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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都》第四十五節 十指不沾陽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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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壺不大,只能盛2升水,很快就煮沸了,周吉沏了一壺加鹽的磚茶,倒一杯遞給余瑤嘗嘗。與天都茶仙雲茶相比,鹽茶實在太過劣,余瑤知道這是西北地區的喝法,遊牧民族還加,做茶喝。  想知道後續發展,請訪問S𝖙o5️⃣ 5️⃣.𝕮𝖔𝖒

  大雜燴在湯鍋里「咕嚕咕嚕」燉了半個鐘頭,周吉舀了一碗,讓余瑤嘗嘗鹹淡拿拿味。余瑤吹了吹熱氣,小心翼翼喝口湯,嘗了嘗鹹淡正好,鹹和火的鮮味令人意外,土豆胡蘿蔔都燉爛了,很味,白菜沒有切碎,連梗帶葉一整片,吸滿了湯口即化。回想周吉煮這一鍋大雜燴,鹹和火用得,吊個底味,也沒有浸泡去鹽,所以調味時只加料酒,沒有鹽,大白菜土豆胡蘿蔔切得大小不等,一鍋燉差不多同時爛,雖然是因陋就簡,考慮得很周到。

  余瑤肚子了,把一碗大雜燴吃了個底朝天,臉紅撲撲的,說:「味道很好,能再來一碗嗎?」周吉又舀了一碗給,土豆胡蘿蔔頂飽,余瑤胃口不大,估計湯湯水水兩碗差不多了。他自己也吃了一碗,覺缺了點什麼,去外間拿了一小瓶白胡椒,往湯里撒上一點。余瑤有樣學樣,也往碗裡撒了一點,覺得別有風味。(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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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一鍋大雜燴,余瑤起收拾,沒找到洗潔,周吉從爐膛里舀了一些草木灰,稍加點水拌得半干半,把碗筷一遍,水一衝乾乾淨淨。余瑤記起南貨店出售去油污的鹼塊,鹼塊是碳酸鈉,草木灰是碳酸鉀,也可以去油污。手打算幫忙,周吉找了雙橡膠手套給,余瑤稍一錯愕,隨即回過神來,草木灰腐蝕皮,他肯定認為自己「十指不沾春水」,除了彈琵琶什麼都不做。

  其實不是這樣的。

  余瑤從小父母雙亡,在孤兒院長大,早,敏銳,倔強,拒絕收養,從初中起就開始住校,很長一段時間在貧困中掙扎。幸運的是,遇到了好心人,一位退休返聘的音樂老師,不僅接濟讀書生活,而且試著教彈琵琶。余瑤抓住了這個改變命運的機會,的天賦令人驚訝,第一次考級就通過五級,第二次連報六、七、八級,第三次九級,第四次十級,很快被泗水中央音樂學院附屬中等音樂學校提前錄取,進行更專業的學習。

  好心人每每命不好,那位發掘出余瑤才華的音樂老師,並沒有看到泗水中央音樂學院深造,是個終未嫁的「老姑娘」,突然心臟病去世,留給余瑤十萬元積蓄,還有一把珍藏多年的琵琶。十萬並不多,余瑤節食,日子過得沒有容護的習慣,但對材很看重,琵琶演奏登臺表演多半要穿旗袍,腰腹稍稍多點就看得出來,要爭取勤工儉學的機會,即不能在這些細節上掉鏈子。(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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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帳篷里,靠著壁爐取暖,余瑤肚子裡暖烘烘的,一陣犯困,立刻警惕起來,被困在狹小的「安全屋」里,吃了就睡,又不運,人很容易長胖。從琴盒裡取出琵琶,跪坐在地,朝周吉說:「我彈琵琶給你聽,可以嗎?」

  周吉很興趣,出了個主意,「上次聽人說,琵琶考級最高十級,能不能從一級的曲目彈起,彈到十級?」

  余瑤也覺得他的提議很新奇,很有意思,戴上義甲調了調弦,說:「嗯,一級彈首《採茶撲蝶》,二級彈首《南泥灣》,三級《金蛇狂舞》,四級《步步高》,一到四級是初級。」低垂眼簾信手撥彈,琵琶上弦彈出森森冷意,近在咫尺,細微纖毫畢現。

  初級的曲目都不長,很快就彈完了,周吉覺得都耳,應該是以前都聽過。他問余瑤:「四級你練了多久?」

  余瑤微微一笑,「正常練習半年左右能到四級水平,我的況比較特殊,前後學了四五個月,直接就考五級了。琵琶考級第一次最高只能報五級,加考前一級別,其實是四五級連報。」言下之意,如果沒有這條限制,的水平不止五級。(5,0);

  周吉繞著彎誇了一句,「學樂,天賦和才華是第一位的,我不相信勤能補拙。」

  這個說法有悖一貫接的教誨,不過周吉說有天賦,有才華,余瑤暗自竊喜。隨意撥琵琶,說:「接下來五到七級是中級,嗯,五級彈首《送我一枝玫瑰花》,六級《瀏河》,七級《春江花月夜》,稍微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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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的都是大眾耳能詳的曲目,《春江花月夜》最長,只彈了選段,戛然而止,意猶未盡。從第八級開始,難度驟然拔高,余瑤接連彈了兩首傳統名曲,《霸王卸甲》和《十面埋伏》,周吉雖然心有偏,貨比貨,也不得不承認余瑤更專業水準,彈得比秦貞更好。

  跪坐很累人,余瑤彈完《十面埋伏》,腳有點麻,力消耗很大。放下琵琶換了個姿勢,舒展一下腰肢,周吉倒了杯鹽茶遞給,余瑤一邊喝一邊跟他閒聊。稍稍歇了會,拿起琵琶彈了一首周吉沒聽過的曲子,低低哼唱道:「楊花落盡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倘若相逢即別離,迢迢千里無期,此地何時再相遇。」(5,0);

  難度不大,應該不是十級的曲目,余瑤咬字很特別,周吉請又唱了一遍,才發覺把「心」念作「sin」,「相」念作「siang」,「千」念作「cian」,「期」念作「ci」,「何」念作「huo」。余瑤告訴他這是戲曲的咬字習慣,據說為了保持口型觀,有次跟一位青合作,登臺表演這首《楊花落盡子規啼》,師學了一點。

  喝喝茶,聊聊天,彈彈琵琶,時間過得飛快,壁爐中的火漸漸小,帳篷里溫度下降,周吉讓余瑤穿上羽絨服,出去劈了一堆柴。原木曬乾了很,他力氣大,斧子掄得又準又狠,第一下直劈木心,連斧頭帶木頭高高提起,第二下「喀嚓」分兩半。余瑤靠在門框上看他忙碌,這活不上手,略點了點囤積的劈柴,默默計算,忍不住說:「照這個燒法,柴火撐不過一個冬天的!」

  周吉悶頭劈柴,過了會說:「等暴風雪停了,就出去砍柴。」

  砍柴?城市裡怎麼砍柴?砍行道樹嗎?余瑤滿腹疑問,想像了一下周吉掄起斧子砍樹的景,莫名覺得有點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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