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飛行法從天而降。

駕駛者是一個滿麵紅絡腮須的紅漢子，型魁梧，眼瞼開合間閃的目著睥睨眾生的威儀，輕描淡寫地掃視飛行法降落之地的四周環境。

認識的知道此人不一般，妖界八大王之一的妖王赤量。

飛行法落在了一條河邊，沉穩穩坐在駕駛位上的赤量，手摁了一下駕駛臺上的按鈕，挨河邊的艙門緩緩開啟了。

風吹草，閑靜了一陣，河水中起了微瀾，一條人影閃出，直接躥了艙門。

來者戴著假麵，徑直走到了副駕駛位坐下，假麵下的麵容不是別人，正是林淵。

兩人是人，相的程度可以用一人來衡量，仙子阿衡正是假託在妖王赤量的名下，對外宣稱，阿衡是赤量的臠。

赤量上下打量他一番，又手摁了一下控摁鈕，艙門又快速閉合，飛行法亦彈而起，躥向了空中。

「去哪？」赤量問了聲。

林淵：「你的地盤，你看著辦。」

聽聲音和語氣，赤量確認了對方的份，「那就隨便兜兜。親自跑來見我，什麼事？」

林淵：「化妖池在你的地盤上，我想在化妖池搞點事，需要你的配合，不然容易暴。」

赤量：「又在化妖池搞事？你當年在化妖池殺了那麼多人，至今累累白骨猶存在旁，當年鬧出那麼大的靜，我為了配合你已經是擔了不小的風險，這事還能一而再的玩嗎？能不能換個地方？」

林淵：「不想麻煩你，但這次還是化妖池最合適，思來想去還是要找你幫忙。」

扶著方向盤的赤量目測外部環境，「這次又要搞什麼事？」

林淵：「聶虹跟我過不去，我要做了，也許能把天武給來一起做掉。」

「什麼？」赤量神劇震，滿眼驚駭道：「你瘋了吧，搞這麼大？」

林淵：「沒得選擇。聶虹非要跟我過不去，天武貌似冷眼旁觀，實則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會出手，而這又是仙宮希看到的，兩邊相，隻能是力還擊，我沒得選擇。」

赤量結聳，嚥了咽口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天武的實力非同小可，世間罕有對手，化妖池他比我們還悉，你就算把他到了化妖池，幹掉他的希也不大。」

林淵：「我知道他對化妖池比我們還悉，正因為他很悉，所以纔有可能把他給來。你放心，我當然清楚僅憑化妖池是乾不掉他的，所以我準備在化妖池佈下殺陣，隻要他敢來，就讓他有去無回。」

「殺陣？」赤量搖頭，「我再提醒你一次，天武的實力很強，你這樣做未必能殺了他。」

林淵：「我已設局做了佈置，會有幫手來相助的，不出意外的話，昆一會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赤量訝異，「你和昆一聯手了？」

林淵：「談不上聯手，他是，我是賊，我怎麼可能堂而皇之和他聯手。但隻要是形勢所迫，隻要有機會解決掉天武，你覺得昆一能坐得住嗎？」

赤量沉默思索了一陣，徐徐道：「布陣的事我可以幫你，其它方麵我還是迴避吧。」

林淵搖頭道：「不行。這次你不能迴避，你不出麵介的話，我沒把握在不引起懷疑的況下把聶虹給引過來，隻有讓聶虹陷了險境，天武纔有可能趕來馳援。」

赤量忍不住呲牙，回頭認真盯著他，「你這玩笑開的有點大。你應該知道，我們這些妖王對聶虹這個人談不上什麼好，平常有接，我冒然前來，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林淵：「所謂的引，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會佈下餌，會派人來解決，但化妖池是你的地盤，隻要是派來的人，你不要給麵子，勒令不許來，的人不敢在你麵前撒野，也沒資格和你討價還價，這就是你要造的局麵。聶虹那人的格，有點仇不過夜的味道。最後，聶虹十有隻能是親自麵，以自己的份來施於你，我等的就是來，住了，令陷了險境，纔有可能惹來天武。」

赤量若有所思，聽懂了，「看來，為了這一出，你花了不小的心思。可你想過沒有，一旦事敗，傻子也能看出這次的事和我有關，天武是不可能放過我的。」

林淵：「更不會放過我…那又怎樣？我不做，他就能放過我嗎？我什麼都不做，他那位夫人也還是死咬著不放，遲早是要一決生死的，長痛不如短痛，既然稍瞬即逝的機會擺在了眼前，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不如放開手腳乾一票。事敗，沒什麼好說的，夾著尾一起躲躲藏藏吧，有我躲的地方，就有你躲的地方。麵對天武這樣的龐然大，可顧慮的事太多了，瞻前顧後的話，咱們什麼都別幹了。」

看著車窗外不時掠過的雲霧，赤量幽幽一嘆，「何苦要和什麼龍師勢力卷在一起，若非如此，聶虹又豈會死纏不放？」

林淵：「多人夜夢中驚醒，多人看著自己的家小鬱鬱寡歡，生怕有一天睡夢中醒來突見刀斧加，生怕有一天回到家見妻小倒在泊中，生怕隨時事發的那種心你應該能理解的。幾無人知道你前朝的份，你可以堂堂正正站在明，我們也想的。」

赤量又嘆：「我們費了好大的勁才退，想不明白你們這些小輩，為什麼又要往這條路上走，現在知道後悔了？」

林淵：「誰沒有快意恩仇年輕不懂事的時候？」

赤量苦笑：「但願能吧。」這話等於是鬆口答應了。

……

化妖池，亙古存在。

傳說世界存在的那一刻開始，化妖池便存在了，據說妖界從這裡開始，因此開始有了妖界的說法。

說是池，實則是一座巨大的湖泊。

一座的湖泊，風吹不，平靜無波，死寂死寂，偶有奇形怪狀的團飄起，似各類妖的形狀升騰，似乎想掙平靜湖麵的束縛，然很快又被什麼東西拉扯回了湖中。

湖中平靜，湖上卻略顯熱鬧，一座座星羅棋佈比鐵石還堅的島上，街道分佈，酒肆客棧之類的商家林立。

島上長不出樹木，有人移植了泥土來種植，種的皆是一些能在特殊環境下生長的樹木。

上空妖雲佈，下方於森森的環境，常年不見，一般的植在這裡也無法生長。

因來往此地的人多，或者說來往此地的妖多，時間久了，一座座島幾乎都被經營了小鎮，整個化妖池可以說變了由一座座小鎮組的城。

未以真麵目示人的林淵和燕鶯宛若一對人，挽著胳膊相攜而行，漫步在一座島的邊緣，在來來往往的妖修和人類修士中間欣賞此地風。

遠空中，有一群修士浮空，不知在盯著湖麵看什麼。

兩人對那熱鬧沒興趣，不用看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這裡是化妖池，許多妖修想利用化妖池的威力進化自己，或者說是提升自己的實力。

因化妖池的特殊，從古至今，化妖池那平靜的湖麵下拘了無數的妖靈，彙集了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妖力。

許多妖修想吸收化妖池的妖力提升自己，放開吸收的後果是異常痛苦和兇險的，既有妖力對的改造，也有大量想抓住生機離化妖池的妖靈侵襲元神。

進了化妖池，便很難擺化妖池的強大妖力，修為越高，吸引來的妖靈也越強大。

功進化離後提升了自己的妖修自然是高興，不功的便契合了化妖池的另一重含義，被化妖池給融化了，自己的元神也將為無數被拘的妖靈之一，在化妖池永世沉淪，奪舍新的妖修帶自己逃出生天。

相攜而行的兩人走到僻靜，燕鶯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來這裡究竟要幹什麼？」

林淵低聲給了句，「殺天武和聶虹。」

「……」燕鶯瞬間止步，明顯是驚呆了的樣子，怔怔看著他，「你在開玩笑嗎？」

林淵：「沒有開玩笑，這次可能很危險，可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危險，也可能有驚無險。你若是害怕，可以離開，這一次，我不勉強你。」

燕鶯低頭一陣後，又慢慢抬起了頭，走去再次挽住了他的胳膊，「要找個客棧落腳嗎？」

「要的。」林淵點頭，也問，「你不走嗎？」

燕鶯：「我走了，遇到麻煩要逃的話，你不容易逃走，逃跑我比你強。」

林淵：「你應該清楚，真要到了那一步，麵對那般修為的高手，你的幻想在那種高手麵前未必有把握，附近任何風吹草都無法瞞過他們的察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沒用，我寄希的是你能讓他們產生錯覺，希能把我們看錯其他人，能讓我們僥倖躲過一劫。」

燕鶯：「你不該我來，來了，事到臨頭跑了的話，我怕自己以後沒資格麵對你。」

林淵凝視著的雙眼，「決定了？」

燕鶯：「找客棧落腳吧。」挽著他繼續前行。

林淵又補了句，「昆一可能也會現。」

「……」燕鶯再次凝噎無語止步，像活見鬼似的看著他。