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經太遲了，老頭已經發現了兩人，他喜滋滋地出來招呼，「來，都進來，嘗嘗我做的菜。」

白擎夜與大蛋臉一變，不約而同地擺手退後，「吃過了，吃過了，您老慢用。」

老頭一把拉過兩人，「客氣什麼啊？來者是客嘛。」

「還真不是客氣，真的，吃飽了！」大蛋推卻道，他看向牧仁正夾著一塊炸大便往裡送，胃部一陣翻滾，連忙道：「不忙吃，先吃那蟲，味道好。」

白擎夜也道：「對，那蟲看著好，先吃那個。」

說著，使勁地眉弄眼。

牧仁怔怔地看著他們二人，蟲子好吃？這不吧？好歹這還是油炸過的，算是煮了的食，吃這個比吃那蟲子好多了。

他搖搖頭，「不，這個看起來好吃一些，你們吃蟲子？那都讓給你們吃好了。」

說完，他大方地把蟲子都推了上來，示意兩人過來吃。

然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那塊炸得金黃的東西放進了口中，咀嚼幾下，眸登時就亮了，「好東西，不錯，好吃好吃啊，吃進裡一點都不臭！」

白擎夜與大蛋對視了一眼，各自吞了吞唾沫，真他麼的噁心！

老頭鬆開兩人，然後白了大蛋一眼，哼道：「你以為是你的糞便嗎？我老頭子早就知道你往我臭豆腐缸子里拉屎了。」

「那這是？」大蛋鬆了一口氣。

「這是我拉的屎！」老頭哼道。

「啊？」牧仁跳了起來，使勁地摳自己的嚨，一陣乾嘔。

老頭哈哈大笑，「騙你們的，那是真的臭豆腐，之前那缸子，我已經全部做了給大蛋吃了。」

「什麼？」這會兒到大蛋跳起來了，沖往老頭，裡吼道：「我殺了你這個老東西，老不死，老糊塗蛋！」

他一把掐住老頭的脖子，老頭卻只輕輕地在他的腋下一點，大蛋便像了的棉花，癱在了地上，子還不斷的抖。

仔細看，他不是抖，他是笑得抖，先是忍住，繼而大笑，再捧腹，笑聲瘮人，笑得鬼哭狼嚎。

老頭哼了一聲，「敢襲我？」

「哈哈……我不是襲……哈哈，我是明著打你……這個老糊塗……」

牧仁見他笑得難，上前道：「老人家，不如，饒了他吧，這笑聲，怪滲人的。」

「吃你的蟲子去，有你什麼事嗎？」老頭怒瞪道。

「是，是，我馬上吃！」牧仁知道眼前此人是世外高人，不敢得罪，只得坐下來，卻遲遲不筷子。

大蛋一邊笑一邊怒罵，「哈哈哈……你這個老東西……哈哈哈，等我找到老神仙……哈哈，學了本事之後……哈哈首先殺了你……」

這話聽著一點殺氣都沒有，反而像是在說笑話。

老頭袖子一揚，為他解開道，「你啊，說你大笨蛋是沒錯的，你在這山中這麼多年了，還在找什麼勞什子神仙，真是愚笨至極啊。」

大蛋笑得全都沒了力氣，氣吁吁地道：「我就是找老神仙，等我學了本事，第一個對付你。」

「我問你，你要找的老神仙，是什麼模樣的？有什麼本事啊？」老頭坐下來問道。

大蛋道：「我要找的老神仙可厲害了，他可以隔空取……」他正說著，便見一隻杯子慢悠悠地從窗臺上飛了過來，正落在老頭的手中。

大蛋目癡獃，喃喃地道：「可以劍飛行……」

一把劍從白擎夜的手中飛出，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兒，直接便往大蛋嚨里飛，大蛋嚇得往後一倒，躲過了一劫，只見那劍又飛回了白擎夜的手中。

白擎夜與牧仁對視了一眼，震駭不已，這老頭，莫非是神仙？

大蛋先是怔愣了一下，繼而發出吼聲，「老頭，你就是神仙？你為什麼不說？你明知道我找了你那麼多年，你卻戲弄了我那麼多年，我跟你拼了。」

「哎呀……哈哈哈，哈哈哈！」

「是你自己笨，怪得了誰？」老頭坐下來，手裡住一條蟲子，張開，便要放里放。

白擎夜看著他，皺起了眉頭，幾乎已經可以想象那蟲子的飛濺出來，有多噁心了。

但是，他卻沒放進裡，而是從袖袋裡取出小黑，「給你吃！」

小黑吐著舌頭，一口就吞了那蟲子。

老頭道：「你以為這些蟲子是給你吃的？我是給小蛇吃的。」

那邊廂，大蛋還在哈哈大笑。

白擎夜聽得瘮人，便求道：「老人家，他實在是吵鬧，不如，先饒了他吧。」

老頭問大蛋，「這會兒老實沒？」

「哈哈哈老實了！」大蛋苦著臉大笑。

老頭袖子一揮，他便陡然恢復了正常，只是這回卻不敢挑釁了，而是乖乖地坐在一旁，看著老頭。

老頭收斂了一下神，對白擎夜道：「你們是大梁的人？」

白擎夜對他佩服得五投地，「回老人家，正是。」

「嗯，大梁終於要打草原了？早就該這樣了，這些年，草原都欺負大梁人，欺負什麼樣子了？我還以為，你們的老太后，會一直窩囊下去呢。」老頭道。

白擎夜試探地問道：「老人家認識太皇太后？」

「我認識幹嘛啊？」老頭哼了一聲，「不認識，不值得我認識的。」

「噢，敢問老前輩尊姓大名？」白擎夜恭謹地道。

「任逍遙！」老頭說。

白擎夜一怔，著老頭驚道：「老人家原來就是任逍遙老前輩？」

「你知道我？」老頭也有些詫異了。

「聽過前輩的大名，一直心存仰慕，今日得見……」

「得了，收起你那些虛偽的禮節，誰跟你說本老頭的大名的？」

白擎夜笑道：「是我家娘子。」

「你家娘子多大歲數啊？」任逍遙嘀咕道，「竟然知道我老人家？」

「十六零七個月。」

「聽誰說起過我啊？」任逍遙問道。

白擎夜道：「應該是聽太皇太后說起的。」白擎夜其實也只是從葉宸的口中聽過任逍遙的名字，知道的事不多，甚至，葉宸如何知道任逍遙的，他也不清楚。

「龍后說的？」任逍遙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這狼心狗肺的人，只怕早就忘記了我了，還會跟人說起我？不信，不信，你這小娃娃，不老實啊。」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我從不撒謊的。」白擎夜據理力爭。

「你沒撒謊？那你之前怎不承認小黑蛇是你的啊？」老頭瞇起眼睛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