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擎夜天生有種敏銳的知危險的覺,當他看到皇帝朱善讚許的眸時,心裡卻不是高興。
這一場宴席,圍繞大周軍隊對陣草原的話題,不過是寥寥數句,幾乎無人關心他是如何打勝仗的。
朱善說起的是戰,說的是朱睿軍隊如何殘暴,如何殘殺百姓,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白擎夜馬不停蹄地趕往豫南,把叛軍打個落花流水。
而還有一個,那就是之前在塘報附件中提到的朱離,因為並沒有看見他。
但是朱善並沒直接問,而是旁敲側擊。白擎夜沒有瞞,說他不日便會抵達京城。
朱善微微笑了,「回來就好,這小子,離京多年,也不想著宮中,父皇大概想他要了。」
「太上皇與太皇太后的可好?臣想去給他們請安。」白擎夜問道。
朱善擺擺手,「不忙著,太上皇與老祖宗的都不太好,如今需要靜養,朕已經下旨,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
白擎夜只得道:「臣明白,那便等他們好一些,臣再去請安。」
朱善道:「嗯,說回豫南,白卿有什麼看法啊?」
葉宸在國公府等得是焦躁不安,晚飯也吃不下,一個勁地在院子里轉圈。
「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啊?好不容易打了個勝仗回來,還不許人家先回家,這皇帝也太不近人了。」葉宸生氣地道。
「可不是嗎?這太不近人了。」桑娜附和道。
「你說都那麼久了,吃什麼要吃那麼久啊?有什麼好聊的?」
「是啊,都幾個時辰了,再不回來天就亮了。」阿依塔順著的話去說。
葉宸焦躁不安地道:「快去看看,回來沒?」
「有人在外面看著呢,如果將軍回來,一定會進來稟報的。」桑娜說。
阿依塔問:「將軍會不會去了侯府啊?他知道你在國公府嗎?」
「知道,他早就知道我沒有回侯府住,也是他讓我不要回去住的,免得看那群牛鬼蛇神的臉。」
葉宸說著,聲音甜甜的,多強勢的人,總希別人寵。
「你說皇上為何不先讓他回來換裳呢?這大老遠的回來,累個半死,還不能回家沐浴休息一下,太不通人了。」
葉宸揚起眸子,悄然嘆了一口氣,「希不是讓他出征平定就好,這才剛回來,可不能這樣折騰的。」
「只怕皇上有這個意思!」阿依塔凝重地道。
葉宸皺起了眉頭,之前太皇太后便讓劍老前輩說過,一切等待大白回來再說。
如今,人回來了,太皇太後到底要做什麼。
樟鑫宮中。
太皇太后深夜不睡,院子里燈火通明,坐在鞦韆上下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半躺著,眼睛看著滿天星火的漆黑夜空。
「,你說,阿玉現在在做什麼啊?」忽然幽幽地問了一句。
「在棺材里。」劍淡淡地道。
太皇太后輕輕地嘆息,「我小時候,老人家常說,人死了之後,就會便天上的星星,我那時候深信不疑,長大了,學了知識,覺得老人家可愚昧了,但是,如今我寧可是真的。」
「你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的啊,興許真的變星星呢?」劍抬頭看了一下天空,「那麼多的星星,都是人變的。」
「可我已經老得沒辦法自欺欺人了,星星……哎,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明白,這宇宙的星星,不是人變的。」
「說得你已經飛上去看見過了。」劍呵呵道。
「我沒看見過,但是,有人看見過,那麼大的一顆星星,怎麼會是人變的?」
劍抬起頭,「大嗎?不覺得啊,很小一個,我兩個手指一夾,能夾著好幾顆呢。」
太皇太后不想和他說話了,「下旨,讓葉宸明日宮見我。」
「倒是來過,皇帝下旨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你和太上皇。」
「傳旨就是。」太皇太后再吩咐,「讓梁王帶人進駐,讓王世安來見哀家。」
「現在?」劍問道:「王世安怕在萬壽殿那邊,今晚皇上設宴,犒賞白擎夜。」
「傳他過來。」太皇太后道。
「好的!」劍道。
王世安確實在萬壽宮那邊布防,自從之後,他就幾乎沒有怎麼休息過,因為,收到消息有刺客進了京中,這些刺客,都是武林高手,他不敢鬆懈,一旦有什麼子,這天下不知道會變什麼樣子。
其實王世安心裡明白,若真的刺殺了皇上倒沒什麼,最怕的就是太皇太後有什麼事。
以前他很不喜歡白擎夜,但是如今看到白擎夜回來,他的心反而安定了一些,至有他在,有他的兵在,局勢不會太差。
聽得劍過來傳,他急忙便去了。
朱善在席間,眼角看到了劍的出現,也看到了王世安的離去,他的神,陡然便沉了下來。
王世安去到樟鑫宮,「臣王世安,參見太皇太后。」
「王大人,起來吧。」太皇太后已經進了殿中,手裡捧著個暖手小爐,披著狐裘大,眼鋒不甚凌厲,甚至有些溫和。
「謝太皇太后!」王世安站起來。
「王大人,從明天開始,你帶著部分軍出宮去,防守城門,宮中的治安,由梁王負責!」太皇太后道。
王世安一怔,這,時候什麼意思?
太皇太后道:「你不要誤會,哀家不是要降你的職,只是,城門的防守很要,你應該也收到消息,有大批的刺客正趕過來,哀家要你守著這第一道防線。」
「臣領命!」王世安拱手道。
「哀家對你寄予厚,你任職軍統領多年,火眼金睛,但凡發現不對勁的人,先拿下再說。」
「是!」
王世安頓了一下,問道:「那若是皇上問起,臣該如何回答?」
「就說一切都是哀家做主的。」太皇太后道,看著劍,「你命人去通知名單上的員,明日一早,早朝!」
把名單給劍,劍瞧了一眼,「這不是被免職或者調任得了員名單嗎?」
「沒錯,這些人也歇夠了,是該干點正事了。」太皇太后輕輕地嘆息一聲,「都去吧,哀家也得睡一覺,許久沒有早朝過了,不知道老骨頭還能不能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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