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清做縣令數年，深知場上種種糾紛雜無章。很多時候，不是你故意招惹別人，而是總有人會在你背後落井下石。

他沒有細細追問之前的因果，直接把這個案子納正規流程。

王爺的為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比任何人都希天下太平，所以傅海清在做完筆錄之後，直接讓手下人出告示認領，以便尋找幕後真兇。

客棧掌柜和夥計問完話便回去了，來時膽心驚，回去心平氣和。

此時日已經從地平線升起，白擎夜也想回客棧，因為一行人還尚未用早膳，他擔心宸兒會肚子，不想葉宸卻阻止了他。

「大白，等一下，我有些話想說。」

「好。」白擎夜自然無意見。

「我見傅大人和諸位面有異，可是哪裡不舒服？」

這是葉宸剛才通過觀察傅海清和屋各人，得出來的結論。

方才一直在談論正事，不上，只能放在最後。

傅海清點頭道：「王妃好眼力，下今日確實不適，鬧肚子。」

「屋裡各位都是這個癥狀，我本想是廚娘的問題，可是剛才得知不百姓也出現了同樣癥狀。」

所以他現在已經開始在懷疑，是鎮子上出了問題。

葉宸早就聽見不人都在鬧肚子，心中也有個大膽的猜測，但是需要進一步證實。

「傅大人，我先幫你把把脈。」

「有勞王妃。」

傅海清把手腕放在桌上，葉宸把手帕搭在上面，手指落下。

診一會兒，葉宸的神有些嚴肅：「不知傅大人清晨可有腹痛癥狀？」

「有，腹痛難忍，同時還伴有乏虛之癥。」

葉宸點點頭，接著向屋其他人：「請各位都把手腕出來。」

這是要給每個人診斷了，所有人都擼起袖口把手腕搭於桌上。葉宸一一走過細診，神愈發凝重起來。

等全部診完回到椅子上，認真想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這不是普通的鬧肚子，而是染了痢疾。疫毒、熱、脾胃寒虛氣壅滯，一人得了痢疾做痢疾，若是大面積傳播很多人同時得了，就瘟疫！」

白擎夜臉大變：「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會引發瘟疫？」

「按照經驗，瘟疫染速度快，人員規模突增，這種況極有可能是水源出了問題。只有水質傳播，速度才是最快的。」

水是萬之源，每個人都離不開水。

「會不會人傳人，得等查驗之後方有定論，不過據我的觀察和猜測，可能較低，但也不能完全否認。」

傅海清一聽說是諸人都染了瘟疫，嚇了一跳，急忙問道：「王妃，那我鎮上百姓該如何安置？」

歷代以來，每發生一次瘟疫，就會死一大批人。

不管有沒有傳染，得病的都是普通百姓。若無錢治療，只能被迫等死。嚴重些的，可能整個村子甚至整個鄉鎮會變一座空城。

傅海清作為漁港鎮的父母，發生了瘟疫首先想到的是百姓，卻將自己也染瘟疫的事實拋之腦後。

葉宸有些容，考慮片刻說道：「儘快找到源頭，並且吩咐每家每戶和犯病之人不要過多接，減叉染。」

「同時傅大人最好先安排幾隊人手分頭行，採集犯病人員癥狀，查找水源源頭、菜市口、祠堂、各個聚集點等，發現異常及時彙報。」

傅海清篤定道：「好，下這就布置下去。不過城中百姓多數家貧，這抓藥問診難吶，我也只能盡量想辦法了。」

白擎夜眼中閃過一抹亮，問道：「人數眾多是一筆大額開支，傅大人有什麼好辦法？」

傅海清微微嘆口氣，「說實話，我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好辦法，但親眼看著百姓瘟疫折磨總不能坐視不理。我想，實在不行可以向商賈募集資金藥草，再若不濟，就把我傅家的老宅子賣了，用來治病救人也可。」

一人立刻阻止：「大人，傅家老宅可不能賣！一共才三間青磚房，您若是賣掉，讓老太爺和老太住哪兒？您和夫人孩子又能住哪兒？」

屋裡其他人也議論紛紛：「是啊，傅大人兩袖清風上有老下有小，又時常救濟百姓，哪有這麼多銀子幫百姓治病？」

「決不能賣，會傷了老太爺和老太的心，都一把年紀土埋半截的老人了。」

「……」

傅海清擺擺手，示意諸人稍安勿躁：「你們的心意我懂，但事還沒走到這一步，不用之過急。」

「可是大人，我們小鎮本就遠離京城並不繁華，好容易熬到攝政王實施士農工商發展策略又減免多方稅負，百姓們才過上了吃飽穿暖的幸福生活。大人也熬了這麼些年，終於在好政策下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絕對不能老了還沒住，還要連累父母一同吃苦難。」

「對，正是這個理兒……」

屋裡一片反對，傅海清無奈道：「不至於到了沒有住的地步，咱們府衙後院不是有兩間空屋嗎？我看好。」

「那可不行！那裡既森又，不適合常住。再說，那是以前關押臨時犯人的地方，您和家人哪能去住呢？」

傅海清再次擺擺手：「這都是后話，不需要之過急，大家先討論討論如何解決瘟疫。我知道大家都不適，抱病撐，實在對不住各位。」

馬呈道：「大人嚴重，我們都還年輕，能扛得住。倒是您面很差，已經撐了一個時辰迫切需要休息。」

「無礙，我還能堅持。」

傅海清執意堅守陣地，屋數人按照葉宸的意見商討分配任務，這時外面有人來報：「大人，衙門外頭圍滿了百姓，都嚷嚷著要見您。」

「因為何事？」

「好像有一個鬧肚子的人扛不住快要死了，大家害怕得不行，都慌了。」

傅海清面一凜，隨即沖白擎夜一鞠躬：「啟稟王爺，下需要去安百姓，先行告退。」

「我和你一起出去。」

二人一前一後往屋外走，季華在白擎夜側同行。

因為擔心有人鬧事，屋裡幾人顧不得病也一併跟隨傅海清走了出去，協調維持現場秩序。

葉宸沒有出門，而是問馬呈：「你們的廚房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