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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貞幾乎沒那盤沙拉,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餐廳的,只覺得腳不聽使喚,如果沒有人扶住,會搖搖晃晃癱倒在地。小小一杯仙雲茶帶來這樣的結果,如果時可以倒流,人生可以重來,絕不會踏出那一步!
周吉把攙扶到大堂,找了個沙發坐下,給拿了瓶礦泉水。秦貞到口乾舌燥,出抖的手拿起礦泉水,十指無力怎麼都擰不開。周吉從手裡接過礦泉水瓶,擰開瓶蓋,秦貞迫不及待喝了大半瓶,稍稍鎮定下來,臉仍十分難看。
周吉向真誠地道歉:「對不起,不應該這麼急告訴你的,緩一緩或許更容易接。」
然而在秦貞看來,這句道歉聽著像嘲諷,嘲諷自作聰明,非要刨問底,你瞧,自己都不知如何收場了吧!輕輕哼了一聲,雖然平時待人客客氣氣,也是有點小脾氣的,幕後大魔王這麼快就出了狐貍尾,就不怕被拿嗎!
棋逢對手,勾心鬥角才有意思,很快為自己找到了目標,整個人也隨之神起來,落在周吉眼裡,就像船帆再度鼓足了風。年輕真好,他想,換是他的話,恐怕要喝點酒睡上一覺,才能慢慢恢復過來。(5,0);
他的心已經老了。
耽擱了好一陣,差不多也該給今天的會面畫上句號,周吉送秦貞回家,路過總臺時忽然心中一,讓稍等一會,上前跟總臺的服務員聊了幾句。服務員似有些困,又有些吃驚,周吉掏出份證和手機,預付一筆訂金,辦了張房卡塞進兜里,回到自己邊。
秦貞不自問:「你今天不回去,打算住在這裡了?」
周吉告訴,他在杜門街租的門面房是個「老破小」,做做生意也就算了,住得確實比較艱難,以前茶鋪剛開張,創業期間,吃住都在裡面,現在生意走上了正軌,也賺了幾個閒錢,買房差遠了,先在酒店包個標間,臨時過渡一下。 更多小說容請訪問ʂƭơ.ƈơɱ
秦貞聽著有點耳,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話好像也是說過的。問周吉包了多久,什麼價格,得知他按1500一天的標準包了一個月,搖搖頭說:「貴了,長包可以打個折扣,附送個早餐什麼的,不過你也不在乎,是吧?」
「住得好下個月再跟他們談,住不慣就換一家。想想買了新房要裝修,還要打掃衛生,太麻煩,不及酒店方便。」周吉錢賺得容易,確實不在意這點折扣,這家酒店的自助餐很合口味,一時衝就住了下來。(5,0);
二人走出酒店大門,沒幾步路就是秦貞住的公寓,周吉沒有送進去,就在門口和道別,然後頭也不回消失在夜中。秦貞倒是駐足看了許久,他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大步流星朝北長橋走去,猜想周吉要回杜門街一趟,拿些必備的個人用品。
秦貞嘆了口氣,乘電梯回到公寓,反鎖上房門,難得放水泡了個澡。與其他孩不同,更喜歡淋浴,只有疲乏或者心不佳時,才會泡個澡放鬆一下。不過也不會泡很久,手指腳趾的皮起皺很噁心。
開龍頭,關龍頭,水溫剛剛好,秦貞深吸一口氣沉水下,努力憋氣,憋到憋不住了才像魚一樣「噗嚕噗嚕」吐泡泡,臉漲得通紅出頭來,大腦一片空白。十五分鐘後,手機鬧鈴聲響,以莫大的毅力出浴缸,乾換上睡,蜷在床上靜靜想著心事。
有些人一回家就要打開電視機,偶爾心不在焉瞟兩眼,其實主要是聽個響,用熱鬧來沖淡心的空虛。秦貞喜歡安靜,也沒有看電視的習慣,租下的這間公寓常年沒什麼靜,如果不是在電梯裡遇到過,左鄰右舍都不知道有這麼個人。(5,0);
這個夜晚註定要失眠,秦貞覺得心很惶恐,前世種種歷歷在目,一出大戲拉開帷幕,鑼鼓聲中被推上戲臺,暴在無的目下,弱小可憐,手足無措。從胡楊渡到崑崙山,萬里迢迢,苦不堪言,還好那人拉了一把,沒有那一把,萬萬撐不下來。
他們的故事才剛開始。
秦貞起走到床邊,食指勾住窗簾拉開一條,向中茵皇冠度假酒店的客房,燈火點點,人影晃,其中有一個是他,但不知道是哪一個。從這個角度,最多見一半的客房,也許他在視野不能及的另半邊,月之暗面。
並沒有猜對,秦貞輾轉反側的這一夜,周吉留在了杜門街的茶鋪里,安然眠。
劉慕蓮守著茶鋪百無聊賴,一直等到5點才收到他的微信,周吉抱歉一聲,今天可能會晚些回來,讓先下班,捲簾門的鑰匙寄放在隔壁咖啡館。劉慕蓮心裡不是滋味,發了個OK的表符,關門打烊,一個人沒打採回家去。路過杜門街上一家日式居酒屋,忽然有喝酒的衝,坐在吧檯點了初鰹套餐,喝掉一罐啤酒,滿腹心事。(5,0);
周吉回到茶鋪差不多是晚上10點,夜風如水,杜門街熱鬧依舊。他懶得回酒店,靜靜喝了幾杯茶,寫了一會字,在天井裡搭個帳篷宿。梅花已經謝了,只剩許殘香,他睡得很安穩,並沒有因秦貞而心。
第二天中午醒來,簡單洗漱後出去吃一碗牛拉麵,下午2點開張營業,劉慕蓮匆匆趕來,眼皮有點腫,似乎睡得不大好。周吉看在眼裡,卻沒有多問,像往常一樣把櫃檯讓給,隨手打開功放,開始研墨寫字。
迪斯科的電音將劉慕蓮包圍,聽見一個極辨識度的聲音唱道:「這個夏天的雨季是這樣的漫長,天空像是為分離哭泣的臉龐,我們的是年維特的煩惱,我們的心是約翰克里斯多夫……」的心不覺隨之歡快起來。
又是平平常常的一天,似乎什麼都沒變,不知為何秦貞沒來喝茶。打烊時劉慕蓮的心不錯,向周吉借了《別再問我什麼是迪斯科》帶回去聽,路過居酒屋時猶豫了一下,進去點了份櫻鯛套餐,這次沒有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