棺材蟋蟀?」
「沒錯。」老翁轉,「你抓到一百隻蟋蟀就來山中的茅屋找我吧,到時候,換回你的小黑蛇。」
白擎夜喊道:「您可不能殺了它。」
「死不了!」老人家的聲音遠遠傳來,白擎夜定睛看,已經不見了他的影蹤。
白擎夜驚愕地看向牧仁,牧仁輕輕地嘆氣,「元帥,這棺材蟋蟀可不好抓啊。」
「怎麼說?」這裡是大山大嶺,應該最不缺的就是蟋蟀了,有時候晚上都能聽到蟋蟀的鳴聲。
牧仁道:「蟋蟀不難找,但是這棺材蟋蟀,又名大棺頭蟋蟀,是一種極其兇猛的蟋蟀,民間有言,如果把一隻大棺頭蟋蟀放進蟋蟀堆里,那麼,其他的蟋蟀都不會鬥了,莫說一百隻,就是一隻,都難找。」
白擎夜聽了牧仁的話,愁煞了,「那這如何是好?小黑在他手中。」
「只能盡量找找吧,我看他是存心為難你的,或者,咱找一百隻蟋蟀,但凡其中有一隻大棺頭,他都會放了小黑,畢竟,他也知道大棺頭不好找。」
「只能這樣了,那去哪裡找大棺頭蟋蟀?有什麼區別嗎?」白擎夜對這些還真沒研究,京中有些世家子弟是專門鬥蟋蟀的,他從不參與,所以便不知道。
「聽聞說大棺頭蟋蟀出沒在棺材四周,我們去山中找找吧,聽聞說前面山頭有個葬崗,或許,那邊會有也說不定的。」牧仁道。
白擎夜擔心小黑被老人家待,便翻上馬,「走,我們去看看。」
南山這一邊地勢比較平,陡峭的地方不多,叢林為主,後方有個黑林,樹高林,野出沒之地,但是,都不是什麼兇狠的野,一般兇狠的野都在西面。
到了山坳出,兩人便下了馬,在石堆和草叢裡找。
但是,找了半個時辰,莫說大棺頭蟋蟀,便連尋常的蟋蟀都沒看見。
「真是奇怪了,怎麼大的山頭,怎麼卻連蟋蟀都沒有?」白擎夜不由得疑了。
「確實,我們紮營的地方,晚上都能聽到蟋蟀,怎進了山反而沒呢?」牧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山坡下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那是因為這裡的蟋蟀都被我抓了。」
兩人一怔,這裡還有外人?
極目看過去,只見一人從山坡那邊爬上來,他著一青的裳,頭髮有些散,裡咬著一青草,臉上有污泥,但是,還是分辨得出五清俊,天庭飽滿。
他爬上來之後,拍了拍泥土,問道:「你們也被訛了?」
白擎夜與牧仁對視一眼,搖頭,「什麼訛了?」
「老頭,讓你們抓一百隻蟋蟀是吧?」年輕人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裡的青草吐了出去,揚起潔白的牙齒,「你們還是趕逃吧,這老頭可厲害了,纏死人不要命啊。」
白擎夜奇異地問道:「這位兄臺,你認識他?」
年輕人瞟了他一眼,「自然認識。」
「他……很難纏麼?」白擎夜問道。
年輕人哼了一聲,「知道附近為什麼沒了蟋蟀嗎?」
「為什麼啊?」白擎夜不解。
「我抓了,我每天睜開眼就是抓蟋蟀,這山頭,附近山頭,我都跑遍了。」
「你欠他蟋蟀?莫非你也弄死了他的棺材蟋蟀?」
「可不是嗎?」年輕人嘆嘆氣,「我一個人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本想拜見一位老神仙的,誰知道不小心踩死了他的蟋蟀,他要我賠五十隻棺材蟋蟀,我到現在,才抓了三隻。」
牧仁問道:「那你抓了幾天了?」
「幾天?」年輕人冷笑,「你倒不如問我抓了幾年吧。」
「啊?」白擎夜與牧仁面面相窺,「幾年?你這幾年都在這裡抓蟋蟀?」
「可不是嗎?才抓了三隻。」
「幾年才抓三隻?不會吧?」白擎夜有些不相信。
「你以為棺材蟋蟀很好抓啊?這老頭也不好對付,開始兩年,我本想以其他蟋蟀對付過去,誰知道他一眼就看出來了,說如果我再弄虛作假,就增加一倍。」
那你為什麼不逃啊?這幾年的就浪費在抓蟋蟀上面去,多可惜啊!」牧仁道。
「逃?」年輕人苦笑,「你以為我不想逃嗎?逃過好幾次了,都被抓回來,抓回來之後別提多慘了。」
「打你了?」白擎夜問道。
「打還好些,他……」年輕人看了看他,「算了,免得嚇著你,我勸你們還是抓去找吧,也別想逃,逃不出的,這老頭鬼,武功又高強,這附近的山脈,都是他的探子。」
「探子?」白擎夜大吃一驚,「整個山頭都有探子?我們怎麼沒見到。」
「怎麼沒見到?你看看你後!」年輕人沒好氣地道。
白擎夜與牧仁雙雙回頭,後並沒有人。
「沒人啊!」牧仁傻傻地道。
「看後的樹,樹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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