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慢慢負手，麵朝大海道：「之前我還驚嘆仙宮的訊息準和及時，現在看來，聶虹的人就是仙宮的人，如此一來就能解釋了。仙宮不愧是仙宮，居然能把眼線直接安在天武的眼皮子底下不被發現，聶虹的一舉一都在仙宮的掌握中，試問仙宮的訊息如何能不及時？看來仙宮還知道不我們不知道的有關聶虹的。」

王贊頷首認可，「仙宮勢大，容易左右勝負上的人心所向，發展眼線有其優勢，不算難以理解。」

林淵：「要靈山的人我們現。」

王贊：「魂香接到的授意是這樣，會直接針對某地的靈山歷練人員手。」

林淵：「意料之中的事。」

王贊：「要哪隊歷練人員，魂香也沒底，聶虹那邊讓遵從月魔的意思。看這意思，這是篤定了事發前仙宮會向我們通風報信。」

林淵：「也有可能是在試探月魔那邊有沒有被仙宮掌握。仙宮並未說這個，隻怕仙宮另有打算，靈山略遭遇一些損失，仙宮不會當回事，會不會向我們通風報信還不一定。」

王贊：「我們怎麼辦？」

林淵抬手迎著海麵招了招，一條一尺來長的遊魚破水而出，飄到了跟前掙紮，他出手指控了一下魚上的鱗片，又撒手了，遊魚落回了岸邊淺水中，掙紮著慌忙遊向深海消失了。

他回頭看向了王贊，「之前一直斟酌怎麼反擊才能到位，沒想到聶虹居然找上了魂香。」

王贊遲疑道：「你想一次到位？」

林淵：「你覺得把聶虹和天武給引到化妖池，利用化妖池的威力，有沒有一併解決掉的可能？」

王贊吃驚，「要直接玩這麼大嗎？」

林淵：「天武至今還在觀，妖界是他的地盤，等到他真正出手的話，那便是排山倒海之勢，我們幾乎沒有任何正麵對抗的可能。與其在糾纏對抗中尋找機會，不如直接分勝負，眼前便是機會。」

王贊眉頭鎖，思索了一陣，「有勝算嗎？」

林淵：「我現在擔心的是魂香那邊，聶虹怎麼恰好就找到了魂香，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會不會太巧了點，會不會是個餌？」

王贊：「這個可能不大，我們這邊什麼況你清楚，知道的人屈指可數，一直是老大那邊單線聯絡。聶虹看中能力啟用的可能很大。」

林淵看著他，「魂香，還有聶虹那個侍的底細也可以利用，把天武夫婦引到化妖池試試看？」

王贊皺眉，「利用化妖池的威力的確是個辦法，隻是，憑我們的實力想拿下天武，容易出子。」

林淵搖頭，「隻要我們製造出了這個機會，昆一不會坐視，他豈能錯失良機，定會來助力一把。」

王贊目微亮，「昆一若下場助力的話，的確是個機會。隻是…你想過將來嗎？助昆一平了天武，你不怕過河拆橋？」

林淵：「還有冥界，昆一要的是唯我獨尊，滅了天武，回頭就要對冥界手。這事不用多慮，屆時自有辦法應對。我們冒了出來，也沒了退路，隻能是按昆一的意思去做，否則沒有將來，眼前隻能是他說的算。」

王贊：「你若考慮清楚了，我沒什麼意見。」

林淵：「那就試試吧。」

王贊：「接下來呢？」

林淵：「不管是不是不由己，月魔不該湊這個熱鬧，他風頭也出夠了，這不是他該出現的舞臺，留著他的話，他就會出現在化妖池擋手礙腳，還是讓妖宮親自出麵的好，趁這機會解決掉吧，當年好像答應了他表哥的。」

王贊錯愕，「他表哥？什麼意思？」

一點不值得解釋的事，林淵沒說，回頭看向海島中央方向，「局勢有變，這些人暫時用不上了，就讓他們暫且藏於此吧。」

……

扶仙閣外，紫雲靜候等待了一會兒，大總管慶善出來了，揮手示意了一下，兩人又在橋上漫步。

紫雲回頭看了眼閣的金眉眉，說了句閑話，「之前陛下笑言，說你最近和金眉眉朝夕相，會不會讓你點心思。」

慶善笑道：「陛下說笑了。」

紫雲：「也不算說笑。陛下說了，你一直孤一人，也不知你怎麼想的，金眉眉這人還可以，不妨做個伴。陛下依稀記得，你當年似乎有過那念頭。你要是想的話，金眉眉沒理由拒絕，娘娘那邊不會駁你的麵子，陛下也可以出麵說道。」

慶善：「陛下沒看錯，當年是有過那念頭，可看上了龍師雨。」

紫雲訝異，「就因為這個嫌棄了？」

慶善：「我要的人不許有過二心，嫌臟，這種事我心裡容不下一點點疙瘩，否則我會親手殺了，畢竟是娘孃的人。」

有夠變態！紫雲心裡嘀咕，臉上苦笑，「陛下也是好心，希你有個伴。」

慶善：「人多的是，需要的時候應付一下，我沒耐看人的虛假意，我們這種人眼裡隻有事，不需要有伴。扯遠了，還是說事吧。」

紫雲隻好打住，「月魔那邊已經和聶虹的人頭了，商議後決定對『地藏妖域』的靈山歷練人員下手，已經在集中人手趕往了。」

慶善負手道：「打吧，讓他們打吧。」

紫雲：「這次真的不通知林淵那邊？」

慶善：「林淵他們太順了，順順利利的未盡全力不好，龍師勢力還沒出多端倪，天武也還沒出手，一直在冷眼旁觀，事搞大一點也許更合適。看聶虹的樣子，似乎也懷疑月魔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咱們多要做做樣子。」

紫雲：「看來『地藏妖域』的靈山歷練人員要付出代價了。」

慶善：「歷練嘛，總得有點代價給他們提提神，不死人便張不起來，不張便沒有歷練的效果。」

紫雲：「那個車墨怎麼樣了？」

慶善：「這世上已經沒有車墨了，已被巫上卿的劍胎元神奪舍。」

紫雲麵凝重，「巫上卿恢復了人，實力恢復起來必然是輕車路，假以時日，那滔天劍意重新出世，世間能擋他的人怕是屈指可數。」

慶善莞爾道：「自古劍來傷於，不斷則劍斷，斬不斷七六慾這便是宿命。劍意通心，皆一往無前而決絕，不傷人則傷己，認準了聶虹便不會回頭，也許隻有這種人才能走向此道巔峰。可惜呀，走錯了路，走了一條死路，遲早要死在那人的手上。天武的萬妖帝宮是容不下那滔天劍意的，一旦劍意衝天，及的便是天武的逆鱗。我倒希天武不要那麼早發現他，屆時也好看看是天劍斬龍，還是天龍斷劍。對我們而言，滔天劍意為『極樂』所困，不足為懼。」

紫雲聽後思索著默默點頭，「如此高手居然為畸所縛，憑龍師的博學多識都未能點化他，的確是可惜了。有時候真不知道龍師是怎麼想的，這樣的孽徒居然能不清理門戶放離，還能被聶虹給得自絕於世，實在是想不通他一修為修來為何。」

慶善停步橋欄旁，拍欄道：「他的上的確存謎。前朝時期就超然於外，不理世事紛爭，新朝後陛下接連親顧邀請，終於出山建立了靈山。調教的兩名親隨弟子，一叛變，一長眠，可謂一一靜，皆異於常人。

三分殿一塊匾額，便令阿羅無尚放下屠刀束手就擒，甘願永於苦海。陛下親往三分殿也未能參詳出什麼真諦。

調教出的那個羅康安更是個奇葩，讓人不知是個什麼東西，我們費盡心思也未能監視出什麼名堂，基本沒發現乾過什麼正事，吃喝玩樂、風流好、胡作非為倒是真的，一點都不顧及自己師父的名聲。

和龍師有名份上的直屬關係的人，似乎沒一個正常的。就連他自己也走的灑，頗有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風範。沒人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也許這就是天武娶聶虹的原因，也是陛下想得到聶虹的原因。」

紫雲頷首，「的確是個謎一樣的人。陛下最近也常因此而心神不寧。」

慶善偏頭看向，「心神不寧？因龍師？」

紫雲：「不全然，因龍師創立的靈山。」

慶善疑：「以陛下心，靈山能讓陛下心神不寧？」

紫雲：「陛下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靈山自龍師創立以來，一向祥和，如今畫風突變…靈山的異常變化讓陛下有種說不清的覺，陛下總覺諸界要因靈山而出現什麼變化，總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但一直參詳不。」

慶善咀嚼著這番話皺眉思索，嘀咕，「覺？是吉是兇？」

紫雲：「不知兇吉如何，無憑無據，僅僅是一種覺。」

……

地藏妖域，一個各種各樣蘚類植的世界，大地幾乎全被苔蘚所覆蓋。

大地之下，也有山川河流，像是被一個巨大的蛋殼所包裹。

一行百餘人的靈山歷練隊伍，穿梭在起起伏伏的地下世界，尋找著此行的任務目標。

此行暫時平安，但因時間久了，個人形象已是累贅，一行也漸不在乎了形象，一個個顯得有些狼狽。

沿潺潺溪流而上的眾人陸續停下，站在了亮，皆抬頭仰著巨大的天坑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